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堂桑”
“哈哈哈哈,藤堂夕夏,你是不是有病啊!”
藤堂夕夏吐了吐舌头,放下了上杉凛,“走吧,上杉桑。我们跑圈去。”
少女的笑容明亮,像极了今天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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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藤堂夕夏独自一人走在空荡荡的教学楼里。
她正准备前往保健室。30圈跑完,比赛带来的激昂情绪渐渐褪去。肾上腺素回落,身体的不适感慢慢浮起。为了避免回家被家长念叨,她打算去好好处理一下。
梨乃家里有门禁,所以一般部训后都得赶紧回去。上杉凛跑完圈后,是一副被掏空的惨样,最后被迹部领走了。等到藤堂夕夏终于跑完时,校园里已经基本没有人了。
抵达保健室后,她先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然后开始对着药柜研究鼓捣着瓶瓶罐罐。
此时,原本澄蓝的天空已经染上橙红,暧昧的光线模糊了万物的轮廓。教学楼里阒静一片,她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不久前刚刚经历了欢闹场面,现在蓦然寂静下来,不免感觉到有些冷清。
酸*软的肌肉,隐隐作痛的伤口,加剧了她头脑的昏沉。她的思绪在四处乱窜。
逢魔时刻的光景,将她带回梨乃上次给她讲冰帝校园十大不可思议事件时的情形。说是十大,但她只听了一个就让梨乃赶紧打住了。
那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来着?女孩被怪物吃掉了?
小时候第一次听天狗的故事时,她还越听越上瘾。然而她家就在山脚下,代入感极强。因为害怕被突然出现的天狗叼走吃掉,她后来连着一个月身边不能离人,上厕所也得有人陪。痛定思痛,她当时决定以后再也不碰这类题材!
可是谁知,避开了民间神话,却没逃过校园传说。天野梨乃以各种方式勾起她的好奇心,上次她没忍住,悲惨中招。
刚听来的故事,画面还生动地在脑子里闪烁。遥远的童年记忆也不合时宜地苏醒。心脏开始狂跳不止,她不禁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管他什么药,通通抹上再说。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
越来越近了。
一股阴凉的冷意,蜿蜒地从她的后背往上攀爬。心脏的跳动越来越重,每一次都仿佛在击打她的躯壳。那个脚步声好像是冲保健室来的。
她咽了咽口水,轻轻放下手里捏着的玻璃药瓶,悄悄地挪动至窗边。下意识的,她把出汗的手心往裤子侧面的布料上蹭了蹭,脑子里开始极速地思考对策。
——我的网球拍呢?
——正面刚打得过吗?
——现在跳窗还来得及吗?
千头万绪在脑袋里翻滚,搅动到最后只剩下一片空白。当脚步声抵达保健室门口时,一切想法皆成虚妄。
因为,她的脚动不了了!
最后关头,她能做的竟然只有“唔”得一声蹲下,双眼紧闭,双手捂紧耳朵,然后一个个、一遍遍地念着七福神的名字,希望他们发发慈悲保佑保佑她。
她蹲着的位置处于窗户和保健室的床之间。床作为她身体前面的唯一掩体,给她的安全感几近于无。但是走投无路的她,只能拼命缩紧身体,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
虽然已经在竭力忽略周围环境发生的一切,她还是听到了不断逼近的声音。
有脚步声,好像还有说话声。
身体开始不住颤抖。她使劲把头埋进膝盖里,尽力平复呼吸。但惊慌失措间,嘴边有呜咽声溢出。接着,有某种温热的东西扶上了她的肩膀,她的身体一震。那个东西以她难以企及的力道,将她的半个身体掰了起来。
心里大呼完蛋,不睁眼是她最后的防线。
“藤堂桑!藤堂桑!是我!”
紧张急促的声音终究还是穿过她的手掌,清晰地抵达了她的耳膜。剧烈跃动的心脏引起胸腔内的一阵阵疼痛。
——等等,怪物为什么这么有礼貌?
一丝疑惑闪过,她迟疑地睁开眼。
“忍...足?”
傍晚的光线本就偏暗,他们此刻又都蹲在窗下,藤堂夕夏只能看到他朦胧的身影,但那双写着担忧的深蓝眸子里却浮着波光,精准地将她散落各处的三魂七魄统统拉回。
神识落地,感官复苏。肩膀上的热度不断传来,和那个支撑着她的力道一起,仿佛聚集成了某种令人安心的魔力。
见她逐渐冷静下来,紧握她肩膀的手松开了。骤然失去支撑的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股委屈之情姗姗而至,却迅猛地蓄起汹涌之势,喷薄而发。
“吓死我了!你干嘛呀!都放学了,你来什么保健室啊!”
她放弃了表情管理,只不管不顾地吼出脑子里蹦出的句子。吼到最后,甚至带上了哭腔。
忍足站起身,俯视眼前的藤堂夕夏。她正坐在地上,眼眶红着,白净的脸庞皱着,字句连珠炮似的往外蹦,说到激动处还时不时发泄似的蹬一下腿。
大白天也能被活人吓到,忍足哑然失笑。但是现在还是不要火上浇油,他决定先忍一忍。
半晌后,激情输出一大通的藤堂夕夏终于平静下来,头脑也逐渐清醒。
“让你见笑了,忍足桑。”
她面无表情的开口。
眼前的少年手插口袋,先前在球场上瞧见的一身训练服已经换成了校服。他的面色一如既往的淡然,眼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所以,忍足桑为什么在这里?”
“今天训练时受了点小伤,想来处理一下再回家。”
面上平静了,但她心里到底对被忍足吓到的事情有些介怀。闻言,她在心底小声嘀咕,男网训练不是早就结束了吗?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吓她!
他们上一次说话是在天台。在那之后,她就一直躲着他。后来没有刻意躲了,只是她也没再像以前那样热情地和他打招呼。现在乍一下单独相处,她有一些尴尬。于是,从药柜处拿起先前放下的药品后,她走到了房间的另一侧,背过身去自顾自地接着处理自己的伤口。
药柜处有细碎的声音传来,玻璃药瓶和桌面的轻微碰撞声,撕开棉棒包装的哗啦声,最终,随着药柜门咔哒关闭的声音,一切回归寂静。
藤堂夕夏在她的角落等了一会儿。很奇怪的,没有脚步声响起,她也没等来忍足的告别。她困惑地转头,却意外地撞进深潭似的目光中。那人嘴角噙着浅笑,倚在墙边,毫不遮掩地看着她。
果然,眼睛生的好看的人,看谁都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忍足桑,你不回家吗?”
少女有些恍惚地开口,声音轻柔婉转。
“你不是害怕吗?”
提琴低吟般的声线,好似羽毛扫过她的耳膜。
第10章
“你不是害怕吗?”
提琴低吟般的声线,好似羽毛扫过她的耳膜。
嗯?
藤堂夕夏有一瞬的不知所措,但好在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啊,我知道的。忍足桑最绅士了。”
因为同班的缘故,他的绅士事迹,她已经见证不少。不过,她本人对所谓的绅士风度持中立态度。作为绅士风度的受益方,也许她应该抱持感恩的心情才对。但她曾经听说过一个说法——
绅士就是:所做的不是自己想做之事,而是自己应做之事。
她不想成为桎梏别人的事情之一。
“谢谢忍足桑。但是没关系哦,我自己可以的。你快回去吧。”
她朝他抿唇微笑,说了用来收束的话语,但是对方好像没有要理睬她的意思。
他扫视了一圈她四肢上的几处红肿,缓步向她走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这个药膏给你。你身上之前被球打到的地方会有淤青。回家后先用冰敷,每隔15分钟暂停一下。这样几次后,如果红肿褪了一些,就可以热敷了,到时候再用这种药膏。”
接过那东西,她不由自主地记着他话里的细节。小小的白色铝制软管表面残余了一些热度,她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其尾部的尖锐处磕到手心,带来一点钝钝的痛感。
她刚才怎么没在药柜里看到这个?
“看起来,其他地方你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走吧,回家吗?”
视线又将她略略扫过一遍后,他这么下了结论。
“哦,对了。”没等她回话,他似乎想起什么,回到药柜旁拿起他的包,从里面取出一盒粉色包装的饮料,再次递了过来。
”今天的份。“他说。
看着手里分外眼熟的东西,藤堂夕夏一时怔愣。
“草莓牛奶,你送的?”
她诧异地抬头。少见的,忍足避开了她的目光。他嘴唇微抿,轻声地道了一声“嗯”。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草莓味的?等等,你为什么要给我送这个?”
藤堂夕夏满脸问号。很多情绪交织在一起,在脑子里混成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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