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祭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天,旧历结束,而新的一年起始。
繁复精美的花纹绣在和服上,粉嫩的樱花落入布料栩栩如生,又以金丝线钩边提亮。在妈妈的帮助下,千夏终于穿好这件和服准备出门。
每年的新年祭,千夏都会和家里人一起去八幡宫神社祈福,去年的这个时候在澳大利亚旅游,今年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了。
千夏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有神明,她没见过,但她愿意相信。一定是有神明保佑她才能健康生下来,又顺利长大,烦心事也很少,当然有一半是切原赤也带给她的。
“快点,快点,前面的人已经很多了。”切原赤也回头朝她伸出手。
今年很难得的,切原家和水无月家一同去神社祭拜,水无月家的男主人也不用在新年的时刻奔波推销商品,七个人开了两辆车先到神社附近停车再下来走过去。
大人们在后面慢悠悠走着,千夏和切原赤也急着去沾福气。如织的人流中,千夏走的比切原赤也慢了很多,他跑到前面去了看千夏没跟上又折返回来牵她的手,他可是听见了叮嘱,要好好照顾她。
切原赤也穿着红色的棒球服外套,衬得他肤色更白净,但和身边的千夏无论如何都不搭,像两个世界在交汇。身着新世纪服饰的少年和遵循旧制传统的少女手牵手,走在青石板路上轻声细语。
呼,切原赤也对着水池吹开波纹,上面有很多漂浮着的叶子挡着他接水。
高处一根木竹削出了尖头,流水汩汩地从里面冒出流入到池中循环往复,水滴落入池里像金石撞击的清脆,在水柔润的侵蚀下,木竹也泛着清晨的露气柔光。
还很冷,这个季节。
千夏手合拢留出一点缝隙捧着朝切原赤也伸出,他是顽劣的少年郎将冒着透骨寒意的池水浇灌在她手上。
一洗,洗去污浊。
二洗,洗去晦气。
三洗,洗去烦恼。
切原赤也嘴里念念有词,千夏边打哆嗦边从手提袋里取出手帕擦干净水珠问,这是你自己发明创造的词吧。
切原赤也笑嘻嘻点头,将舀满水的长柄匙泼在自己掌心才受惊大叫一声:“哇!好冷啊!”
“你也知道冷啊!!”千夏无奈地用手帕也去擦着他的手,从掌心擦到手指,指缝也不放过。他的手常年握着网球拍生出一层薄茧,手指修长有力,现在被冬日的刺骨池水冻得通红。千夏握上他的手,却又感觉就凉了那么一会,她手心里来自他的温度陡然升高了。
那杆木质长柄匙悠悠飘浮在水面凝聚着禅意等着下一个人拿起。
千夏双手合十轻轻一拍掌心便闭上眼睛,该许愿了,心愿是什么?还没准备好,心里想的永远是那些,大家身体健康,幸福快乐。诶今年的话,得许愿切原赤也打网球顺利赢下,还有——高中考入同一个学校!
过去的一年,切原赤也率领的队伍没能延续冠军,极致的个人主义不能带动整个队伍的胜利,再怎么努力也在人才储备上有所欠缺。他的夏天充满遗憾,说起责怪自己没有还愿才被神明惩罚也是找的借口。
难堪的是世界赛也没能夺冠。
日本队上一次艰难地取得了历史性的突破,这一次不能算是光速陨落,但没有延续冠军。投资商很满意新的改革,沿用必须选拔初中生的规定,等到幸村精市这一届升上高一之后,教练每天苦恼能达到他心目中水准的初中生不过寥寥几人,切原赤也算一个,但还不够。现在切原赤也这一届也快要升学了,希望新的初中生能成长到有之前的水准。
千夏抬起手,宽大的振袖飘荡,她葱白的手指摇着签文。
「大吉」
后面紧跟长长的俳句描绘着古语,她手上这枚签文寓意着新的一年她会遇到好事,许的愿望都成真。
“哇,你的是大吉耶。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应该全都是大吉吧?”切原赤也搓搓手期待地也摇一个出来,那卷签文一打开他就失望,“中吉?真是难以置信,怎么神社的人不连夜黑幕全都放上大吉啊,根本不清理箱子的吗,万一有人真抽到大凶怎么办啊!!”
白衣红裙的巫女从他身边高傲地经过,切原赤也立马闭上他那张抱怨个不停的嘴,他被这迷人的黑发背影吸引。
“早上我就想说了,巫女服也很适合你,不过穿和服的样子也很漂亮。”切原赤也把签文揉成一团塞进棒球服外套口袋里。
千夏将自己的签文对折放进手提袋里,准备回家后贴起来,她也顺势看了看远去的神社巫女背影:“是很漂亮呀,赤也以后想找个巫女当女朋友吗?”
根本不上钩的切原赤也自信抱胸:“这一招骗我没用的!以后我的女朋友也是千夏,不是其他的什么人,你要是穿巫女服我也不介意的!”
咦,有长进了。
本来只是随口调侃,如果切原赤也回答想,她就有理由大闹一通你竟然想找其他人当你女朋友,你是不是根本不爱我了。这一幕来自最近切原赤也借给她的漫画,是的,谈恋爱后切原赤也似乎也有购置少女漫画了。
难道这就是他从漫画里学来的成熟应对方式?
“你许的愿望是什么?”切原赤也忍不住侧过身来问她。
嗯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吧,千夏一条条念出来,身体健康,打球全赢,切原赤也连连满意点头,直到千夏说想上同一所高中他才顿悟:“那没考上是不是证明神没有听见你的心愿。”
“不是吧?切原赤也?你竟然现在就敢想没考上的事!”
“万一!假如!我知道啦,我会努力拼死考上的,别打我了…!”
千夏拿着软绵绵的布制手提袋忍不住捶他的背,瞧瞧他说的什么话,他是不是根本没想过未来,不能在同一所高中岂不是很快就分别容易分手的,他到底懂不懂啊?
切原赤也被追的上蹿下跳,但也纵容着千夏用不大的力气打他没有反打,这落在旁边浇灌净手的人眼中定格成一幅喜庆有活力的画,他们会心地笑起来,新年呀,多快乐。
顺着神社走一圈,净手许愿的仪式都完成后离开的地方有巫女在售卖御守,刚才看起来高傲疾走的白衣红裙也许只是时间短促才没有空理会路上的任何人。
挂着静谧微笑的巫女留着长长的黑发,她就站在柜台后面也不说话推销,光线落在她身上好像时间都慢了下来。
“你好,我要这个求胜御守。”
巫女安静去拿的时候,千夏正在从手提袋里抓零钱,一个御守并不贵。切原赤也在她侧边已经开心到把腿晃来晃去。
那御守递过来时,切原赤也比她高,先她一步伸手接住。
千夏气急败坏踩他一脚:“放开啊,这个要我送给你,不是你自己直接拿走!”
仪式感,什么都不懂的切原赤也最讨厌了,这又不是简单的买商品!这是她从巫女小姐手中求来的,在八幡宫神社开过光的,她要在心里祈福一番才能送给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一惊,立马松手将东西交到她掌心:“干嘛这么生气,你现在可以送给我了!”
烦死了,没有那个氛围了!千夏气呼呼把那枚御守随意丢给切原赤也就转身离开,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这张可恶的脸。
木屐很不适合走路,来的路上凭借兴奋劲走了很远,现在准备离开了才涌上一身疲惫,每一下抬脚都要花力气,又不能拖着走,那样声音太大也不美观。千夏走一会就想坐下来休息,但人流一直涌动着没停歇,根本找不到地方能喘口气,她左右张望着没有切原赤也的身影,气死了,谁允许他真的不跟上来?!走丢了吗?!
长长的阶梯,千夏伸出脚走得很慢,有些久远的石板路更是要小心以免扭伤。
有时候事情越是担心会发生,它偏就发生。
这个季节没有雨,但有前几天的融雪打湿石板路间的泥土,起伏的纹路不太明显,千夏一踏上去就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往下滑。不方便的鞋子,明年今日一定不要穿这个出门了,千夏在坠落之前闭着眼睛想,她要和切原赤也一样穿日常私服出门,这下惨了,又要骨折躺三个月,勉强赶得上升学考吧。
前途一片渺茫啊,千夏生无可恋。
“我都说今天你该穿巫女服的。”
预想中的锥心疼痛还没来,千夏睁开一只眼睛看自己的脚踝,目光所及之处,她被切原赤也稳稳地抱在怀里。水无月千夏这才意识到他还带着点稚气的少年音响起的那一刻,她的心像落在她的束口袋里安定。
“你怎么才来啊。”靠在切原赤也怀里,千夏小声抱怨着。
切原赤也理直气壮回答:“给你求御守去了啊。这个是健康的,幸好我及时赶上,看来我求的这个第一天就发挥作用,感谢神明大人~”
千夏笑出声:“该感谢的是你啦,切原赤也大人。”
两枚御守在切原赤也手心碰撞,健康和求胜交织,新的一年好像真的祈福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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