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没错，这回倒不是他倒霉了，而是他工作的那家店的老板倒了霉，于是他也就跟着又“失业”了。
少年人的眼眸干净明亮，虽然脸上的表情还在绷着没露出笑容，也能明显感觉到话里的真诚与感激……但降谷零回过神却听得有点窒息。
遇到君度以后运气变好了，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羽渊千秋毫不客气地接受了他的夸赞，轻笑了一声：“啊，不客气，毕竟我偶尔也会做一件好事，就当是希望你这样的小孩子继续好好上学好了。”
五十岚悠希很是赞同地跟着点头：“嗯，千秋哥是个好人。”
“哈哈……”
不知道这话戳中了他的那个点，羽渊千秋立刻可不可支地大笑了起来，原本懒散撑住下巴的拳头变成掌捂住了半边脸，笑得身体都要抖起来了，表情似乎也模糊了起来。
羽渊千秋摇了摇头，把散落在身前的长发捋到一边，好一会才止住了笑：“我可算不上啦。”
五十岚悠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明所以。
挂在他脖子和肩膀上的五条猫不太耐烦地扫了扫尾巴。
这家伙笑点可真够奇怪的，而且笑得好吵，他都快要睡着了。还有悠希也好笨。
降谷零没笑。他的脸色变得相当一言难尽。
……完蛋了，这孩子好像真的君度给完全被骗住了。
说起来这孩子平时的直觉那么强，怎么偏偏在面对君度的时候就仿佛直觉失灵了一样，像是完全没察觉到对方身上的危险呢？
恰好不远处又有人在开始点单，五十岚悠希和两人点了点头，把五条猫往上面的位置挪了点，便又转身离开继续做自己的工作去了。
似乎把之前问降谷零来这的原因顺带也忘了个干净。
降谷零这才重新看向羽渊千秋：“你可真是有会忽悠的……”他问，“五十岚悠希的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么？”
“就不能像五十岚说的那样，我只是在刚巧做了一件好事么？”羽渊千秋笑盈盈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原来波本你今天来我这里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五十岚而来的？”
“那可真是难得，原来你也会单纯的喜欢救助小孩子么？”
降谷零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就像是之前对待雪莉那样？”
他语气无辜，但这话怎么听都带着股故意嘲讽的味道。
羽渊千秋也不再在意五十岚悠希了，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
就连语调都变得微冷：“波本你还是想太多了，雪莉和五十岚，他们可不是一样的。”
降谷零的心情忽然就好了点。
“啊，我记得如果雪莉还活着，她现在也是和五十岚差不多大的年龄来着。”他状似无意地说。
羽渊千秋冷嗤了一声：“怎么，你和雪莉很熟么？我记得你也没见过她几次吧。”
降谷零笑眯眯道：“只是不巧见过她最后一面而已。”
他话音刚落，果不其然就等到羽渊千秋的眼刀“刷”地一下朝他扔了过去。
“任务完成得一塌糊涂，看来波本你似乎还挺开心？”
那位先生的任务当然是要把宫野志保活捉回组织，在降谷零的报告里，她确实直接死在了爆炸里……所以羽渊千秋这话也没算说错。
但果然他还是看君度心情不爽的时候会开心点。
降谷零很淡定地微笑：“任务没完成可不是我的问题，怎么，你没去问贝尔摩德么？”
羽渊千秋索然无味地打了个哈欠：“那女人比你还会避重就轻，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假的，剩下一句是敷衍托词，你觉得我会信？”
只不过几句话，君度的态度就来了个明显的大转弯，似乎雪莉真的对他还挺看重一样。
但降谷零也猜不透到底是真是假——毕竟之前雪莉一直在被组织通缉追杀的时候也没见他出来在意过，雪莉的死也是在好几个月以前了，也没见他有怎么去认真调查过。
他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似乎还没对待与赤井秀一有关的事情上心。
总的来说就是像只是表演得不错，看上去说得好听罢了……哪哪都透着股敷衍的味道。
降谷零的心里忽然划过一丝奇怪的异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可惜一时半会似乎也想不出来具体不对劲在哪里，也就只好先放在一边。分神思考之际，他也没忘记随口敷衍君度几句：“哇哦，那可真是让人可惜。不过那就是你和贝尔摩德的事了。”
“啊，这么说似乎也没错……”谁知道羽渊千秋居然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嘴角又轻轻扯出了一个浅淡的弧度，“的确是我和贝尔摩德之间的事了。”
……更莫名其妙的话。
降谷零不再看他，抬眼看到一个人影起身就要离开酒吧，也将手中喝空了的酒杯放回了桌子上，就要跟过去：“我的任务对象要离开了，我就先走了。”
他之前说的话可没糊弄他，在除了波洛咖啡厅的工作之外，他这个兼职的侦探也的确接受了一个算是调查跟踪的委托。
“……还真玩侦探游戏玩上瘾了么？”羽渊千秋敲了敲吧台，好心提醒他：“等等，刚刚的两杯酒，你还没结账呢，盛惠30，000円。”
降谷零起身的动作顿住，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他：“这么贵，你是在抢钱吗？！”这价格怕不是翻了十倍吧？
而且那两杯酒不是他刚刚请他喝的么？
“怎么会？座位费、再加上刚刚的闲聊服务、以及两杯我亲自……倒的威士忌，”羽渊千秋掰着手指，又推了下鼻梁上有些下滑的眼镜，面不改色：“这个价格已经很有优惠了，怎么能叫坑呢？我可是这里的老板。”
“怎么，难道说透君你打算逃单么？不会吧？还是说你没钱了？”
羽渊千秋状似遗憾地打量了他一眼：“欠账也不是不行，可惜我只免费请女人喝酒的。”
至于请降谷零喝酒，那是做梦。
降谷零都要被他给气笑了。
虽然他身上不缺钱，但是怎么，两杯被他倒出来的威士忌还会和别的威士忌有什么不一定的地方么？！
搞半天这儿还是个黑吧……他可不信别人也是这么个价格。针对他？
等明天他就把这破地方给举报了。
眼看着追踪对象已经开始出门了，降谷零皮笑肉不笑地将钱递了过去。
“那你可真是有够大方的。”声音听上去咬牙切齿的。
“不客气，谁让我们是同事兼朋友呢？”羽渊千秋好心情地重新朝他举起酒杯，微笑：“那就祝波洛大侦探你成功了，再见。”
站立在酒吧另一边昏暗角落处的五十岚悠希也恰好回过头，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冷脸朝他挥了挥手。
而等降谷零的身影消失在酒吧里，羽渊千秋脸上微笑的表情就立即重新撤去，彻底恢复到冷淡的模样了。
“来者不善的家伙。”他叹了口气，声音很轻：“真是个毛躁且无趣的男人，没有半点欣赏的品味。可惜了我的好酒和好歌。”
……果然，他就知道这两个人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朋友！
把所有的话全都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朵里的五条猫依旧挂在五十岚悠希的身上，耳朵朝着羽渊千秋的方向悄悄竖起，一双苍蓝色的漂亮猫眼也不知何时睁开了，里面满是蠢蠢欲动的好奇。
第61章
总所周知, 猫这种生物，都是有着强烈的好奇心的。
五条猫虽然是个“假猫”，但在这一方面也不例外。
虽然五十岚悠希不管是和羽渊千秋还是和安室透的关系看上去都挺好的, 但五条悟却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不怎么好。
尽管他们在五十岚悠希的面前似乎表现得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但是在五条猫的眼里……怎么说呢，充满了一种“塑料”感。
但五条猫会感兴趣，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称呼——
“波本”，“雪莉”，“贝尔摩德”……这些不都是酒的名字么？
听上去好像什么中二的代号一样。
不管是猫还是咒术师的听觉都很敏锐，这就导致了五条猫即使距离很远、酒吧的环境也算不上安静, 也能清晰地听到他们两个的谈话。
他直觉觉得那两个家伙之间不简单——或许这里也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特殊组织？就像是他那个世界里不被普通人知道的咒术师那样。
……不过这些似乎也不关他的事, 啊, 只要不牵扯到五十岚悠希就好。
五条猫打了个哈欠。
虽然普通人的生活有点无聊……但是悠希他好像还算是乐在其中的样子。
而且, 虽然羽渊千秋和安室透看上去不怎么对付, 但他们两个和五十岚悠希的关系却都一致很好——啊，这也不奇怪, 五十岚悠希的人缘一向都很好，就连伏黑甚尔那家伙也和他的关系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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