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赶紧夹菜喂他嘴里，拍拍脊背安抚。还好是包厢，这要是在大庭广众说杀人，你们应该会受很多注目礼。
见有人哄，富江似乎更来劲，他直接埋进你怀里，“由纪我们回去，不理惠子他们了。”他双手环抱着你，埋在颈窝露出小半张脸挑衅冰室裕司。
怪物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地盘，裕司能跟着惠子跋山涉水，心思昭然若揭。这种没眼色不会说话的丑八怪，根本得不到别人的爱。
毕竟不是谁都能像他一样，生下来就注定享有最值得的一切，包括恋人也是最好的。
他能和由纪亲密，冰室却别想靠近惠子。他记得惠子是个胆小的，仿制品死了过后看见他，惠子差点吓晕过去。
冰室不可能被这种胆小鬼爱上的。
你看向惠子，有点想离席，不是你重色轻友，而是你看出来冰室裕司和富江相性太差，他们两个放一起，每两三句话就能有一个矛盾。
惠子当然懂这个道理……可是她害怕啊。她一个人要怎么面对。“吃得差不多了……我、我和由纪一起回去，好久没住一起了。”
“那我也、去。”冰室裕司想都不想。
怀里的富江僵住，幽幽抬头，他每天在家要看见一堆头就够烦了，还要应付这两个？“由纪有我就够了，不需要外人。”
“这么想我，我和富江去你家住几天。”你握住惠子的手，你可不敢让惠子跟你回家。
一旦惠子走进你家，她会发现冰室裕司其实没那么吓人，起码人家长得很完整。
富江懒洋洋瘫你肩膀上，没提反对意见。反正和你在一起就行，住哪都一样。
“那…那一定要来啊，明天就来我家。”惠子强装镇定，笑容都快支撑不起来了。
“我今天就回去收拾行李，明天就去你家住几天。”你看着惠子的表情，直接应下。
富江抬眼看惠子，“我的东西，你知道怎么办吧？”
“买，我一定全买。”惠子体会过富江的挑剔。
有一个己方阵营的怪谈镇场，让她能有几分安全感，不就是奢侈品吗？又不是没给富江买过，现在有求于他，更要买。惠子眼也不眨地答应下来。
“他、为什么？”冰室裕司放下筷子，那张脸的表情如同冰面露出缝隙，从内逸出丝丝敌意，针对富江的。
“什么为什么？”惠子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礼物、我没有、他……”冰室裕司那白皙的皮肤甚至急出一层绯色。
你大概听明白了，“富江的东西不用惠子准备，一会我带他去买。”
冰室裕司表情果然好了不少。你心情有点复杂起来，难道惠子要和你走上同样的道路？
你记得吉川家是希望惠子在同阶级里找到对象的，惠子本人对怪奇敬谢不敏。冰室裕司要是被拒绝的话……
你打量着裕司，从他的外表无法判断他的能力是什么。
富江掰过你的脸，占据你的视线。
你们没多久就结束饭局，回家收拾东西。
打开行李箱往里面叠衣服，一个头跳了进去，乖乖躺下。你把他抱出来，“这次不会带你们去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惠子胆小。”
“非去不可吗？那家伙不会对惠子怎样的。”
“由纪，不要走……”七嘴八舌的声音试图挽留你。富江在一边帮你收拾东西，仅限于他拿出喜欢的衣服递给你。指望富江叠衣服是不可能的，他只会说全部扔掉换新的。
因为他能跟你一起去所以无所谓，剩下的这些头百般阻拦。
“去住一阵子的话，这些家伙差不多就长好了，该离开这个家。”富江觉得这个时间刚刚好，他和由纪外出同居，然后这些头长成人过后离开家里，他们再搬回来。
“长这么快？”你有些诧异。
“把他们打包丢进医院的x光室，更快。”
……这是怎么得出来的结论，你不敢往下问。
收拾完东西，你开始查找任何可能和冰室裕司有关的线索。指望富江是不可能的，他对其他人或物的关注度少得可怜。
惠子在雪崩的时候遇见他的，雪山附近的妖怪……“难道冰室裕司是雪女吗？”你有点错愕。
“由纪说是就是。”富江不论对错 只是一味肯定你的答案。
“但他，特征是男性没错吧。”你皱眉。
“性别只对人类才有意义，由纪。”
你想起来，眼前这位也变换性别成为雪奈的事情。
把冰室裕司和雪女对上号过后，你开始在怪谈社的群里翻找关于雪女的资料。这个群自从十字路口频繁命案，和你们班级出现仅剩二人的血案过后就沉寂下来。
大概，真正遇见怪事的时候，总觉得研究这些会倒霉。实际上真的很倒霉，要不是你有几分毅力和体力，早在玫瑰庄园就当花肥了。
传说总是语焉不详，有时还自相矛盾。你看了半天，只找到一条：把热水泼向雪女可以驱赶。
“绝对不行吧……”你觉得不靠谱。
富江从旁边瞥了一眼，“真要能被热水泼走的话，我一定要狠狠嘲笑他。由纪，让我试试！”
不靠谱的答案，有人跃跃欲试。
“他会把你冻成冰棍的。”你冷漠地提醒。
但很快你想起来，富江是一个被埋在雪山还能向你求救的怪物。冰，根本威胁不了他。
很快就到第二天，你拖着行李箱下楼，田中爷爷已经等待在路边。
惠子家离得很近，你们下车的时候，还能看见穿着家居服的惠子，还有一边紧盯着惠子的睡衣版裕司。
雪女啊……你看着他睡衣上的可爱樱花图案，很难对应起来。
惠子挽住你，你低声询问，“怎么给他穿这种衣服？”
“害怕嘛，给他打扮可爱点。对了，他……”惠子用眼神问完后半句内容。
你做着口型，[雪女]。
还没有等惠子看清楚，富江把你拉进怀里。他身材不算特别高挑，刚好比你高一个头多点，足够把你抱进怀里的同时，下巴刚好顶住你头顶。
“有热水吗？要滚烫的那种。”富江心情不错地向惠子索要热水。
惠子头一次被富江要求这么朴实无华的东西，只得点头，“饮水机里应该有吧。”
“那不够烫。”富江轻飘飘一句，你明白他要做什么。他想要泼在冰室裕司身上试试看。
你们进入大厅，坐沙发上。富江在一边用茶几上的水壶煮着水。很正常甚至对于富江来说简直算得上温良的动作，你毛骨悚然。
水壶里咕噜噜的水声伴随着富江的笑，透明的杯壁展示里面沸腾的气泡，还有富江那张因为映射在水壶所以有点扭曲的脸。
你坐立难安。
冰室裕司目前也没展露什么攻击性，用热水驱赶的行为似乎有点过分，你后悔自己昨天让富江看见雪女的内容。
富江端起水壶，哼着歌站到冰室裕司面前。他还记着这家伙昨天尽说些让他不高兴的话。
惠子不明所以，你捂住她的眼睛。
富江就这么把一整壶水直接从冰室裕司头上淋下去。当即就有“嘶嘶——”的声音出现，但冰室裕司本人似乎没什么感觉。
他眨了眨眼，把黏在眼前的头发拨开，除此之外，毫发无损。富江“啧”了一下，对这个报复结果不是很满意。
你松开手，惠子看着湿漉漉的冰室，还有空掉的水壶，一脸遗憾的富江，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尖叫一声。
“闭嘴啦。”富江被吵到。
热水果然对雪女无效。
被富江这直接浇开水的举动吓到的惠子，很快就被吓到第二次。因为那些开水甚至没办法让裕司的皮肤变红，这不是正常人类做得到的事。
“你、怎么、了？”冰室裕司疑惑地看向惠子，他从沙发上另一边移过来，想凑近一点。
“别过来！”惠子躲进你怀里，不敢看冰室裕司。虽然昨天就知道冰室不是人类，但直面异常还是会让她害怕。
冰室裕司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被人浇了水就变成这样，富江在一边看戏，没有替他解释的好心。惠子害怕得不行。
害怕，为什么，他明明坐在沙发上什么都没做。
不理解。
他目光迟钝地从惠子身上爬到你的脸上，希望目前唯一看上去会搭理他的你能给出解释。
“冰室裕司…你是雪女吧？”你叹口气，开口问。
“我、不知道。但我的确在雪山出生。”冰室裕司因为着急，说话一个字一个字飞快往外蹦，听上去反而更连贯。
“那你一直跟着惠子，是想做什么？”你耐心地询问。
“……”冰室裕司看向惠子，“你不、记得了吗？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的！”
你看向惠子，她的眼里一片茫然。事情有些棘手，向这些怪谈“答应”、“许诺”的东西，都是会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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