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戎担忧地向前迈了一小步, 他的四肢和胸口也隐隐浮现出金色纹路, 以呼吸的节奏忽明忽灭,好像有生命一样。
“我有不好的预感, 这东西有点眼熟。”迪克这次近距离观察到纹路的形状,顿时感觉悬在头顶的刀终于掉下来了, 情不自禁露出了牙疼的表情:“阿普尔?”
阿普尔真的该改一下祂对金树的怪异癖好了, 这标志的辨识度已经超过了毒藤女。毕竟从地上突然冒出藤蔓大家还要思考一下是毒藤女还是沼泽人, 但是这个金色树根的纹路目前为止还是阿普尔的独家防伪标识。
迪克一直觉得很奇怪,按理来说卡洛斯和提亚马特都是龙, 阿普尔的本体应该也是龙才对, 他为什么对树这么情有独钟?不知道还以为祂是精灵呢。难道素食主义龙吗, 以叶子和果子为食?这么说来阿普尔一向致力于清除人类文明,还地球母亲自由——虽然谁也没想到这个地球母亲是具象的——原来竟是过激环保主义者。这下阿普尔此身分明了。
想到这里迪克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手中卡里棍上瑰丽的银色纹路。阿普尔的神力纹路是树,卡洛斯留给自己的锚点标志是利剑落在星辰之上,多多少少都能理解其中的意义, 但卡里棍上这些不规则的纹路迪克一直都没看出到底有什么意义。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他将注意力又放回了卡洛斯和两个中毒的年轻人身上。
卡洛斯不知道短短一瞬内迪克已经从他哥哥是素食主义龙想到了自己的独特logo,他的神力接触到二人手臂金色的纹路时马上传来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与他系出同源、有所交融又彼此相斥,像是两片不同的海域交汇,不同的海水,同样的冰冷空洞。
【是他没错。】卡洛斯低声说。
“这个纹路有什么问题?”喀戎抚过自己手腕上同样的纹路:“这是千界树的魔术师改造圣杯内部机制之后御主们借用圣杯魔力的临时机制, 我们这些从者的战斗供魔也是由这个回路向圣杯汲取的……”
他和黑方的Saber担忧地对视一眼:“Saber的御主就是改造圣杯结构的魔术师,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黑方Saber点点头:“Master加入千界树之前的家族专长于培育人造人,构建魔术回路的水平很高。他跟我说过很多次改造圣杯结构的思路是前所未有的,千界树一族因为他的天才构思获得了巨大的优势。”
戈尔德已经不只是自夸过很多次的程度了,黑方的Saber觉得要不是在音乐和文学上实在没有水平,他会直接写一部史诗歌颂自己居然能改造圣杯构造的壮举。
想到自己的御主,骑士微微皱起眉头。戈尔德肯定已经发现自己不并在战场上了,以外面的凶险程度,他大概随时会用令咒把自己召唤到身边。
不如说戈尔德还没有召唤自己、甚至没有试图通过魔术回路进行联系才奇怪。
Saber皱紧眉心,将目光投向只有一块砖大小的气窗口。
天上的血雨混在雪花里落到地上居然融化了积雪,带着腥气的血水自地下室开出的气窗涌进来,顺着墙壁潺潺流下,像是这座古老城堡因残败而哭泣。
这场景居然和她生前最后那段时光有些相像,天是铁锈色的,河流和枯草也是铁锈色的,被血污掩盖面容的尸体倒在残垣和泥泞中,分不出生前曾效忠于哪个心目中的真王。
Saber想得出神了,此时雪夜的寒意居然也与临死前的寒冷如出一辙,就是不知道今晚又有多少人要无声无息地消亡。
【他有没有说过具体是怎么介入圣杯回路的?】
卡洛斯的问题将她的注意拉了回来。
Saber一愣,沉思片后刻摇摇头:“没有,他从来没有说过具体的步骤。”
不过这也正常,谁会没事向别人解释自己魔术的辛秘原理?
卡洛斯点点头,手中神力凝结出一把透明短剑,在姐弟二人的手臂上分别浅浅刻下一枚由不同图形复合而成的图案。
奇怪的是剑刃割破皮肤后,血液却没有从伤口流出,考列斯和菲奥蕾手臂上的纹路也随着血液被封在卡洛斯划出的符号下,从薄薄的伤口透出金色的光芒。
“卢恩符文?”迪克仔细辨识了一会这个符号的构成,终于看出了一点门道。
迪克记得卡洛斯之前用过几次希伯来符号制作魔法阵——这也合理,希伯来语和乌鲁克之后的政权巴比伦使用的阿卡德语同源,考虑到抚养卡洛斯的是位天使,这简直天生的第二语言习得环境——但卢恩符文还是第一次看到。
他从刚才起就好奇卡洛斯要怎么做,卡洛斯本身是没有治愈职能的,之前几次救人要么是使用法阵将一个人的生命力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要么是借用其他神祗已经空置的神位职能净化毒素。
第一种办法肯定是不适用了,英灵本身没有生命力,在场的人类和人造人也不可能将生命力转让给这对姐弟。第二种只见过用于净化,这里也没有举行仪式的条件。
在神核凝聚之后卡洛斯虽然可以通过信念的共鸣来召引奇迹,但现在考列斯和菲奥蕾都处于昏迷状态,没办法与之共鸣,这个方法也无法使用。
卡洛斯的面具上浮现出一个由像素组成的对号:
【希伯来文原本是用来解读神意的,在仪式上效果显著。但现在没有准备仪式的时间和条件,我就用了更适合刻印的卢恩符文。而且我想通过符文能量在他们体内的流转感知一下这纹路和大圣杯的联系。】
既然这金色纹路的能量属于阿普尔,想必祂就是本该在千界树城塞内部的大圣杯不知所踪的原因了。
看到纹路的那一刻卡洛斯心中的不安总算有了实在的落处。当然是祂,除了阿普尔,还有谁能让自己的灵性直觉如临大敌?
相比希伯来文字,卢恩符文的使用方式要简单很多。卡洛斯将双手按在符文上方,神力顺着伤口涌入考列斯和菲奥蕾的体内。
「kenaz」疗愈的火焰、「Beorc」净化与复兴的桦树。
「Beorc」本身「树」的概念就与阿普尔的神性象征有所吻合,桦树在很久以前被用来制作婴儿的摇篮,有保护无助、脆弱生命的职能。
以治愈之火点燃净化的树枝,以神圣的火焰驱散伤痛和恶意。
两枚符文在考列斯和菲奥蕾的手臂上亮起剧烈的光芒,随后缠绕在周围的金色纹路也陡然颤动起来,它们变得更加明亮,甚至接近白金色,此时比起蔓延的根系更像跃动燃烧的活火。
炽金火光愈燃愈烈,根系纹路如同它的引信,带着火光燃过考列斯和菲奥蕾的全身。
这样的烈火却没有烧伤他们的身体和衣物,而是仅仅将皮肤下浮现出的蛛网般的血黑污渍一寸寸焚烧殆尽,菲奥蕾因受伤而变形的侧腹也在炽火中渐渐恢复了原本的状态。
卡洛斯则阖上双眸,专心追逐金色纹路渐渐消失的痕迹。
具有净化作用的符文不只有「Beorc」,卡洛斯选择它的原因就是想要借用其「树」的概念寻根究底追溯大圣杯的位置。
他的意识循着纹路留下的印记艰难地追觅。印记和大圣杯之间的联系细小微弱,卡洛斯在断断续续的路径中不断感知,终于在越过某一个节点后,这联系不再如草蛇灰线,他的意识猛然坠入一片海域。
卡洛斯睁开眼睛。这是一片冰冷清澈的海,没有波流也没有气泡,沉静清透,却令人窒息。
他疑惑地向四周看去,却发现身下是一片蔚蓝的澄空,这海域下方竟然是纯粹的真空,而头顶则隐约能看到一座巨大的金色垂泪女子雕像。
卡洛斯一愣,这海域的感觉很熟悉,但绝不会是阿普尔的混沌之海内部。
这时,海面上方忽然出现一双金瞳,形状与卡洛斯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被你找到了啊。”
来者的声音分辨不出喜怒,只是向卡洛斯的意识伸出一只手,重重按了下来。
卡洛斯这才真正地睁开眼睛。
他吐出一口气,几乎倒在地上,幸好被身旁的迪克眼疾手快扶住了。
“卡尔?你怎么了?”迪克焦急地问。
【……】
卡洛斯像宕机的机器一般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沉默的缓了一会才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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