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檐廊下欣赏了一会儿风景,便觉得手痒了,叫式神们帮我架好画板,开始悠闲自在地写生。
晚上的场静司回来,听罢我一天活动,不由失笑:“我还担心,你一个人闷在别邸里,感觉太无聊。怎么样,明天想和我们一起去驱逐妖怪吗?”
我想了一下,还是摇头道:“不给你添麻烦啦。再说我的画还没画好呢,正好来了灵感,想以这座院子为主题,描绘四季风光。”
“那一定很漂亮。”
我忍不住笑了:“画好了送给你!”
的场静司眸光一亮,嘴角弧度都加大了几分:“那真是太好了,至今为止,你还没送过我你的画。”
我一愣:“是吗……”
以前的我竟然是这么小气的人???
“是啊,你说,那都是你的心血,轻易不送外人。我想要的话,”的场静司微微眯起眼,洁白牙齿一闪而过,“就等婚后成为家人。”
“……”
“这次不一样。”我艰难一笑,“毕竟这么好的风景,还是托你的福才能见到。”
“这样啊,”的场静司轻叹一声,“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后来我每次想到他当时的表情,心虚就会加重一分。
一个走神,手上力气不由加大一分,纸面上的水痕就有些重了,我赶紧补救。
第一张夏季庭院已经差不多快画好了,因为只需要照眼前景物描绘,所以成画速度特别快。这还是在我不停休息、阅读、吃点心、摸鱼的情况下。
而第二张的秋景,到目前为止,我才在脑子里有个大概的构想。
这是我住进的场别邸的第四天。
第二幅画已经铺上了两层底色,正在调色准备上第三层。
门外忽然一阵喧哗,向来安静的别院嘈杂起来,脚步声阵阵。
这样的动静,通常只有的场静司回来的时候才有,但今天看时间,还远没有到他该返回的时刻。
我等了一会儿,发现吵闹声并没有消失,就叫一名式神出去看看。
过了片刻,式神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灰头发圆眼镜的女人。
我知道她,名为七濑,是的场家的副手,相当于的场静司秘书一样的角色。
之前在东京时,的场静司就是带着她来探望还在医院中的我。
“有栖川小姐不必担心,只是别邸跑进来一只小老鼠。”七濑低着头,恭恭敬敬对我说,“打扰到您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正在全力搜捕,很快就能结束。”
“需要我帮忙吗?”虽然知道没我什么事,我还是礼节性地问了一句。
“当然不必,您继续做您的事就好。”
“好的,辛苦你们了。”
七濑跟我客套了几句,就留下式神,关上门离开了。
我侧耳倾听,发现脚步声开始远离这间房间的外廊,猜测是七濑怕打扰到我,让门人和式神远离了这边。
出于对的场家的信任,我没再继续关注,但是暂时也没有心情继续画下去了,索性放下画笔,走到一边喝茶吃点心。
刚端起茶杯,门又“刷”地一声打开了,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抬头和举着茶杯的我面面相觑。
“你……”
“不要喊人!”满头大汗的少年背靠着门,盯着我,满脸紧张,“我不是坏人!”
我放下手,笑了笑:“坏人都这么说。”
少年一时语塞。
我又道:“不过我也觉得你不是坏人。那么,你是谁呢?为什么要这么慌张?”
少年身体微微放松了。
他没回答我,而是侧过身,似乎打算贴耳倾听外面动静。
当目光扫过站在房间角落里的四个式神时,少年琥珀色的竖瞳瞬间圆睁:
“?!”
眼见他又要拉开门冲出去,我幽幽开口:“外面人不少,说不定出去就被抓住了哦。”
少年背影一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重新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小口,咽下:“现在能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吗?”
少年慢慢转过身:“……我叫夏目贵志,是不小心误入进来的旅客。你是谁?也是的场家的除妖师吗?为什么你在这里不出去?”
问到最后一个问题时,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懊恼。
他的表情实在太好懂了,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
无疑是在懊悔怎么有我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让他先前的拼命躲藏功亏一篑。
我笑了一下,轻轻转动手里杯子:“你放心,我不是的场家的除妖师。我在这里,也是因为我不是的场除妖师。”
夏目贵志眨眨眼,脸孔肉眼可见地放松了。
他看了眼角落里一动不动的式神,轻轻走过来,脚步试探,仿佛一只谨慎的猫。
我笑看这只小猫咪踩进我的语言陷阱
“你也是……被的场静司抓起来的吗?”
哦豁?!
的场家现在还做上人贩子买卖吗了吗?
“你刚才不是说,你是路过的旅人吗?”
夏目贵志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视线游离:“对不起……我以为你跟的场静司是一伙儿的。”
不等我回答,他第三次看了眼式神,压低声音道:“趁外面没人,我们一起逃吧!”
我:“……这些式神怎么办?”
“你被抓起来,应该也是有灵力的吧?这样,我对付三只,你对付剩下一只,可以吗?趁它们不注意……”夏目贵志的声音越发低了,到最后几乎成了气音。
我了然:“原来是静司想招揽你啊。但是招揽人怎么能用这么粗暴的方式呢,难怪你要跑。”
“不,他根本不是想招揽我,抓我是因为……”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夏目贵志看着我,目瞪口呆:“你、你……”
我冲他一笑。
恰在此时,房间门被拉开,的场静司不紧不慢的嗓音响起:“你要带我的未婚妻去哪?”
夏目猛地回头,力道之大,让我不禁担心他的脖子。
等他再扭头看回来时,我又担心他幼小的心灵是否被我伤害到了不能怪我呀,他实在太好骗了。
只是被那双清澈的琥珀色瞳孔满是控诉地盯着,饶是我也有些扛不住,不由得移开视线,看向已经走进来的的场静司:“所以,你为什么要抓他?”
“只是想跟夏目君聊聊罢了。大概是请他来做客的手段有些粗暴,让夏目君误会了。”前两句是对我说的,说到字后一句的时候,的场静司已经转向夏目贵志。
后者脸颊再次起了薄红:“把我关进地牢,也只是手段有些粗暴吗?!”
的场静司微笑:“那我向你道歉。”
“……”
别说夏目贵志了,我都觉得这份歉意不仅不真诚,还叫人生气。
的场静司是故意的?
为什么?
夏目贵志深吸一口气,扫过我的视线也变得疏离戒备起来。
我:“……”
这下我明白为什么了。
的场静司还在火上浇油:“此事你可不能怪阿堇。恐怕夏目君又一次误会了阿堇和我的关系。”
夏目贵志绷紧脸:“我是被她误导的!”
的场静司叹了口气:“夏目君,也是这么对曾经的养父养母解释的吗?”
夏目贵志脸色剧变。
“有时候,真话并不能叫人开心啊,夏目君。”的场静司笑着说,“就像你跟普通人说,你看到了妖怪,明明是实话,却叫那些人更加恐惧厌恶。真是不公平呐,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到底怎么回事?”我实在忍不住了。
的场静司瞥了夏目贵志一眼,扭头跟我说了一个故事。
在那个故事里,具有灵力天生就能看见的妖怪孩子不被普通人理解。尤其是在孩子父母早亡后,因为常出惊人之语、常作惊人之举,这个孩子更是被亲人们视为“不详的灾祸”。他辗转在无数亲戚中,从一个房子到另一个房子,始终找不到真正可以落脚的地方。
“我明白这种感觉,看不到妖怪的普通人是没法理解我们的。”的场静司语带诱惑,“我比夏目君幸运的是,我出生在的场家。”
“夏目君,那些人是没法理解你的。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呢?”
“别开玩笑了。”一直垂头不语的夏目贵志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但仍要怒斥,“我才不会认同你们将妖怪作为工具的态度!虽然有些妖怪会做恶,但更多是好妖怪!像的场家这样用暴力驱使他们,强迫他们的做法,我永远无法理解!”
话音未落,他的口袋忽然振动起来。
夏目贵志伸手一摸,掏出一个黑色陶壶。壶口被符咒封印,壶生正在剧烈震动,一道闷闷的声音从壶体内传出:
“小子!说得好!现在我相信你跟的场家不是一伙儿的了!”
的场静司脸上的笑冷了下来:“夏目君,你已经被妖怪迷惑了心智。来吧,将妖壶还回来,然后让我为你清一清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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