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惠也很喜欢千速那个孩子,只是她被丈夫的不靠谱发言弄的有点无语:“他们才多大,千速哪能看得上这小屁孩……况且要说的话,阵平说不定更想把研二娶回来吧?他们两个整天都在一起玩,像两个撕都撕不开的橡皮糖,这才认识不到一年,已经集齐了「闯祸十件套」啦!”
拎起装着拳套和服装的运动包,男人揉了揉自己的短发,潇洒的一转身:“哈哈哈,这样的话,咱家就有两个儿子了,那也不错——”
爱惠坐在榻榻米上看着拥有大长腿、倒三角身材和黑色天然卷短发的丈夫背影,脸颊涌起一丝绯红:“阿拉,真是个坏男人。”
路过的小男孩眨了眨眼,没有打扰母亲幸福的时光。
他穿着白色t恤和浅灰色的短裤——这是母亲刚给他找出来的干净衣服。头发乱蓬蓬的,鬓边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水滴,随着他拧头的动作,水滴颤巍巍的从发尾啪嗒一下落在肩膀上,将一片纯白色的织料打成半透明。
他从门缝里收回目光,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捂着嘴,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好温暖的家,好健康的身体。
虽然刚才换衣服时,看到身上有不少擦伤,并且脸颊和额头的温度还没有回归到正常水平,甚至因为药物的原因,浑身都懒洋洋的,有些提不起劲来——
但这仍然是好健康的身体、好自由的灵魂。
他走回房间,费力的把父亲给他手工制作的那把实木椅子拖出来,然后坐上去,这把椅子在他的印象里是非常陈旧又圆润才对。但现在却新的让攀爬的他嗅到木料的味道,椅背处也有一点点硌手。
拿着台历放在眼前实际上却在发呆的松田阵平漫无目的的想:对了,因为现在这个时间点,这把椅子是新做的。
因为他上一年级了,正式成为了光荣的小学生,父亲特意给他打了一套新的桌椅。但因为量错尺寸,桌子做的异常的大,而年仅7岁的他(做椅子的时候他还没过生日,只有6岁)坐在椅子上,根本够不到桌面。
于是崭新的桌子被搬到父母房间被母亲当成梳妆台,而母亲的桌子则被搬出来。
据说那是外公的手艺,木料乌沉沉的,大约是这个家里最贵重的东西了,父亲小心翼翼的擦拭,最后也没舍得用新的颜料涂上去,只是重新涂了一遍清漆后,在桌子上放了一块玻璃做桌垫。于是成为了现在松田房间里一新一旧、一深一浅的桌椅套装。
他一直很喜欢,不管是自己的书桌,还是自己这把椅子。
可惜,后来家里着了火,不管是桌子还是椅子,他都没能救回来。
发呆完毕的松田阵平重新将焦距聚集在台历上。
这一年是他7岁的盛夏。
一开始得知日期的时候,松田阵平瞳孔真的在地震——他还以为现在自己才五六岁呢,什么情况,他7岁的时候才这么大点儿吗?甚至都没有门把手高?他绝不承认!
但是现在,比起——“自己7岁的时候怎么还是个小豆丁但是没关系我知道我长大了是个肩宽腰细腿长大帅哥”这种认知,松田阵平在胸膛里弥漫上的是另一种感情。
是啊。
这个时候,他就已经跟那个家伙认识一年了。
啧。
谁他喵的是那个家伙的好朋友。
第2章
松田阵平在这个梦幻一样的过去时间里度过了非常日常、或者说起来让人觉的无聊的一天:
对着日历发完了呆,决定从今天起跟隔壁的臭小子绝交永不来往,然后跑去母亲身边坐着。
平日里不着家的野猴子今天突然变成乖巧温顺的家猫,母亲非常吃惊。但又似乎很开心,于是拎出昨晚买来,还没来得及给对方的模型。
小孩眼睛亮晶晶的接过模型,虽然这次买的只是折扣的船模。但松田阵平记忆中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摸过这些东西了。于是他站起身来噔噔噔的跑去打开房间里的大灯,然后坐在离母亲不远的地方,开始专心致志的拼接。
此时是夏天,白日悠长,阳光拖拽着老长的橘色丝带,卡在城市尽头的楼宇中间好久也不肯坠下去,房间里拉得老长的影子被灯光覆盖。
门外汽车驶过的声音短促俯冲而来,将青石地板连接不严的地方压的咯吱咯吱直响,又迅速的带着气音离开,虫鸣声渐起,鸟雀声渐稀,空气中因为车名声而短暂的嘈杂被搅扰,又显得更为安静。
等到松田阵平抬起酸痛的脖子,后知后觉的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口被汗水打湿,正在发红发痒时,发现母亲已经收拾好了衣服,就坐在靠墙的位置,拿着一本书,慢慢的翻看,也同时在看着他。
松田阵平眯了眯眼,那本书书皮硬质,上面的烫金凹凸不平,看起来便价格不菲——只是书本边缘却已经有了一些许磨损,表面也蒙着一层雾蒙蒙的沙色。
他依稀记得,那是外祖父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看的一本书,母亲好像说过,她小的时候,经常坐在外祖父的腿上,然后外祖父就会慢声细气的给女儿念书上晦涩的哲学理论。
牙齿在下唇上磨了磨,撕下一小块带着血腥味的皮肉,细微的刺痛和铁锈味,松田阵平僵硬的站起来,慢慢走到母亲身边。
母亲仰起头,正用一贯温和的目光询问他。
说啊,说妈妈,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看书……你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曾经错过的、每次回想起来都会让心脏隐隐作痛的东西,能够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你不想让母亲高兴吗?
“我……这本书有什么好看的?”
松田阵平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刚才好像说了一句挺混账的话——啧,跟隔壁那个花言巧语的混蛋呆了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都没学会说话的技巧呢?
卷发的小男孩脸色涨红,仔细一看,手臂处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羞,逆着光,母亲甚至能看到这孩子脸颊处笼罩了一层细微的绒毛,半透明似的皮肤像是水果糖,看起来硬硬的,实际上却是甜甜的。
于是她笑着伸出手,把孩子搂在怀里,用宽厚与温柔包裹伤痕累累的小刺猬,学着小时候记忆中父亲的模样,指着书中的某章节第1段,开始一字一顿的念起来。
母亲的话语像是音符,又像是鸟儿的翅膀,在房间里盘旋,又振翅飞出窗外,怀中的小孩子一开始似乎有些不习惯,连坐在她身上的姿势都放的极其轻微。但很快,母亲身上温暖的气息,天然的就让孩子放松了下来。
紧紧依靠着母亲,小刺猬合拢了一身尖锐的刺,把最柔软的肚皮露出来。
今天是周六,父亲一般要练习到很晚才回来。于是晚上母子俩就从房间移到了客厅。
松田阵平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摆弄着自己拼成的船模,爱惠一边看电视,一边看着自家儿子,心想,难道真是被昨晚的事情吓坏了吗?
他的儿子也会有被吓到的一天,这可真是神奇了……
她记得,春天的时候他跟研二在那个废弃的仓库躲猫猫,结果被人锁在里面一整晚,第2天像是两个冻僵的小老鼠一样,灰头土脸、瑟瑟发抖的被拎出来、被丈太郎一把用衣服搂住时,似乎也没有什么心理阴影啊?
糟糕了,总不会是对千速有心理阴影了吧?
可这次看在两个孩子都受伤的份上,千速已经很手下留情了,甚至没有拿个棍子追着两个人打——难道还是因为做噩梦了吗?
一边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考着,爱惠女士一边换了个台。
好在除了今天格外黏人之外,松田阵平没有表现出任何其他的异常,还是对着船模爱不释手、还是对着新闻里的脑残犯罪者露出嗤之以鼻的嘲讽表情……当然,在爱惠准备睡觉的时候,遥控器还是变成了一堆零件。
虽然对方飞快的就把遥控器拼回去了,而且拼的真的超级快,跟以往那种探索式的拆卸和拼接不同,动作流畅到甚至可以称之为华丽的状态,让爱惠有那么一点吃惊。但既然遥控器已经顺利的关掉了电视。没有失灵,也没有多出什么没用的零件,那么爱惠女士决定要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妈妈,不去拆穿儿子可能因为上次把遥控器拼坏后偷偷练习的成果,并且热情的称赞了一番儿子的天赋。
某种程度上来说,松田阵平能有那么嚣张又旁若无人的性格。除了因为天赋异禀,爱惠妈妈对儿子的无条件赞美恐怕也是帮凶之一。
到了第2天早上,爱惠做好早饭敲门,获得了眼下黑青、眼神萎靡、头发乱翘的儿子一枚。
“阵平!你怎么了?”
看起来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可怕摧残的松田阵平揉了揉自己炸窝的乱毛,打了个哈欠:“昨天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现在又变困了……”
爱惠立刻发出「噗嗤」的笑声。
小松田仰起头盯着自己亲妈,心想这种时候温柔的妈妈应该一脸心疼的抱着自己的儿子,而不是发出嘲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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