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进浴室,打开冷水淋了自己一头一脸,试图用冰凉的触感让自己清醒。冰冷的水流滑过脸颊和脖颈,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却依旧无法驱散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
“什么情况……”荒川叶低声喃喃,抬手用力搓了搓脸,试图将那令人心烦意乱的画面抛诸脑后。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纲吉那张略带狡黠的笑脸和耳边低低的调笑声都挥之不去。
“他、他究竟在搞什么?”荒川叶皱着眉,声音里带着懊恼和一丝说不出的羞涩。他甩了甩头,试图把这荒唐的念头甩出去。
他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水滴顺着下巴滑落,模样比平日更显狼狈。他轻叹了一口气,随手拿起毛巾胡乱擦了擦头发,然后靠在洗手台边,目光有些发愣。
那只软软糯糯的小兔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小时候的纲吉。那个总是躲在他身后,软绵绵地叫着“叶”的少年。就算后来成长为意气风发的家族首领,也还是保留着一份温暖的单纯与倔强。
可现在呢?他居然……亲了自己,还一脸认真地说“喜欢”!
荒川叶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太累了。要不然,怎么会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荒唐?
“这一定是梦吧。”他喃喃自语,试图说服自己。可当脑海中浮现纲吉那低沉又带着些委屈的嗓音时,他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乱了一拍。
“麻烦了啊……”荒川叶靠在墙上,抬头看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捂住脸,整个人看起来懊恼又无奈。
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否认,在那个被拥抱的瞬间,胸口深处的某个地方,确实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
不管了,先睡。
荒川叶叹了口气,将一切乱七八糟的思绪丢到脑后,随手关了灯,爬上床,钻进被窝。床头摆着一杯温水,旁边是一个精致的小陶瓷盘子,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一颗药片。显然,是他的部下们悄悄送来的。虽说只有一颗,但总比没有强。
他拉起被子,直接盖过头顶,将自己整个裹了进去。被子的柔软和温暖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将外界的喧嚣和心头的不安统统挡在外面。
“睡醒了再说……”荒川叶喃喃自语了一声,闭上眼,强迫自己去放松身体。
然而,夜间的安静却没能如他所愿带来片刻的平静。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张熟悉的脸。纲吉的微笑、那低沉又带着一丝调侃的声音,还有那个突如其来的、带着体温的吻——反复在他的脑海中重演。
荒川叶在床上翻了个身,将被子拉得更紧,可他的心却跳得比平时更快。尤其是回想起纲吉那句“等我来找你”,他竟然莫名觉得胸口发热。
“真是的……”荒川叶睁开眼,盯着被子里漆黑的一片,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教坏了他?”
他想甩开脑海中的这些画面,但闭上眼,耳边仿佛还能听到纲吉的声音,低低的,温柔又带着一丝坚定:“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夜越来越深,他却久久无法入眠。最终,荒川叶叹了口气,将被子拉下来,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心底的情绪复杂得如同一团乱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但荒川叶却显得精神不济,眼底明显挂着一抹青黑。刚踏出房门,迎面而来的纲吉立刻注意到了他的状态,忍不住关心地问道:“叶,你昨晚没睡好吗?”
荒川叶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你以为是谁的错?”
纲吉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我的错,我的错,全是我的错。”说着,他从身后端出一份准备好的早餐,递到荒川叶面前。
“厚蛋和牛肉三明治,还有一杯冰咖啡。”纲吉的语气透着几分得意,“你最喜欢的。”
荒川叶接过早餐,看了一眼:“这倒是挺懂我的。”他咬了一口三明治,又抿了一口咖啡,才抬眼问道,“五条悟和夏油杰呢?他们两个居然没凑过来?”
纲吉笑了笑,像是早就预料到荒川叶会这么问:“他们俩倒是想,不过狱寺他们对刀剑男子很好奇,非要拉着他们去后山训练场‘切磋’,五条悟和夏油杰觉得有趣,也跟去了。”
荒川叶轻轻摇头,继续喝着咖啡,语气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结果可想而知,我不去。与其看他们被虐得怀疑人生,不如问问你接下来的安排。”
纲吉笑意更深,语气轻快:“既然你不想去看,那我们干脆出去逛逛吧,难得你回来,总不能一直待在宅子里。”
荒川叶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逛街?你确定?”
“当然!”纲吉一拍手,语气里带着点兴奋,“意大利可是有很多好地方,难得你肯给我这个机会,放心,我保证你会喜欢。”
两人简单整理了一下后出门,漫步在意大利的街头。阳光温暖地洒在古老的石板路上,四周充满了浓郁的异国风情。街边的露天咖啡馆里坐满了悠闲的行人,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烘焙的面包香气。荒川叶的目光扫过街道两旁精致的手工艺品店,表情难得松懈了一些。
“这边的街头艺术很有趣。”纲吉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正在用彩粉作画的街头画家,“要不要过去看看?”
荒川叶双手插在兜里,嘴角带着一丝淡笑:“你对这种东西倒挺感兴趣。”
纲吉挠了挠头:“难得出来嘛,总得做点有趣的事。”
他们站在画家旁边,静静地看着他用色彩在石板路上勾勒出一幅幅生动的画作。纲吉似乎被吸引住了,认真地看了许久,甚至买了几张成品。荒川叶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些许无奈,却也带着一丝掩不住的温柔。
“接下来去哪儿?”荒川叶问。
纲吉笑着转身:“附近有家冰激凌店很不错,想尝尝吗?”
第172章
“你倒是比我熟。”荒川叶轻轻叹了一声,却还是跟着纲吉走向那家店。
店里的冰激凌口味丰富,琳琅满目的摆放让人眼花缭乱。纲吉点了两种口味,递了一杯给荒川叶:“给你,试试这个,听说是这里的招牌。”
荒川叶接过来尝了一口,冰凉的甜味在口腔中蔓延。他点了点头:“还不错。”
纲吉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像个孩子似的:“就知道你会喜欢。”
街头渐渐安静下来,夕阳洒下的余晖将古老的街道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光辉,凉意在空气中缓缓弥漫。荒川叶抱着手,慢慢地走着,神情放松了许多。
“今天的安排还满意吗?”纲吉忽然开口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和小心翼翼。
荒川叶侧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难得给出肯定的回答:“还算不错。”
纲吉的眼睛亮了些,笑容更加温暖:“那就好,这次的约会总算成功了。”
“……约会?”荒川叶听到这个词瞬间愣住了,脚步一滞。他转头看向纲吉,耳廓微微泛红,语气里多了几分犹疑,“你说什么?”
纲吉停下脚步,笑着看向他,眼中透着些许认真和期待:“我说,这次的约会总算成功了。我想了很久,今天才终于实现。”
荒川叶愣了一瞬,眉头几不可察地皱起。他看着纲吉,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半晌没能组织出合适的语言。最后只是抿了抿唇,语气别扭地问:
“……你把这个,当成约会了?”
纲吉看着他,眼神不闪不避,语气却异常温柔而笃定:“为什么不能是约会?”
荒川叶像是被什么轻轻击中,心口一窒,偏过头,避开了那道灼人的视线。目光随意地落在一旁橱窗上,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但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耳廓已经红得不成样子,像是被晚风拂了一下就烧起来了。
纲吉看着他嘴硬地别开脸,却一点点染上那种不自知的羞意,忍不住笑了起来,语气轻得仿佛在哄人:“叶,这次的约会,我真的等了很久。就像做梦一样。”
话音刚落,荒川叶猛地转过头,眼神不掩情绪地瞪着他:“闭嘴!”
那一瞬间,他的声音有些大,语调罕见地失控。
“我没有答应,我也不会答应!别再乱说话了!”他咬着牙,像是在和纲吉争,也像是在和自己较劲。
纲吉怔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荒川叶会突然发火。他垂下眼,神情闪过一丝受伤。
而荒川叶看着他沉默下去,心底也泛起一点不忍——可他知道,他不能心软。
他必须让纲吉明白,走错一步,就再也回不去了。
可偏偏,这一步,他们已经太近了。
纲吉怔怔地看着他,眼底那点笑意慢慢褪去,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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