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的河水并没有因五条悟的行为而起半点波澜，下方闭眼沉睡般的太宰治同样也无半点反应。
五条悟不在意这些，他随手将上衣丢在一旁，紧随的还有鞋袜和裤子。
他走流程地做了几个简单的热身动作，尔后屈膝发力，动作标准且完美地起跳，径直跃入了黑川中，只溅起水花点点。
河底，太宰治睁开了眼，鸢色的双眸似乎看到了向他游来的五条悟，又好像只是单纯地睁开了而已，只因他的眼底依旧没有任何情绪。
“摩西摩西，太宰君在吗？”五条悟靠近太宰治，伸手在对方空洞的双眼前挥挥，嗯，一如预料，太宰治没有半点反应。
他试图直接把人拉出去，然而太宰治的身上明明没有半点束缚，五条悟却愣是拉不动对方，看样子是太宰治自己不想出去啊。
以为这样就能将烦人的白毛拒之门外吗？当然不可能，五条悟带着小小的报复心情，干脆和太宰治犟上了。
直接动手不可能，五条悟感觉自己一掌下去，太宰治就能干脆咽气，想要和对方交流又被屏蔽，那就只能想办法给他点刺-激了。
仅是片刻，做完决定的五条悟就飞快地行动起来了。他下移双手，来到了太宰治敏-感的腰侧，随后开始疯狂挠起痒痒来。
虽然有着水波作为缓冲，但五条悟那飞快的动作根本没被消去多少，本能的感觉直冲大脑，太宰治的思维难得空白了一瞬。
诶，有一点效果啊，换一个大的试看看！五条悟早就看不爽太宰治的首领行头了，特别是这条围巾——
五条悟伸手，径直将太宰治脖颈上的红围巾抽离，而后开始扒拉起对方的黑西装。
太宰治：……？
*
前世的记忆和今生的记忆在太宰治的脑海中交戈拉锯着，但又都不是有多值得去回味保留。
所以太宰治放弃去梳理融合这些记忆，任由它们在脑中撕扯着。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所渴求的事物，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他被困在了永远都无法醒来的噩梦当中，到最后，就连迷茫着走下去的力气也没有了。
很累啊，很痛啊。
既然死亡也不是永恒，那不如干脆就这样沉进黑暗中吧，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听，这样会不会好受一点？
……
好像有光透进来了……是谁？
太宰治勉强搜索记忆，将高调的访客与相应的名字挂含#哥#兒#整#理#钩。
是……五条悟？
对方是他曾好奇过的人，但是现在他已经什么都不需要了。
尽管脑中如此想着，太宰治还是分出了一丝心神，去关注五条悟的一举一动，并想要将对方赶出去。
可是状态糟糕的太宰治，根本就不是五条悟的对手。
即使五条悟的能力被限-制大半，但他依然有六眼，擅长以力破巧，有敏锐的直觉感知和……防不胜防的超高意外性。
一般人，会在还算是陌生人的脑中脱-衣服吗？
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太宰治，感觉自己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无话可说，一丝情绪波动下，他的注意从记忆中被抽出了片刻。
反应过来对方意图的太宰治，全力阻碍五条悟，但到最后，反而是自己被耗尽了心神。
算了，就这样吧，黑河中的太宰治闭上了眼。
可太宰治没想到，五条悟还能利索地大胆跳进来找他。
太宰治忍不住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道显眼的白光，在穿破黑暗后飞速向他靠近。
——五条悟，被束缚住的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自-由地活着？为什么可以这么义无反顾地奔向他人？是可笑的同情吗？还是傲慢的怜悯？
只是……还不等太宰治给自己套上更多的debuff，五条悟在他腰侧游移的大手，突兀地打断了太宰治的思绪，本能的麻痒感挤走所有的情感，太宰治愣住了。
来不及去思考更多，太宰治被迫关注起五条悟的行动来。
就见只剩丁点布料的对方，先是抽掉了自己的围巾，然后是他被扒掉外套和解开的纽扣……
太宰治：！！
他这是想干什么？！
自闭但还没完全闭紧的太宰治，为了自己的贞-操危机，被冲击得迅速反应了起来。
第一秒，太宰治直接将两团记忆掐紧融合；第二秒，他感受着身体恢复中的掌控权；第三秒，太宰治抬手，握住了五条悟在他胸前作乱的大手！
太宰治起身，无机质的鸢色双瞳对上了透彻瑰丽的苍天之瞳。
被治住行动的五条悟没有任何见外般，满脸热情地打招呼：“嗨～你醒啦～”
对上视线的那瞬间，太宰治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他无趣地松开五条悟的手，不再在意对方的行动，没有一丝表情地看着前方昏黑的河水。
被警告过一次的五条悟依然没停手，在太宰治的放任下，彻底把他也扒了个精光。
……
裸裎相见后，不再玩笑的五条悟，脸色少有的沉稳，他掰过太宰治的双肩，强-迫他看向自己。
“你看，在你面前的五条悟是这样的，而我所看见的太宰治，同样也拥有呼吸和心跳，我们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太宰治垂眸不去看五条悟，却被对方强行摆正脸，大手隔着胸腔贴近了他的心脏。
“我感觉到了，一跳一跳地，支撑着‘太宰治’的喜怒哀乐，你真切地活着，比任何一人都鲜活。”
“……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太宰治终于开口：“当‘死亡’不再纯粹而珍贵，呼吸都将成为负累，我不想再活在无望的痛苦中了。”
五条悟无言一刹，开口确是另外的话题：“说来，世人最讲公平二字，被我窥探了全部记忆的你，不会感到害怕和不甘心吗？”
太宰治沉默，心中有复杂万千，最后却也一字不说。
五条悟只是一眼就懂了对方的想法，无他，六眼记得太牢了，以至于现在没有伪装太过的太宰治，是那么轻易地就被他看穿。
“想要就要大声说出来啊，哪怕迂回婉转，哪怕言不由衷，你只有说出来了，才会被人听到，话语是有力量的啊。”
五条悟逼近太宰治：“只会偷看又什么都不说的胆小鬼！”
太宰治鸢瞳一缩，猛然扬手，被五条悟轻松抓紧，而后他开口替太宰治做下决定：“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来看看我的记忆吧！”
话落，想起什么似的五条悟还很随意地补了句：“对了，忘记说了，我已经帮你签好契约了，你现在和狱门疆、或者说是和我绑定了呢，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注：宰的部分想法改自台词
言语是会夹有诱导和谎言的，所以干脆让五条悟自己看，而且这样附带的好处有很多，这里体现得最明显的就是真实和辈分差，同年龄下，悟看中也是小辈，看宰已经是同辈了
今日份的错误打开：纯情首领的贴身六眼xx
七夕有写到，首领宰其实还蛮纯情的，对比下悟的行为就真是很流氓了
以及虽然看上去有点奇怪，但这里和七夕那个一样，五条悟在用自己的方式让宰看到他自己，因为我想像不来他一本正经话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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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平衡、笑话、带人离开
“主人”两字一出口, 太宰治看五条悟的眼神都不对了，但还没等他有更多防备，就被五条悟往前猛地一拉。
五条悟在太宰治心神动摇时, 用力把对方拽了过来, 这次就很轻松了。
他拉着人上游，如明亮的道标般令人炫目, 抓紧太宰治的手不曾放开，带对方抛下黑沉沉的首领行头，远离密不透光的压抑河底。
太宰治看着前头随水波飘舞的白发——太亮了，刺眼到就算紧紧闭上，依然有光影在眼中残留, 冲击着他的大脑。
“哗啦——”
五条悟带着太宰治破开水面，而后镜像倒转，两人落进了五条悟敞开的记忆当中。
*
咒术世界的规则和其他世界都有点不同, 在这里, 规则以“平衡”维系世界。
千年之前，应运而生的诅咒之王实力过于强大，无恶不作危害众生, 于是便有数位天定的阴阳师，带着合力的消灭宿傩使命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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