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生爱他，被他拒绝，所以用刀挖掉自己的泪痣——可最后，她向自己爱的人动刀子，挖了47处。”
是这样没错，你依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看着他。
“你不觉得这和他有点像吗？他说他爱你，然后朝你撒娇示弱装可怜，朝你展示他的残缺，然后他就会反过来伤害你。”
“他得到记忆过后，可能会向你懊悔，各种求你原谅，你都不要信他，不要心软。因为你一旦心软，他就会向那个女生一样，对你举起他的刀子。”
“说不定，不止47刀。”
最后一句让你忍不住发寒。
你止不住地在心底想这句话，富江真的想杀你的话，是什么样子？是一刀毙命，还是慢慢处刑？
你想起来他最常经历的死法——你一定会被他分解，他或许还会笑着哼歌。
你绝对比那个被挖47颗痣的男生还要惨。
不可以。
就算富江哭求你原谅，你也不能再对他心软，你不能亲手把自己的软肋给他，就为了让他更方便捅进来！
施工完成，龙介看着你彻底变化的表情，心满意足。
虽然熬煮犟骨头有点辛苦，但一想到同类无法下口的样子，他就高兴。
指令1：要恨他。
指令2：要恨所有的他。
指令3：无论对方什么样，都绝不能原谅。
龙介确定你把这些指令都听信进去，他还是有自信的。毕竟你在他雾里待了这么久，雾气丝丝缕缕侵入你的身体，让你交出信任。
他又费了一番口舌。
明天该在哪里看戏才好呢。
找不到自己情愫缘由，忍不住靠近又高傲别扭的怪物，和绝不原谅对方、心怀仇恨的旧相识。
好一对怨……友。
龙介把怨偶两个字拆组，变成怨友。不知道为什么，用怨偶形容由纪和富江，他有点不乐意。
这无伤大雅，由纪无法彻底脱离他的领域，而她也会铭记对富江的恨。
给鱼饵加完料的龙介，让你早点休息，离开房间。
你一个人住在房间，心绪复杂，久久无法入睡。
第二天你顶着黑眼圈在富江房间门口，像其他工作人员一样等候。
富江工作时间很准时，从不拖延，倒不是他有什么职业素养，单纯是他喜欢被人服侍化妆，然后换上各种衣服炫耀自己的美貌。
高端的品牌并不喜欢容貌姣好的模特，那会压过衣服的光芒，但在富江的脸，一切都会给他让步。
你耐着性子和其他人一起等候富江出来，心里却不断冒着恶意。
一旦对富江有丝毫的恶意，它们就好像霉菌一样肆意生长，让整颗心都霉变。
越是恨富江，反而心情越轻松。
因为，都是他的错。
富江从里面出来，扫视一圈，稍微停留在你身上，然后什么都没说。
所有工作人员在他出现的一刻就开始各司其职，给他带路，给他讲解一会的行程，给他准备随行物品，还有问他今天状态的。
你只是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着。
“喂，你为什么不过来？”富江走一段距离过后，发现你只是跟在队伍末尾，很是不喜欢。
明明和那个丑八怪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自觉站丑八怪旁边啊。为什么轮到他，这个女人站这么远。
“我有名字，入江由纪子。”你冷淡回答。
“叫什么都行，站过来。”富江对于你只纠正他，却并不动身的行为不满。
“不太方便。”你不想离他太近。
“不方便？”他气得眼尾染上一丝嫣红，“那我也不方便，今天行程不走了。”
旁边立刻有人戳了戳你的腰，小声说着，“别和他对着干，他脾气很差的，有一丁点不满意就拒绝工作。”
大家对于他的罢工习以为常，纷纷开始劝说你让他如意，站在他身边去。
这种被大家劝着和他低头行为，只是让你对他的恨意更深一层。
你深呼吸一口气，没说什么，站在他旁边去。
他猫一样的眼瞳转了转，眼尾上挑显然还等着你其他的表示，但什么都没有。
你只是站在他旁边，一言不发。
这冷淡的态度，让他无法宣泄任何情绪。
第54章
碰钉子
你们一行人还是到达走秀现场。
富江期间看了你好几次，你都无视。他又不是愿意贴冷脸的性格，便只能忽略掉你。
一路上富江发好几次火，每次在你看来都莫名其妙。你一句话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专心走路，他依然不满意。
也不算稀罕事，你见过他很多次对别人无理取闹的样子，只不过现在轮到自己经历而已。
你深呼吸压下去心里的烦躁和抑制不住的恶意，有那么一瞬间你想把他舌头剪了，让他从此安静下来。
可惜你没买剪刀。
你们在会场开始对接流程，化妆师根本不敢对富江的脸做什么，化妆反而会拖累他的颜值。只是听富江喜好，给他脸上贴一些水钻。
行程是早安排好的，你突然加入，为了流程不出乱子，并没有吩咐你去做什么，只是让你跟着富江，等他提出需求。
你不是很耐烦，整个化妆间的人都在看富江，而你的视线不在他身上。
“怎么样，比昨天你跟着的那个丑八怪好看吧？”富江没有放过你，盯着镜子里的你问。
“你们不相上下。”你丝毫没有哄他开心的打算，只是实话实说。
“你再说一遍？”镜子里的他眼眸瞪圆，不显然不开心。
“不相上下。”你没有更换答案的想法。
富江直接站起来走到你面前，那张脸在你面前放大，“他怎么敢和我相提并论，你是不是眼睛不好，看仔细点。”
你移开视线，“要说的话，我更喜欢他长相。”起码龙介戴着你选的耳钉，看在小蜘蛛的面上，悄悄倾斜一点。
“有没有搞错，你真是眼睛出问题了。你居然更喜欢他？！真没品味。”富江怒气冲冲，从你面前转身又坐回椅子上。
你见他生气，才隐隐有一丝快意。
只是让富江不爽，而不是同样伤害他，给他一刀，你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要怪就怪他自己。
你从一开始也说过你不可能区分所有富江的，所有富江，不管有没有记忆，你都要一视同仁地恨。
他别想在你这里得到以前的纵容，你不会再哄他。
富江觉得你很不识趣。他几次三番给你递话，你都木头一根，不解风情，让他开心的话是一句也不说。
明明昨天对他的态度，没这么差的。
为什么住着他的房间，睡一觉过后就完全变了。
更难受的是，明明他早就应该冷落你，但在好几次生气过后，又忍不住想和你说话。他头一次这样委屈自己，却不知道原因。
明明就认识两天而已。
脾气不好的富江在你这里碰了无数次钉子过后，更阴晴不定。随行人员都小心翼翼，不愿惹他霉头，渐渐把一些小事交给你，让你去给富江处理。
你没说什么，把工作揽下来照做，至于情绪价值，没有。
富江一边生气，一边觉得反复跟你发火好像他多在乎你似的，落你下风，就只是冷着一张脸不情不愿跟着你旁边。
其他工作人员看时间决定和你换班，他臭着一张脸不同意，死死盯着你，一整天都用脸在你面前晃。
你搞不懂他这样自讨没趣干什么，但你乐于给他添堵。
没胆子杀人复仇，还不能给他添堵吗？
胳膊牵扯的伤口时时疼痛，让你越发生恨。
整个会场都像冰窖，富江阴晴不定，说话比平常更尖酸讽刺，而你对谁都客气有礼，对富江偏偏毫无柔软。
时装周的衣服，你是看不懂的，但再奇葩的衣服设计，只要穿上的人是富江，那就不重要，它自有它的美。
整个会场没有手机，因为富江不喜欢被拍摄，而这些看他走秀的观众就这样硬生生戒掉手机，专注欣赏。
你不想看富江，每次见他你的心情都是一团乱麻。视线在秀场乱看，却闯入一道黑色身影。
“你怎么来了？”你诧异看着龙介。
“小川明纪让我来的。”龙介似乎心情不错。
也是，毕竟你们说过短期接点平面拍摄任务，龙介不出来露脸，怎么能接任务。短期的模特无法挂靠公司的官网宣传，曝光的机会很少。
你点点头，没再多问。
“怎么样，和他工作顺利吗？”龙介早就知道你们两个的状态，只是想听你叙述一遍。
“发了好几次火，脾气真大。”你不想说什么。
“过几天我们就走。”龙介安抚着你。
“走哪儿去。”一道声音插进来。
你和龙介朝声音看去，是结束走秀的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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