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反应过来吗？好迟钝，等到了明天，你就会说喜欢我吧。”富江脸上的疑惑非常好懂，写满了[你怎么还没有意识到]。
“就算是这样，喜欢为什么要杀了你？”你本来想说抛开这个话题不谈，一看见富江的脸……好吧，抛不开，这张脸你确实喜欢啊，虽然是肤浅到不至于告白的喜欢。
“他们都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谁在乎一群自己废物还想让别人也不好过的可怜虫。”富江答不上来，似乎觉得没意思，看着车内空调出口。
“由纪子，开空调吧？一开空调，香气会更浓。”他自己血的香气，真好闻。富江嗅着空调送出来的香气，在副驾驶被刀砍的时候，空调里应该溅了不少血。
毕竟，里面都长出来脏东西了。
车载空调的挡片缝隙，富江看见里面有几根血管像蜘蛛网一样躺那里呼吸，真丑。
“富江，你家在哪里，我到时候顺便送你回去吧？”你打开车载导航输入目的地，顺口问他。他又不会开车，你肯定要送他和他的车回家。
“富江你有车却不会开车，难道之前一直都是司机接送吗？”
富江视线从那几根蛰伏的血管上移开，看着驾驶座上的你，“有哦，有很多司机。”但最后都会变成车内杀人犯。
是个大少爷吧？很多司机随时待命，以至于本人根本不会开车的程度。“那司机呢？车给我开没关系吗？”
“死了。所以随便开吧。”志愿者因为杀人被抓进去，和死也差不多。这车，他坐过也死过，那就是他的。
你想起来那个雪山杀人案…该不会被害者是司机吧？富江可真是惨啊，自己有精神疾病，差点死在雪山遇见变态，司机也死了，现在只能求助路人开车送他回家。
“由纪子，快点出发，空调温度调高一点。”富江看着那几根丑陋血管生出几分兴趣，空调一直高温烘烤的情况下，它们会脱水到死吗？这么丑，就不该继续生长下去。
“我知道，”你启动车子出发，打着方向盘开出车库，“这下车票也能退了，省一笔钱，还能不用管风雪直接返校，真的谢谢你，富江。”
富江觉得你有点奇怪，他明明是自己懒得开车，所以抓个人使唤而已，你却说谢谢。不过，“坐火车还要退票省钱，由纪子好穷，肯定过得很惨吧。我就体会不到那种日子。”
“毕竟你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嘛。”你已经习惯富江的毒舌，觉得生气的时候看他两眼连世界都可以原谅，原谅一下他也很正常。
“对，毕竟我母亲是很有名的演员，父亲是跨国企业的总裁，祖父是当代画家，我在法国出生，住在西班牙的一处城堡里，那是从皇室手里买来的呢。”富江讲的若有其事，神色坦然又带有一点兴奋。
“这样啊，真令人羡慕。”你没有拆穿这浮夸的家世介绍，倒不是你仇富觉得这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显赫的人，而是你开的这辆车只要十多万左右。
富江口里的家世，是不会只有区区十来万的车的。可这一切都是谎话也没关系，毕竟你确实开着他的车有享受到益处，给帅哥捧场让他高兴，你也乐意这么做。
他确实很高兴，嘴角上翘。富江的笑，在你看来有种说不出来的复杂，他的笑不是单纯灿烂的类型。戏弄老鼠过后一口吞掉的波斯猫如果会笑，应该就会笑成富江这样。
“空调再开高一点，由纪子。”属于他血液的芳香逐渐充满整个车厢，到处都是。“你很喜欢这香气对吧，由纪子。”
“温度再高的话，车速就得慢一点哦？你有那么怕冷吗？穿我的吧。”你觉得车里很热，干脆把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真的很香，用的什么香氛啊，我回去也买一款好了。”
富江表情空白一两秒，看着自己没有索要就披到身上的外套，被你后半句吸引了注意力，“买不到的，由纪子知道它是什么过后，说不定会害怕呢。”
“难道是很恶心的东西吗？”听说鲸鱼粪便就是一种香料来着，你不由得好奇这种不在你认知范围的香气会是什么香料。
“才不恶心！”富江不高兴地反驳你，但很快又笑起来，“由纪子，等你杀了我过后，你就会知道这是什么香气。”
……难道这是他们家代代相承的独门秘方，所以想知道只能杀人夺宝？
“我不会那么做的，晚上开车已经很害怕，你就不要再讲恐怖故事吓我了。”你看着只有远光灯成为光源的路段，周围一切都光秃秃的，万籁俱寂，好像多发出一丝声音都会遇见不幸。
有一个爱说话的富江，在夜路开车还挺好的，只要他不讲一些吓人的事。
第4章
不可思议的重逢
开着私家车的第二天，你终于到a市市区。
“谢谢你，富江你住哪里，我直接开车送你回去吧，我到市里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总不能开着富江的车回家，然后留下不会开车的富江发呆吧。
富江歪头看过来，他拿了根签子往空调里面戳着什么，语气疑惑，“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当然是和你一起回家。”
啊？
“你跟我回家？那、那你家呢？”你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说的那些是傻话。
“忘记了，”富江直视你，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忘记自己家在哪里是一件很离谱的事，“我们先去吃饭吧，好饿。”
这是能先吃饭就解决的问题吗？
“你这幅表情怎么回事？我能跟你回家，至少要高兴一点吧。”富江不满意你的纠结表情。
“先去吃饭吧。”这下，觉得先吃饭的人是你了。你觉得富江直接要去你家住，这件事很奇怪，毕竟你和他交集只是雪山上而已，但你很想同意。好像，富江不管提什么要求，你都会同意。
可能这就是颜控的死穴吧。
富江又去拿签子戳空调里面，然后一下子把签子摔掉，“由纪子，我们把车丢了吧？它丑死了。”
“这不是你的车吗？放车库里吧，等你…等你想回家的时候我再开车把你和车送回去。”你不接富江想一出是一出的茬。
“我的车，把它丢掉。”富江踩着签子碾了碾，恶狠狠看向空调里面。“好好，丢在车库里。你一直玩那个空调挡板，有什么东西吗？”你顺着他的话敷衍，开始好奇他一路上都在弄的挡板。
“有一只该死的虫子。”富江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你很难相信里面只是虫子，而不是他的死敌。
你停车在路边看见的餐馆，下车过后去给富江开车门。他一下车，打量起附近所有的餐馆，你怕他又和鸿上大叔那次一样，提前声明，“太贵的饭店，我没钱。”
请他吃饭可以，因为坐他车回来的。
富江被噎了一下不高兴，视线在一堆都不满意的餐厅里面转来转去。和公告栏那次一样，有人凑过来搭讪。
你逐渐被他们悄无声息地挤到边缘，刚好能看见老旧餐馆特有的大彩电，画质不好但勤奋地播报新闻。你扫了一眼，然后仔细阅读新闻标题和滚动详情。
某高档餐厅附近的垃圾桶里，发现受害者，死者面目全非，当事人暂未逮捕归案，请有线索的居民打电话联系警方。
你看着整个垃圾桶都打马赛克的画面，红色色块占据多数，分不清马赛克背后是血还是衣服。
“由纪子，”富江朝你走过来，见身边人跟着很不耐烦，皱眉挥手让他们走远一点，“我去和她说几句话就回来。”
你看见富江走过来，“怎么了？”
“你自己开车回家吧，他们要带我去玩。”富江语气听上去很开心，但他没怎么笑，“车子别乱扔，我有办法能找到你。”
他说完也不管你的反应，转过身就走过去。搭讪的人群为他让出一条路，众星拱月般地跟在他后面离开，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你。
你看了看电视的凶案报道，没胃口，感觉最近命案很多呢，还是回去点外卖吧。
你把车开进小区车库，锁好车关上门带着东西离开。有什么东西悄悄探出挡板，你没留意。
你和惠子吐槽再次遇见富江的奇怪事情，对于他根本都没问地址都说有办法知道你家这件事，觉得毫无可能。
“搞不好会像小说里面写的一样浪漫呢，豪门大少爷动用所有关系，只为找到雪山上有救命之恩的平民女孩，然后在一个不可思议的地点，两个人相遇。”吉川惠子发了一个期待的表情包。
“绝不可能。”你冷漠无情地打破她幻想。
“好冷酷哦，但偶尔也会有奇迹发生吧。比如他在雪山快冻死的时候，你也是看上去绝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啊。”吉川惠子试图说服你接受她的小说安排。
但你没想到，惠子说对了。
你和富江在不可思议的地方重逢了。
警局。
“要我跟你们这群白痴说多少次，我不会有这么廉价的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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