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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 教主今天打上玉虚宫了吗_谢初之【完结+番外】(240)

  接引道:“这又同你有什么关系。”

  他仍是面不改色,义正辞严地说完了这句话,甚至还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之人,像是觉得她十分的莫名其妙,乃至于不可理喻。

  女娲垂首看他,三十三天外的风穿过梧桐林,灌满了她垂下的衣袖。

  圣人的手冰冷至极,仿佛轻轻攥着一缕如轻烟般缥缈无垠的东西,她低头看了一眼,轻轻将这抹轻烟捏碎。无视了天道对她的警告,再度抬起了手。

  那只手纤细苍白,肌肤白得近乎透明,像是许久不见阳光,才会养成这般模样。可当她在空中虚虚一握,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她握在了手中。

  顷刻间,极度的危险感攥住了每一个人的呼吸。

  准提皱起了眉头,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七宝妙树,万丈佛光涌现在天边,似乎要破开这无形的压迫。

  娲皇宫中的圣人弯了弯唇角,眼底仍是一片冰冷:“同本座有什么关系?”

  她不再自称“我”,语气愈发显得冰冷:“这话你倒也说得出口。”

  “接引啊接引,本座寻了那个孩子那么久,没想到啊,居然在你们西方发现了他的下落,你对此,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闻言,接引的心终究是沉沉地坠了下去。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是他们最近的动静太大了吗?还是女娲始终不曾放弃寻找陆压的下落,才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

  有一丝微妙的感觉从他心头划过,但他暂且无暇顾及,只面无表情地对上了女娲的目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孩子?灵山上哪里来的孩子!”

  是了,陆压已经失踪了,无论如何他都不在灵山,那这件事又跟灵山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是毫无关系!

  他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女娲,你若是丢了什么东西,我们倒也不是不能帮你一块找,但你非要血口喷人,将这口锅丢到我们灵山上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还不速速停手,切莫为自己带来灾祸!”

  女娲微微眯了眯眼,望着灵山上的接引,忽而嗤笑了一声。

  “本座真是昏了头了……才会闲着没事干同你说了那么多话。”

  “话不多说,拿命来吧。”

  她话锋一转,却连半点磕绊都没有,将手中虚虚握着的东西往下一抛,只见那掌心之上,赫然是一枚红色的绣球。红绣球翻滚着,从她的掌心落下,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穿透无垠的云层,朝着下界翻滚而去。

  风云涌动,天机混沌。

  漫天的乌云开始朝着灵山上方汇聚,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雨,轰轰烈烈,宛如要将整个世界淹没!

  *

  上清天中,伴随着圣人的讲道,功德金光化为一朵朵的金莲,顺着无形的长河飘到了通天的身旁,散发着纯粹又温暖的光芒。

  底下的众人垂下首来,专注地聆听着三位圣人讲述混元道果,神情庄严肃穆,透着一丝不苟的气息。

  通天亦微微侧过首去,专注地望着一旁的元始,仿佛在发呆,又似乎在认真地听元始讲道。可目光却专心致志地落在元始的侧脸上,仿佛一个字都没有落入他的耳中。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确实有无数次像这样一样坐在一起讲道。有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人,有的时候老子也会加入,还有的时候……他们会一道给阐截两教的弟子们讲道。

  那时的昆仑十分的安静,仿佛能听见白鹤栖息在天池边振动羽毛的声响,又或者是小松鼠轻快地在雪地上蹦蹦跳跳发出的声音。世界安安静静的,只剩下了传遍了整个昆仑的大道妙音,清晰可闻,引得无数有心拜入昆仑的人都仰起首来,贪婪地聆听着他们的讲道。

  一般总是老子先行开讲,然后是元始,最后才是他,他讲完之后,又轮到老子,元始,如此循环往复,像是在讲道,又仿佛在彼此辩论对方的大道。

  他们似乎吵了无数次,又默契到没有人可以把他们分开。

  底下的弟子们仰起首来,专心致志地听着他们的辩论,喜欢什么就听什么,不爱听的也皱皱眉头陷入深思,思索着里面的玄奥。

  鸿钧在给三千红尘客传道的时候就说过,大道三千,每一条道走到最后都能证得混元道果,成就圣人之位。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即便他们三人之间的道各有差异,走到最后,也都成了这世间最为尊贵的圣人。

  所以无论那些弟子们选了什么路,是同他们一样,还是另辟蹊径,选择了属于自己的道路,都没有什么关系。

  总归到了最后都是一样的。

  甚至有的时候,通天还高兴他们选择了一条与自己截然不同的道路,只因为这是他们自己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郑重其事地选择的道途。只有属于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只有经过了自己的思考抉择而艰难选择出的道路,才能伴着他们越走越远。

  做师尊的,又怎能不为他们感到高兴呢?

  可到底什么时候,事情渐渐出现了变化,以致于他们之间的大道也逐渐水火不容,互相抵制?

  通天微微垂眸,耳边萦绕着他兄长冷淡的声音,思绪却隐隐有些飘飞。

  他低头,望着一朵朵金莲在他指尖流淌而过,像是悄无声息地穿过了一条无形的河流。他偶尔伸手捡起一朵,看着它融化在自己的掌心之中,更多的时候,却是茫然地看着它们从他身边溜走。像是注定逝去的流水,再也寻不到归处。

  元始一边讲道,一边却又留出了几分心神望着他身旁的弟弟,见状,不免浅浅地蹙起了眉头。

  半晌,他轻轻一叹,又悄悄从袖子里面将手探了出来,轻轻牵住了通天的手,拉着那纤细的手掌,也一并藏入了他宽大的衣袖之中。

  后者的眉眼似乎微微颤动了一瞬,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只带着几分怅然,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想了下去。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明明之前都还是好好的,三清一道讲课,一起传道,爱听什么的便听什么,不爱听的不听便是,可到了后来,又为何多了什么参差好坏,三六九等,乃至于旁门左道一说呢?

  就像是如今的人间一样,士农工商,商人为末;诸子百家,儒道为尊。人为地为它们划分了界限,从此便是等级森严,再不可同等论之了。

  所以他的截教,便在不知不觉之中,便沦为了“旁门左道”一属吗?

  圣人带着几分惆怅地想着,又觉牵着自己手的手掌微微用力了几分,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带着疑问的“通天?”

  引得他抬眸望去:哦,轮到他了。

  通天点了点头,望着底下聆听他们讲道的人们,很是自然地接下了元始的话,继续讲起大道来。

  这回便又轮到元始望着他了。

  天尊的目光安静又深沉,目不转睛地落到他弟弟身上,隐隐带着几分出神,聆听着属于他弟弟的大道。多年不曾论道,可那熟悉的字句似乎仍同往常他们辩论了无数次的那样,清晰到足以刻入骨髓之中。

  他安静地听着通天的大道,就好像这个人始终在他身边,从未离开过一样。

  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元始仿佛也在问着自己。

  第218章

  他是怎么弄丢他的弟弟的?

  此刻的他正牵着通天的手,两人藏在袖中的手指紧紧相扣,红衣圣人就坐在他的身旁,近到他垂眸就能数清他微微颤动的眉睫。在漫漫长夜里,那整齐的睫毛在他掌心上舒卷,带来微微的痒意,而他低下头去,安安静静地数着熟睡之人的眉睫。

  他们相互依偎着入睡,昆仑山外的飞雪落在窗牖外头。

  屋内暖融融的,烘着小小的火炉。

  多好啊。

  他怎么就把这个人给弄丢了呢?

  是有什么事情做错了,惹了他生气吗?

  是哪一句话说得不好,让他再也不肯理会他?

  还是因为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了,他们之间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一定是因为他有哪里做得不好,他们之间才会变得这样别扭又尴尬。以致于他想到此处,都觉得他的心隐隐作痛。

  元始微微敛下了眉睫,抬手去接九天之上垂落的功德金光,却并不碰触它们,只轻轻托着,拨动着那无形的流水,将它们送到了他弟弟的身旁。目光则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那星星点点的功德金光化为流光,融入圣人的躯体之中,那双清亮的眼眸深处,也仿佛盛着一层浅浅的星光。好看得他忍不住想抬起手,将这个人偷偷地藏起来。

  藏起来,就属于他一个人了。

  他是什么时候产生了这个想法的?也许是他们刚刚诞生的时候吧?

  可是,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眼前之人给藏起来呢?

  煌煌大道之音回响在他们耳边,上清天安静至极,唯有一片肃穆之色。

  可他坐在此处,心念的却并非他的大道,而是身边的红衣圣人。心绪不宁,杂乱无章,却通通牵系着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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