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的表情空白，显然[干涉你的关系]这一条，对他来说陌生至极。
也是，他所经历的人巴不得全世界都围着他转，早就没有属于自己的关系了。只有你还在妄想兼顾。
站在富江的立场，他根本没错。所有人都如同向日葵一样围着他这太阳，只有你这朵向日葵因为旁枝过多挡了太阳，他当然会纠正你，剪去你的枝叶。
可惜，你是个不喜欢被别人干涉的，你所有的关系都由你自己决定。现在，你决定和富江断掉。
第35章
她？
“算了，你继续住着吧。”
你和富江这样僵持下去没有意义，你们两个的沟通，还不如你去给外星人当翻译来的容易。
你什么东西都懒得带，直接关门下楼打电话让惠子喊田中爷爷开车过来接你。你决定搬去惠子家里几天，陪陪惠子的同时看看惠子家里人的状态。
惠子自然高兴了一些，那通电话她能听见你和富江的声音，虽然你们并没有聊太多东西，但她凭借对你的熟悉也能从这几句对话里发现一些端倪。
你不是第一次在惠子家留宿，在吃晚饭的时候观察惠子的哥哥，他看上去和你印象里的样子差不多。
惠子面对哥哥的关心打起精神应对，吉川秀树吃饭动作很快，并且吃完饭过后急匆匆地打招呼过后就离开。
“秀树哥有急事吗？”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惠子苦笑一下，“恐怕是富江在门口呢。”
你吃饭的动作停下来，然后放好勺子，“我出去看看。”你拍了拍惠子的肩膀，走出餐厅。
你还没有走到屋外，就看见门口的富江正不耐烦地听秀树说什么。他敏锐抬头和你四目相对，眼底不耐烦被更深的情绪淹没。
他直接走进来，秀树想跟着他询问什么却被他摆手挥开。“由纪，我们回去吧。”富江朝你伸手。
你讶异地看着他，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别扭的痕迹，就好像你和他的不欢而散根本没有发生过。
“我要留在这里。”你没有回应富江的邀约，可他很快就找到应对的办法，“那我也要。吉川，把最好的房间腾出来给我。”
“够了。”你感觉头疼，还没有等吉川秀树给出什么反应就打断富江。富江直勾勾地盯着你，你瞥了一眼吉川秀树过后选择拽着富江到旁边去。
他任由你抓走，在你停下来过后有一丝迷茫。你依然打量了一眼吉川秀树，怕他听见对话。你压低声音，“你要怎么样才能离开吉川这一家？”
他恰当地露出一些表演痕迹过重的表情，委屈、可怜、受伤，“由纪……”
“直说吧，只要你保证你不会影响他们，我都会尽力去做的。”他的演技不能左右你，这是他的惯用伎俩。
“为什么？”他喃喃问出这一句过后，声音忽然尖锐起来，“为什么你非要偏袒她？！”明明都是她的错，是她非要抢走由纪关注。这样不自量力的人，他给一点教训是理所当然的。
你不理解他口中的偏袒从何而来，在你看来惠子是个再无辜不过的受害者。“我没有偏袒她，我只是希望她平安无事。”
“可我不高兴！由纪，我不高兴了，你不管我吗？”其实心情比他说出口的更糟糕，只是站在由纪面前，他学会掩藏。
真奇怪，他不管什么样子都是最好的，可他为什么会想在由纪面前遮掩。
“没有他们，你也可以吧？非吉川惠子不可吗？”你不理解他为何如此嫉恨吉川惠子。她实在是一个你找不到缺点的朋友。
“你是因为我才针对她的吧？可我和她关系很好啊，为什么？”又不像泷田，是你被撞倒在地，他去帮你报复。
“我讨厌她，”富江抬头，“我喜欢由纪，所以最讨厌能吸引由纪注意的东西。”他声音轻细，提及喜欢的时候还带着几分轻快，却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你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你对富江的印象里，他应该是那种自恋到会说【我只喜欢我自己】的人设。眼下这一幕，你确实没想到。
富江拉起你的手放他脸颊旁边，“我喜欢由纪。”他知道由纪也喜欢他，说不定马上就会抛弃惠子这个女人，和他回家。
他的笑容在你尝试把手抽出来的时候停止，“为什么？”
“因为喜欢我所以想伤害我的好友，我不能接受这种理由。希望你再想想远离吉川的条件，没想好之前不要靠近这里，多谢。”你朝他客气地道别。
你不知道要不要把富江的告白当真，这看上去真是他演技最出众的一次，你完全感觉不到他有一丝虚假的可能。
但你依然理解不了他的喜欢。
还是他演技拙劣的时候，比较容易读懂他。
富江抿唇，“我知道了。”他转过身离开，看也没看其他人一眼。
吉川秀树欲言又止，看了看你，又看看富江，什么都没说。晚上你和惠子睡在一起，闲聊事情睡了过去。
第二天你们照常上学，介于昨天发生那种事，你和惠子已经做好成为异类的准备。
同学们似乎蠢蠢欲动想打听点八卦，却没开口。落到你们两个身上的视线很多，可找你们聊天的人很少。
今天有一节大体育课，是两个班级合在一起上课。你在人群中看见伊集院茂，有点意外但只是轻轻点头示意。
排球训练的中场休息，你和惠子躲树荫下，却听见不远处的嘈杂。你们两个看热闹一般地看过去。
人群中站着一位女生，她皮肤白皙，长到腰间的直发有极好光泽，唇红齿白，眼尾上挑，下方有一颗泪痣。
如果不是她有女性的身材特征，你还以为富江直接戴了假发出现。
虽然你第一次见女性富江，但你清楚这就是富江——不是其他长得像的人类。他那张脸宛如他的身份证明，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的天哪……”惠子喃喃地说。
你内心也很震撼，无法形容那种冲击。富江撩起被风吹拂的头发，她径直朝你走过来，裙摆微动。
“由纪——”她声音带着一些小得意。
你被她这么一叫，下意识站起来，四周的人都朝你们看过来。那些人一边打量富江，一边在观察你的举动。
你意识到就这么站起来有点莽撞，匆匆说了句去厕所就离开。
你在洗手间洗了把脸，深呼吸希望自己冷静下来，抬头看镜子的时候，那拥有完美身材曲线的人就站在你旁边。
“漂亮吧？”她搂住你的腰，有些得意。
“你怎么会？”你没想好怎么说，你分不清面前这个富江一直都是女性，还是说用了什么不知道的办法变成女性。你分不清她还是不是昨天和你沟通的那位。
“我和他们可不一样，”她眯了眯眼睛，“由纪，之前你更喜欢惠子，因为她是女的。现在，我也是女生了。”富江的长发滑落到你手臂上。
疯子。
你不敢细想她在说什么。
觉得你更偏袒惠子，是因为你喜欢女人，所以他就变成现在这幅样子？
你现在确信他昨天的告白是真心的，虚假的爱意没办法让富江迁就你到这种程度。换成任何人，你都想不到会因为迁就你而变成这样。
“现在该来偏心我了吧。”她轻笑的语气听得你打寒颤。
你很想说这一切根本和偏心没有关系，更无关惠子性别，可你没说。你已经逐渐放弃和富江沟通，他听不进去，更不会理解。
眼前富江的身体如同软蛇一样依缠你，她肌肤温热，呼吸也有温度，但你很冷。你看着镜中，觉得你是等待被蟒蛇绞死的猎物。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直截了当，已经读不懂富江心思的你选择直面问题。
富江顿住，镜面上的脏污让镜子里的她脸色看上去有一秒的难堪，你应该是看错了。
“我喜欢你，”富江的指尖顺着你的颌骨描画着，“你也喜欢我，由纪。我们这样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不正常，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呢。”你毫无风情地拒绝面前的大美人。
“你要拒绝我？！”她手指攥在一起，逐渐翻出眼白，“别告诉我又是因为吉川惠子？”
到底和惠子有什么关系。
你转过身捧住她的脸，“这件事从头到尾就和她没关系。我们两个的事就只让我们解决不好吗？”
“怎么解决？”富江感受到你的触碰，平静下来。她的焦躁来源于她不知道问题的根结所在，所以把过错全部推给惠子，她期待惠子死掉的那一天，你和她的一切就能回归正轨。
“给我时间想想吧。”被追求者堵在女厕所解决感情问题，实在是非常罕见的体验。虽然你也不觉得富江在追求，哪怕他喜欢你，也是在光明正大向你索要。
他不用求，因为他知道他会拥有的。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你头疼得不行，你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只是你精神失常产生的幻觉。如果你有钱的话，现在就会坐在心理咨询室里大吐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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