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不在,唯有青镞诧异地向你看来。
你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保密情报,因而你跑到青镞面前低声问道,“景元呢?”
青镞看上去并未有遮掩的意思,她关闭滴滴作响的玉兆,以正常的音量向你坦然回应:“处理一些公务。”
骗人!他都那样子了,还能处理什么公务!
你提了些许音量,郑重道,“青镞!”
青镞默不作声地看着你,最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抱歉,现在我也不知道他跑去了哪里。”
为什么......你有些茫然地看着青镞。
明明景元在昏迷前没有交代要瞒着你,为什么青镞却不愿和你说实话?
你抗拒着心中浮起的猜测,准备出门去寻他。
尚未开始的行动因青镞的呼唤而停滞。
她仿若暗示般提醒道,“如果景元在这里,一定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什么意思?!
“为什么这么说?”你不安地看着青镞,追问道,“他究竟在哪儿?”
青镞再度叹了口气,“原本我的确是不知道的。”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打散了你方才的猜测,你茫然地顺着问道,“那现在?”
青镞的目光向你身后看去,示意道,“将军。”
你回头看去,望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向你走来,语气轻松地笑道,“欢迎回来?”
你定定地看着他,不做任何回应。
景元的神情随之而渐渐凝重起来,最后,那道寒凉的目光仿若要将你覆于冰川之下。
抓到破绽了!你直接捏在他的脸上,低声质问道,“说,你是不是幽囚狱里那个能变形的犯人!”
他怔然看着你,旋即挥开你的手,哑然失笑道,“若是,你待如何?”
那当然是先逼问出景元的下落,然后再把那家伙关回幽囚狱!
你如此想着,却只是张开双臂,欢快道,“我回来了!”
景元微叹一声,与你相拥,任由你在此期间顺着他的脊骨四处摸索,查验着任何可能存在的伤势。
十几秒后,你才收手撤离。
“现在放心了?”景元打趣着。
你当然是不放心的!
“内伤,肯定是内伤!我要看你的病历!”你固执地嚷嚷着。
青镞忽然向景元递来一份资料。
像是早已看过其中内容一般,景元转而向你递来,示意道,“病例单。”
你迅速接过,一眼便看到其中的伤势判断。
呼吸停止,心脏停搏,呼吸道损伤,心脏一处致命伤......
这能是病例吗?死亡鉴定报告还差不多吧!
......不对,这是谁的病例单?
你向上看去,一眼便看到姓名那栏填的是“初浮”二字。
坏了,这是来算账的。
你心虚地将病例扣到桌上,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你们有把我的武器收回来吗?”
景元抱臂看着你,不做任何回应。
你求助性地向青镞看去,后者只回以你一个爱莫能助的目光。
于是你重新看向景元,补充道,“只要你送我的那柄长剑就好。”
景元像是终于忍不住一般长叹一声。他将你横抱而起,带回到偏殿的病床上,“你不知道什么叫寒从脚起吗?”
你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确是没穿鞋就跑出去的。
所以,这才是青镞说景元不会同意的原因?
可恶,误会大了!
268.
一个完好的初浮。看着病床上闭目装睡的身影,景元不由得再度叹了口气。
纵使他一切思维的出发点仍未落在他自己身上,但却令人感到熟悉的心安。
“你知道吗?”景元方才起了个头,就见他瞬间睁眼看来。
“知道什么?”他拽着被子,格外紧张地询问着。
停顿几秒后,景元终究还是顺势说了下去,“我做了个梦。在梦中,你一遍遍地发出求救,却始终无人应答。后来你不再出声,只蜷缩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以不再期待明日的黯淡目光旁观着这个世界。”
他瞬间弹坐起身,拍着胸脯担保道,“没有的事!”
说完,他还主动凑近过来,指着自己的眼睛回应道,“你看,它不会撒谎的!”
清亮的眼眸中充斥着鲜活的气息。
它的确是不会撒谎的,正如它在求救时所展露出的鲜明信号。
“救救我......”他以轻颤的声音说着。
残留的血迹挂在嘴角,配合上努力伸出的手臂,的确会让人忍不住地将他解救出来。
可这些行为通通都比不上他目光中流露出的痛苦与挣扎。
原本认定这只是一层伪装的景元倏地动摇起来。
也许他已从意识的交锋中取胜,也许他真的已经无力再承受,也许......
在重重的猜测落下前,景元望见他眸中的情绪全都转变为坚定的决绝。
直至由自己送出的那柄长剑上染上了他的血色,景元才骤然从方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短暂取得的控制权完全不足以使他再有止血的余地,更何况他甚至从不考虑这些。
于是猩红的液体便从中向外流淌。
他的瞳孔因此而开始涣散,失血过多导致的失温使他下意识蜷缩起身体。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景元请判官雪衣打开屏障,迈步走进。
在药物和失血的双重影响下,乙丙试图进行的反击措施完全不现实。
但景元没空再去管他。
先前被其主人扯过一截布料的衣袖被完全撕下,全部团在伤口用力按压。
血色瞬间浸染过来,打湿一片。
他有些出神地看了过来,视线却无法对焦成功。
景元放缓声音,以确保他能听清的语速问道,“在我收刀之前,不要死,能做到吗?”
他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像是无法给予肯定,又像是将要在这样的失血中就此沉眠。
景元不得不强硬道,“你必须做到。”
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阵刀极稳的插入心脏。
血液从伤口溢出,又有部分从他口中呛出。
震颤的胸腔在此时反而是他仍活着的证明。
像是因那一句命令而生出无尽的坚持,他的视线重新聚焦,最终落在那柄阵刀上。
景元没从他脸上看到任何痛苦的迹象。
......这样的疼痛,也在他的阈值之下吗?
下一秒,他不顾被贯穿的身体,骤然生出起身的动作。
不是挣扎,更像是主动迎接死亡。
景元不得不继续压身靠近,在不抬起按着那团血色布料的左手的同时,用左臂将他压下。
他停住方才的动作,迟缓看来。
仿若在这样极端的痛苦下,他的求生本能都被改写为求死。
又或者......他只是不被允许反抗。
毕竟对他而言,求死便是求生。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微弱,目光也不再落在现实的任何一处,可那澄澈的目光无声地表示他仍在坚持。
要更快一些,再快一些......
本就损耗的精神在此刻传来如针扎般的阵阵刺痛,宛如无声地提醒:这种事急不得。
景元无从再关注他的状态,只能全力梳理着他体内的枝条脉络。
“结束了。”景元缓过一口气来,看到他麻木地转动视线看来。
不带一丝生气的目光宛如失去灵魂的躯壳。
“......结束了。”景元再度重复着,同时抽出手中的阵刀。
他甚至无从给出任何反应,安静到仿若只是闭目睡上一觉。
......他终究还是因自己而死。
景元将他抱起,极轻的重量如同双臂中空无一物。
或许是因为消耗过度,也或许是因为吸入了些许气体,在起身后,景元感觉一片黑暗蒙在眼前,迟迟未曾褪去。
好在这条路他走起来格外熟悉,因而毫无差错地将人在第一时间带回了神策府。
于偏殿等待的灵砂会对他进行二次手术,在这一阶段,景元所有能做的事都已做完。
一切都在预定的路线上。
结束了......
唯一可惜的是,只怕日后要同初浮一样受尽管制了。
希望白露能看在自己给她带吃食的份上,稍稍给自己放松点条件。
如此想着,景元不由得笑道,“接下来的事,就劳烦龙女大人了。”
269.
景元已经盯着你的眼睛看了许久。
久到你都怀疑景元能从你眼中看出一份扇形图出来。
而且还得是百分制的那种。
这样维持着向侧方前倾的姿势真的很累,你颓然地躺了回去,讨饶道,“我认输我认输。”
景元这才笑着回应道,“怎么,这就不肯给看了?”
都一模一样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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