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询问惠子，同时给富江夹菜。
“没进展，而且我感觉，”惠子说到这里，有些迟疑，“他对我的态度就好像被我甩了一样。”
你吃饭的动作都停了，惠子很擅长谈恋爱，对这种情绪的感知能力应该是不会错的。“你之前就没察觉到？”
“一开始救命之恩，又来医院照顾我，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但后面感觉他可能不是……我就放弃这个想法。可我从头到尾都没跟他说过我喜欢过他啊。”
惠子戳着盘子里的西蓝花，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然往那方面试试？”你试探着提出建议。
“欺骗……感情不太好吧？”惠子隐晦地看一眼富江，当着这人的面商量骗怪物感情，更不好。
你的道德水平好像比惠子低。你跟着看一眼富江，怀疑他是罪魁祸首。富江全然不觉你们眼神的含义，只是非常自觉地摆姿势展示美貌。
起初几天，惠子的确想尝试正常的方式，后面惠子一咬牙还是采取感情方面的办法。一个月的时间只剩下一半，她管不了那么多。
冰室裕司对她的态度确实好不少，这段时间由于经常被惠子缠着说话，他的口语也流利起来，逐渐跟着惠子出现在大家的视野。
这期间惠子的父兄也回家里吃过几次饭，见到富江从最开始的别扭到后面习以为常。多一个陌生的裕司，就更没什么好说的。
后面伊集院茂来找你，受到惠子父亲和哥哥热烈欢迎。显然同校且背靠旅游业大亨的他被误认为是惠子在校的意向伴侣。
这一桌饭就吃得格外尴尬。
伊集院经受富江恋爱中完全大变样的态度。
他还没有接受这一落差，惠子父亲和哥哥开始明里暗里打探惠子和他的关系。尽管他说是来看由纪的，可在长辈眼里，由纪和对象如胶似漆。
伊集院茂一个单身少爷来这里，还用你掩盖的行为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冰室裕司一开始有些懵懂，不知道为什么多这么多人，渐渐的，他脸色开始不对。惠子被安排到伊集院茂旁边，苦不堪言。
伊集院茂甚至想给由纪献殷勤摆脱这一困境，但看了看富江警惕的眼神，选择放弃。
他只是好奇学妹居然还在和富江谈恋爱，路过看一眼而已啊，不要催婚。他会在各种化学仪器和试剂里结束一生的，根本不需要任何多余的伴侣。
自从知道你在和富江谈恋爱过后，伊集院茂把标本都埋进土里，算是安葬。收藏尸体标本就够神经了，要是收藏别人男朋友尸体的标本，伊集院茂觉得人生算是完蛋。
一顿饭吃得你们十分复杂。
伊集院茂落荒而逃，惠子的父亲和哥哥也去公司。裕司回房间，惠子上楼拍门不应，你叹口气，担心期限问题，惠子可没剩下几天了。
富江不受影响，吃着你给他喂的虾。他手腕缠着纱布，不能活动。
前几天，你们进行了长生计划体验版，富江哄着你尝尝味道。那一杯像石榴汁的东西有你最熟悉的芳香，你起初不肯，但被香气和富江言语蛊惑，猛灌一口。
不难喝，一点腥味也没有，甜丝丝的。
这次体验给你带来的变化是前所未有的好胃口和发达无比的味觉。你终于理解富江偶尔对食物的挑剔，食材哪怕有一点不对都会让你舌头受酷刑。
偏偏你的胃被唤醒活力，胃口异常好。这几天吃饭，你都是魂不守舍往胃里倒，尽量不用舌头尝味道。
接下来三天，裕司都闭门不出，锁眼被冰堵死，惠子插不进钥匙，没办法进去。真有点小情侣吃醋吵架的感觉，如果不是用命做倒计时的话，你会调侃惠子几句。
虽然裕司不出来，但他心情是可感知的差。他房间附近都冷得不行，你带着富江搬去一楼住，那温度就算富江变成水母裹你，早上起来你也冻僵了。
惠子终于受不了这种对峙，她给所有仆人放了三天假，然后当天就带着我们把房门烧掉。
冰水浸湿的木头很难烧，燃了好半天，惠子从那烧掉的缺口猛踹一脚，房门倒下。这也就是房主的底气，你是不敢这么做的，至于富江，他更做不出来这种行为，不好看。
屋子里极其湿润，呼吸都感觉像是在喝水。裕司坐在床边发呆，他整个人湿哒哒的，往地上滴水。
你刚想要进去，富江把你拦住。
“不许碰那些水！”他警告着。
“怎么了，有毒？”你警惕起来，准备喊惠子小心。
“不知道。”富江噎住，显然他阻止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惠子踩着木板进去，脚下的木板被水浸泡到有些软烂，“裕司？”她在冰室裕司对面蹲下。
“骗子……”裕司抬眼看着她，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水，从他身上一直往地板上淌。
“他看上去要化了。”你有一种整个房间的水都是裕司化掉的错觉，毕竟雪鬼嘛，化水很正常。
“离远点。”富江防护着你，不许你碰到任何一滴水。
房间里惠子和裕司还在继续。“是是是，我是骗子，我…骗了什么？”惠子一味应承过后，发现不对劲。
“明明一开始，是你……都是你主动的！”冰室裕司短暂的停顿过后，爆发出更大地控诉，他身上的水不断地淌，他瞬间就瘦了一圈。
你开始怀疑你们还能不能继续往下听。
冰室裕司眼神往门口袭来，富江不爽地瞪回去。继而裕司看向你，你比富江知情识趣，“你们有话好好说，不要伤害对方。”带着富江离开这里。
你看得出来，冰室裕司那不像是寻仇。
难道真的被龙介说对了，惠子什么都不做，也根本不会被裕司带走灵魂，反而会取代他？
你和富江在楼下客厅打游戏，这个距离惠子一旦呼救，你就能立刻跑上去。
你们打到最后，开始去热东西吃。佣人提前在冰箱里准备不少熟食和半成品，只需要简单加热就可以。
做饭的时候，惠子终于下楼。“饿吗？”虽然想知道发生什么，但看她有些疲倦的脸色，你决定还是让她先吃点东西。
“嗯，多煮一点，裕司应该一会就下楼。”惠子点头。
“你们吃这些够吗？”你比划了碗碟的容量。
“要不，再加一碗红豆饭？”惠子眨了眨眼。
你似乎不用问发生什么了。“方法是这个？”那难怪裕司不愿意在所有人面前说。
“总之，算还回去了吧。”惠子心情看上去没有多好，悬在头上的倒计时解决，她却仍然有心事。
你们四个人吃着饭，在知道裕司和惠子做什么过后，你突然有点尴尬。出于一种新手谈恋爱，在熟手面前的窘迫。
吃完饭，裕司要用公共的浴室泡水。
富江被你留在客厅，你和惠子在房间里蛐蛐。
你才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当初裕司把惠子从雪崩的地方拽开，但惠子的防寒服破了，在极冷的温度下，惠子濒死，大脑开始不受控制，产生幻觉。
她一个劲往山上走去，简直是自寻死路。裕司实在是不忍心刚救的人就这么死掉，把惠子往志愿者的地方引。
但幻觉让惠子完全不听裕司的话，裕司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他终于出现，强行把惠子往山下拽。
惠子看着出现的裕司，说着临时再亲一次帅哥，三两句话就把裕司拽住亲上去。久居风雪中的裕司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当即吓一跳用命珠逃跑，结果他手忙脚乱，命珠直接被过渡到惠子身上。
这下，有雪鬼命珠的惠子倒是不怕死在风雪里了。她在冰雪里呼呼大睡，留下失去命珠的裕司在一边脸红发呆。
命珠离体要通过肢体接触才可以。让裕司趁着惠子睡觉的时候，强吻回来，他做不到。惠子清醒的时候，他又不知道怎么说。就只能呆头呆脑一直跟着惠子。
雪鬼是可以和伴侣分享命珠的，所以她是想做自己的伴侣？裕司第一次遇见有人上来就求婚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是，惠子醒过来后，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伴侣、命珠，吻，惠子什么都没提。
那他怎么办。
裕司就这样一路跟着惠子回到惠子的家。
他已经想好他的回答，惠子还没有提起过问题。
第79章
终章
“还好时间来得及，要不然他该彻底化成水了。”惠子叹口气。
你是没想到惠子一向害怕鬼怪，但居然还没有谈恋爱就直接和怪谈坦诚相见了。“接下来，怎么办，他拿到命珠一个人回去？”
“恐怕不行，”惠子苦笑，“这什么命珠，已经是我和他共享了。我们不能分开。”
“那岂不是你要和他永远在一起？”你还没有忘记吉川家对惠子的期许，他们恐怕不会同意裕司这种女婿。
“当时他都准备去死了，我管不了那么多，现在有些棘手。”惠子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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