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纪，你不许和其他人接触了，你不会让我生气的，对不对？”
“做不到的。”你叹气，都不用提惠子和你的感情，光是你要谋生这一点就得不停和人接触。
“做不到？为什么做不到？”不可能。
她既没有开口要由纪难以购买的顶奢，也没有让由纪去动手杀了吉川惠子，她只是让由纪别接触其他人而已，怎么会做不到呢。
“我不能只围绕你生活啊，更何况我也没有干涉过富江你的生活吧？”依靠一个怪物生活，未来扑朔迷离。很难想象如果你斩断一切只跟着富江生活，对方三分钟热度过后抛下你，你会怎么办。
你没有干涉过富江的行为，没有试图去劝富江别命令别人，享受别人的财务，也没有干涉过他的离开以及他和其他人的纠葛。现在富江反过来要干涉你，怎么想都没道理。
刚才的愧疚感，果然是她作祟吧。
“你在埋怨我吗？由纪。”富江只听进去最后一句话，你说你没有干涉过她的生活。
“要这么理解的话，也行。”你深呼吸一口气，想到刚才差点被她操控，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恼怒。
“总之，我希望‘富江’能远离吉川家的生活，别再试图来影响我。我说过我分不清你们，我也不会为了你们彻底放弃一切正常人类的生活。如果我惹你们不开心——”
“要冷落我还是让追随者处理我，请便吧。”
被影响操控的怒火越烧越大，甚至连带着以前的旧事都一起焚烧。
自从遇见富江和龙介，就好像被扔进名为麻烦的滚筒洗衣机。你天旋地转，只知道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能给你带来麻烦。
事实证明，再极端的美貌，只要会源源不断地给你带来麻烦，你就会厌倦生气。
富江离开了，她没有留下任何话语。
你也不去追问。
她朝你示爱、示弱，表面退让，实际得寸进尺，最后还试图影响操控你。你那几段话，对于被恭维包裹的富江来说，应该是相当刺激她的。
她恼羞成怒离开才是正确的，除了针对吉川，搞不好也会恨上你。
这样也行，把富江的仇恨都吸引到你身上，然后劝惠子赶快带着一家人搬走，应该来得及。
至于你，在看见清水和泉的结局就知道，你应该没有好下场的，你会做好准备接受富江的任何报复。
毕竟，你可能是为数不多让富江如此难堪的人。
第37章
自学成才
你在回班级的路上，还能遇见找你询问雪奈的人，你用她胃疼请假回家为理由通通打发。
你给惠子写纸条，只有四个字，【全家搬走】。反正惠子家只是换一处房产生活而已，和招惹富江相比，并不麻烦。
惠子担忧地握了握你的手，想说什么，被你摇头阻止。你很快给她写了第二张纸条，【别来找我】。
把纸条撕下交给她，然后你也收拾东西起身离开教室，你不打算请假，而是直接申请休学回家。
争吵的时候，怒气上头是不怕死的，冷静下来过后就会后悔。你想暂时远离这个地方，其他地方的富江未必知道你的存在，也未必会来报复你。
即便每个富江都要报复你让他难堪，也可以出去走走，看看风景。
死到临头，万事自由。
惠子疯狂用消息轰炸你的时候，你正在犹豫第一站去哪里。车站的路线图错综复杂，你选不出合适的地方。
一只手落到你肩膀上，你吓了一跳转过头，是伊集院茂。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对他的态度不算好，皱眉问他。
“你得手了？”他说的话让你云里雾里，“不过也不用马上就逃跑吧？这种事，习惯就好。”
逃命这种事，是能习惯的吗？
“别打扰我。”你不打算和他纠缠，转过身打算随机选一个落脚点。
“我也不想…但，”他面上的纠结表情很是真切，“我很害怕你暴殄天物啊。”
“伊集院家没有精神病医生吗？”你一边问他，一边快速回复惠子的消息。
“没有，但是有一位天才艺术家，在你眼前。”他在人来人往的车站大言不惭。
你非自愿地坐上伊集院茂的车，被这位天才艺术家邀请参观他的作品。影山苍怎么能接受这种朋友，他是神明转世吗？
你在车站冷漠地拒绝伊集院茂的一切搭讪，但他笑眯眯地说如果拒绝他的话，你的旅途不会太愉快——伊集院家几乎经营着所有和旅游相关的产业。
他对你的执着，你也并不觉得是贵公子爱上平民女的戏码。因为你身上已经有一本非人生物爱上你的剧情。
伊集院茂几乎是拖着你前往地下室，“等等，”你拽着门把手，“你不会想杀了我吧？”
这很难不怀疑啊，强硬拖着休学的你去他家地下室。
“杀你？要坐牢的。”伊集院茂把你拖进地下室，一片漆黑，但隐隐能看见电子设备的蓝光和一些器皿的轮廓。
“等等啊，把门关上我再开灯。”
漆黑地下室被灯光打亮的一瞬间，你看清这个地下室。很大的一间房，靠墙的地方摆满各种不认识的机器，房间中央放着巨大的玻璃圆柱器皿。
器皿中有着非常漂亮的骨架，它们看上去属于人类，如梦似幻的斑斓色彩包裹着这幅标准的骨架，为它妆点。
“漂亮吧？”伊集院茂有些得意。
“我觉得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程度了，可富江他不满意，我觉得他根本不懂艺术，所以把他变成作品。”
你猛然转过头，意识到器皿里的东西是什么，“你是说里面全是富江？”
这房间里一共有六个器皿，他杀了六个富江。这真是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消息。
“惊讶什么，你没杀过？之前那个九贺天希你来不及下手，体育课这个富江就是朝着你来的，你该不会没下手吧？”
“我没杀过他们。”你反驳。
伊集院茂讶异地挑挑眉，“好事啊，你把她让给我，我会给你一笔酬金。”
“让给你，然后变成他们这样吗？”你指了指这些巨大的器皿。
伊集院茂走到第一个器皿前，摸着玻璃，你不自觉跟上去。他像个导游一样，给你讲起每个骨架的来历。
“有钱真的太容易遇见他了。刚遇见的时候，简直会被他的容貌震撼到怀疑世界的真假，后面发现他脑袋空空。”
“他除了索取和命令以外，什么都没有。我找来的画师和摄像也留不住他的容貌，争吵过后我就情不自禁地动手。”
“其实富江最美的时候就是死亡。他美丽依旧，却不会再叫嚣。”伊集院茂说到一半抬头看向你，寻求认同。
也不知道他在你木楞的表情里找到什么答案，然后低下头去继续回忆，“我想到标本，然后我就了解到染骨。就像你现在看见的这样，这实在是太适合富江了。”
“不管生前他的□□被刀划得多么破烂，只要放入这特殊溶剂的器皿里，就只会呈现出他骨骼的美丽。”
“你能懂我吧？”伊集院茂看向你。
你应该懂吗……？
地下室，面前是杀了六个富江的一米八公子哥，而你是平民孤女，房间里还盛放着富江的六具尸骨——你很识时务地点头，“标本确实很漂亮。”
“和影山那家伙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也是被富江找上的人。你根本不可能搭理影山的追求，我还怕你被影山纠缠不耐烦到对他动手，所以才发那些信息。”
原来当时是这个意思……你还是太迟钝了。
“影山他，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你让他放心他的好朋友。虽然这个人连杀六个富江，但他依然是会担心朋友的…呃，好人？
“那就好。总之他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你没迁怒他就好。我们都知道，见过富江过后是不会对其他人有兴趣的。”
你曾经对龙介感兴趣过…但你识趣地没说。
“这些骨骼很漂亮吧？如果你也想做这种东西，可以来找我，我会教你的。”伊集院茂对他的作品保持骄傲。
“不用了，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你摆摆手。
“有想法的话可以找我，这些仪器的价格倒是其次，左右不过几百万的事情。主要是溶剂，一般的标本溶剂根本没办法解决富江。”
伊集院茂完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他现在简直像大学课堂上发现有学生在好好听课的老师，恨不得那一堂课都对着你讲完。
如果他讲课的教材不是富江的尸骨就更好了。
“是、是吗？”你硬着头皮搭话。
“当然，第一个标本的时候，富江从溶剂里活过来了。我没办法，把他做成第二个标本，然后不断调整溶剂的配方，这期间一二号标本里生出三四号。”
……条件这么艰苦就没必要非得复活了吧，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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