“你刚刚是在欣赏自己的手啊？”你反应过来他刚才阻挡你视线的几个动作。“因为很无聊…雪山什么都没有，景色没我好看，可没有镜子…又冷，还差点死掉…”富江喋喋不休地抱怨雪山。
“你自己把手放后面去看，别挡住我看路，不然摔倒怎么办？雪下面都是冰，摔倒很疼的。”你隐约察觉到他似乎性格有点麻烦。
“由纪子要好好走路，不可以把我摔倒，我讨厌疼…那些同学他们嫉妒我长得好看，拿着牵引绳把我勒断，好痛苦…”
“刚刚不还说是被砍的吗？”你背着富江打断他的话。“什么？”他没反应过来，难得只简短说了两个字。
“你一开始说，是同学把你砍得七零八碎，然后现在又说是用牵引绳把你勒断的……”根本就是矛盾的。
“就是啊！他们让我好痛苦…我被埋在那里怎么喊都没有人救我，又冷又饿…”富江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只是把自己描述得很可怜。
“富江，我感觉有点不妙，你好像已经出现幻觉了。”爬山到高海拔会缺氧，大脑会失去一些控制，加上富江是被你从雪地里挖出来的，濒死状态里产生幻觉，那些同学在幻觉里对他又砍又勒。
“不是幻觉！由纪子你要好好听我说话。”富江不满地反驳你，你不打算多说，他脾气算不上好，毕竟一开始就在喊你白痴嘛。
但是富江都已经大脑不受控制，出现幻觉了，你不打算和他计较，还是快点去补给站比较重要。
不知道是被你气的还是怎么样，剩下的路程里富江居然也很沉默。补给站很快就看见你们两个人，年轻的志愿者看见富江都是发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然后赶紧都上前围住他。
你不意外，你都能背着他过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富江情况更严重，而你身体还行，当然都优先看富江怎么样。你自己扫码买瓶矿泉水喝，然后听见富江在身后一堆人里面说：“不要。”
视线如芒在背，你转过头发现围着富江的人都看着你，让你头皮发麻。“怎、怎么了嘛？”你喝水给钱了的。
“我不要你们凑过来，把必需品全部放到面前就可以了。我要由纪子过来。”富江坐在椅子上跟坐王座一样，好不容易到补给站，他却没有好脸色。
“我很累啊，你对他们态度好一点吧……”你小声拒绝。
补给站的志愿者大部分都是附近居民，过来给登山者给予帮助和休息的，对这些人态度不应该这样子。富江没想到会被拒绝，好像被噎了一下。
周围人收回视线，手里拿着水和食品还有热毛巾，发热贴等等，他们一个劲地递给富江，不管富江是不是需要。
没办法，美貌在颜控这里是硬通货嘛。你耸耸肩，又放了一些加热贴和食物在登山包里。
“由纪子，你要去哪里？”拉链的声音让富江注意到了，他皱眉吃着志愿者加热好过后给他的饭，看饭盒应该是志愿者自己带来吃的料理，不是对外供应的速食。
“我还没有爬到顶峰呢。”你背起包，“你到这里应该能跟着志愿者下山回去，再见啦。”你挥了挥手告别。
富江打算说什么，但只是坐着悻悻来了句，“登山那么累，由纪子你蠢死了。”周围人附和他的话。
“就是说啊，登山那么累，你坐在这里跟我们下山就好，不用那么辛苦的。”
“你好漂亮啊…你叫什么名字？”
“下山的时候，要不要去我家借宿？我把主卧给你睡。”
围着富江的人七嘴八舌，你想反驳富江骂你蠢，都觉得插不进去话，只能转过身走掉。
脾气真差，嘴也毒…但是长成那个样子，谁会有骨气对他冷眼相待啊。怪不得这个性格，都是被身边人惯着的吧。
反正，也和你没关系，你已经对他足够好了。
第2章
什么都没做也被骂
你在登顶过后拍照发给好友，获得对方的夸奖。
“第一次看见雪山的日出诶，你真有活力啊，由纪！”
“不过说起来，快开学了哦，你能来得及赶去学校吗？”吉川惠子有些担忧地问。
“来得及，从雪山另一边下山的话，从最近火车站出发去学校只需要一天时间，绰绰有余。”你都是计划好的，完全不用担心。
“那就好，登雪山有没有遇见什么特别的事情？”吉川惠子发出一个探头的表情包。
“特别的？你是指什么事啊？”
“就是那个啊，由纪你不是对灵异故事最感兴趣了吗？雪山上那个传说，雪女！那种超漂亮但会在亲吻的时候把你冻住的妖怪。”吉川惠子向你问着。
“没有遇见诶，不过…倒是真的看见了一个很漂亮的男生。如果雪妖是男性的话，说不定他就是吧。”你想了想富江的样子，又打下一串哈哈哈。
“真的假的？有照片吗？居然一个人看帅哥不拍照片，很过分诶，由纪～”吉川惠子在家都有些好奇了，她知道好友颜控的性格，能被由纪夸漂亮，那一定是个大美人。
“没有。他在雪山出现意外，都被冻出幻觉了，我救人都来不及，哪里顾得上拍照。”你现在想起来也有点遗憾，早知道就走之前问富江拍张照片，他长得太标志了。
感觉以后在演艺界看见他也不奇怪呢。就算剧情不合逻辑，服化道也廉价得要死，但宣传海报把他的脸挂那里，大家就会乖乖去电影院给他捐钱的感觉。
你和惠子聊了一会，就打算下山。
下山的时候其实感觉不太好，眼睛长时间待在雪地里，哪里都是白茫茫的，太阳也出来晒得雪晶莹剔透的。
但是，有一抹红色非常显眼。
你下意识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眼睛出问题，可那抹鲜红色还是存在，你迟疑拿着登山杖走过去。
走近才发现是个人，你用登山杖轻轻戳了戳，“你还有意识吗？活着吗？”
趴倒在冰雪上的红衣陌生人抬起头来抖落头发的碎雪，露出一张你前不久才遗憾没有合影留恋的脸，“当然活着啊，拿拐杖戳人，你真没礼貌。”
你一愣，“富江？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认识我？”富江歪着头打量你沉默了两秒，“我知道了，你是由纪子！”
“我们才分开一个下午加晚上而已啊，不要一副很难想起来的样子。”他思考的表情也太明显了吧。
“由纪子，你要下山吗？带上我吧。”富江不管你的控诉，自顾自地诉说。
“我都还没有问呢，你不是在补给站那边吗？志愿者们说会送你下山，怎么你现在出现这里？”甚至到这里的速度比你还早，难道富江其实体能很好？
“由纪子…我好可怜，那些志愿者都是坏心肝的，他们说让我借宿，然后吵到大半夜才决定好。刚到家，那个丑东西就一直盯着我换衣服，根本就是个变态。我不愿意，他就拿着刀要杀我，我逃出来没力气晕倒，又遇见由纪子你了。”
……啊？你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听不懂别人说话了。
你就和他分开半天而已，怎么发生了吵架、变态、杀人狂，然后富江又再次死里逃生啊。
感觉很假，但错误实在是多到不想纠正，你只能默认他的说法。
“由纪子，你会送我下山的吧？”身穿红衣的富江坐在雪地上，像一株不知道为什么在雪山生根发芽的曼珠沙华，花开得很艳，脸也非常完美，至于其他的，都一团糟。
“我可不会背着你下山哦。”你把备用的登山杖给他，牵引绳又重新系他腰带上。下山的过程倒是顺利多了，到山脚下发现附近登山入口张贴了告示。
你扫了一眼，停下来观看。事件是昨天志愿者团体出现争吵甚至过激杀人，当天的志愿者只有一个人活下来了。这个志愿者杀完人后无所谓地把旅客带回自己家借宿，然后又对旅客进行残忍杀害，现已逮捕。
贴的照片凶手正是昨天你见过的志愿者中的一个，现场被涂了厚重马赛克，也看出来很惨烈，你看着被害者没有被打码的手，总觉得眼熟。
“两张丑照片为什么看这么久啊，由纪子。”富江面对凶案的发生毫无害怕和惋惜，甚至对被害者照片差评。
其他看照片的人不由得想对他翻白眼，却在看见他的脸过后把话咽了回去。你下意识看向富江的手，又看了看照片上那被遗漏打码的手。
总感觉……“一模一样啊。”
你背富江的时候，富江在你眼前炫耀的双手，和被害者的手好像。即使照片都成黑白了，那双手依然能看得出来纤长匀称，像花瓣一样姿态优美。
“什么一样？”富江顺着你的视线看见那双手，“它那么丑怎么可能和我比啊，由纪子你好好看看。”富江摊开手在你面前，势要和被害者比个高下。
……你知道有的人喜欢和人比较，但没想到富江连死者都不放过。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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