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防尊像是一只焦躁的大狮子,团吧着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那些烧伤的痕迹,已经全部褪去, 可他仍旧没有好受到哪里去。
一方面,是他觉得自己好像还置身于烈火中,呼吸时的滚烫,叫他紧皱着眉头就没有松下来过。
另一方面是因为桌后的青制服男人。
善条。
周防尊听到小椿的爸爸是这样称呼那个男人的,他正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一些周防尊听不懂的话。
“资料我已经完全整理出来了,周防先生尽快抽时间去一趟御柱塔吧。”
“你滥用职权调查我?我没有同意那种事情。”
周防尊的声音沙哑的可怕,像是沙漠中的迷途者,已经干渴到快要去世的地步。
实际上,他面前的桌案上, 就摆着茶水。
而从他踏入这间会客厅开始,周防尊就没有停止过喝水。
可是不行、完全不行。
就连血液都滚烫的在不停躁动, 周防尊恍惚间有一种自己快要被烧死的错觉,情绪也越发难以控制。
别看他生的又高又壮,大多时候也是一张冷脸,可不论是草薙出云又或是十束多多良都很了解, 周防尊的脾气其实好的可怕。
因为大多时候他都觉得麻烦,就连生气这种事情,他也嫌麻烦。
可是…有什么东西变的不一样了,一股火气莫名从四肢百骸往心头攒动。
周防尊想要控制,可等回过神来时,才发觉自己发出那句质问时,脸色阴沉的可怕。
善条刚毅疲倦的揉了揉眉心,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他是被半夜拉回来加班的。
光是调查新任赤王的资料,再加上整理出来,就耗费了他不少精力。
“您是新的赤王,按照惯例,资料必须要送往御柱塔,当然,如果您不愿意,也有拒绝的权利。”
周防尊的资料很简单,单亲家庭,高中辍学,因为母亲的医药费欠了一屁股债,前几年他母亲去世后,对方的财务情况才好起来。
新赤王有一个叫草薙出云的发小,还有个叫十束多多良的友人,不出意外这两人以后是板上钉钉的赤王氏族。
就算周防尊拒绝Scepter4将资料传送到御柱塔,那边也有权限自己调查出来,善条刚毅耸了耸肩,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就在善条刚毅想继续讲一些有关王权者的事情时,会客厅的门被敲响。
来人叫青田,负责地下监牢的事项,他同样也面色憔悴,眼底挂着硕大的黑眼圈。
“炼狱舍的犬种要求见社长和椿小姐。”
“椿还在昏迷。”
羽张迅面色不悦,但那并不是冲青田。
Scepter4和炼狱舍做了这么多年的死对头,故事落幕时,炼狱舍狗急跳墙对一个孩子出手,也不知道迦具都在天之灵会是什么表情。
青田面色为难,犹豫了一瞬又道:“犬种说,他可以交代炼狱舍剩下的残党在哪里,但前提是他要和椿小姐讲话。”
沙发上那孩子睡的很香,羽张迅叹了口气垫着毯子连人一起抱起,温柔的声音不疾不徐。
“不可以再睡了,椿,醒一醒,有事情要麻烦你。”
小椿意识昏昏沉沉,她听得见羽张迅的声音,但想要睁开眼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于是羽张迅就这样抱着她往地下监牢走,周防尊不发一言的跟着起身。
他不是独身一人,草薙出云还在恍惚中回不过神来,毕竟自家发小突然成了什么赤王,这名头一听就很唬人。
说不上是激动、兴奋,或者为好友高兴之类的,草薙出云只有一种在云端的飘忽感,很难落地。
走在长廊里,半晌他忽然拍了拍周防尊的肩膀:“要不把修车铺卖了,我还有些积蓄,咱们开个酒吧?”
毕竟说起来,修车铺里的赤王,怎么听都有点掉逼格。
“嗯。”
周防尊闷闷的应了一声,反正这么多年以来,都是草薙出云绞尽脑汁的去想做些什么,他不想废那个脑力。
“那个什么炼狱舍,就是前赤王的氏族吧,要不咱们也想个厉害点的组织名字?至少要比炼狱舍好听。”
草薙出云的双眸,是温和的琥珀色,但比小椿要浅上一点。
他身形修长,比周防尊看起来要单薄一些,也更加温润。
草薙出云眸中几乎被兴奋铺满,一向稳重的青年,此时也有点雀跃的难以掩藏。
“回头把多多良叫过来一起想。”
周防尊没有再回答,因为他们已经到了地下监牢。
钢制的栅栏白到几乎发光,炼狱舍的残党被隔开在两排的单间里。
羽张迅一出现,便是几道砰砰的刺耳声响,尤其是犬种,他几乎是将自己的身体大力的砸在栅栏上,一双铺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小椿。
“她能起死回生对不对?!羽张迅!她一定可以救王,对不对!!”
终于,他用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讲出了自己绑架小椿的真实目的。
炼狱舍的成员,倘若用一个词语来描绘他们的精神状态,那就只有“疯魔”二字。
别说迦具都死后的如今,就算他在的时候,手底下这些人也像是没带嘴套的疯狗。
前赤王的氏族,对于迦具都的崇拜,像是信徒之于神明,还是需要献祭的那种邪教。
仅从他们残缺的肢体,就能看出一二来。
这么嘈杂的声音都没能吵醒小椿,可想而知当时犬种下的手多狠。
羽张迅脸上挂起一个柔和的笑,即使他还抱着孩子,但看起来依然斯文优雅。
“犬种先生你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需要做个尿检吗?起死回生那种事情简直是天方夜谭,请不要开这种玩笑。”
犬种连同其他炼狱舍成员的脖颈上都带了一条项圈,那是专门用来对付超凡者的特质项圈,如今他们和常人无异。
即便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砧板上的鱼肉,可犬种的眼神依旧恶狠狠的,像是要杀人。
“那你是怎么站在这里的!我亲眼看到的,你已经死了!”
迦具都是个疯子,所以他是历任赤王中最为残暴的一个,羽张迅上任时期,Scepter4的工作量是有史以来最多最高的。
和炼狱舍斗了那么多年,羽张迅死过一次,重伤过无数次,可是看着故事落幕时,死对头们的惨状,羽张迅心里只有凄然。
他没有回答犬种的质问,而是侧过身子,将周防尊高大的身影完全露了出来。
他红发凌乱,双手抱臂侧靠在墙边,身旁的草薙出云正在兴奋的来回踱步。
犬种瞳孔猛地紧缩,意识也跟着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些记忆的碎片破土而出,好像正在和眼前的画面重合。
【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叫你大哥,要改口叫王了!】
【炼狱舍?名字好怪…听起来好吓人,不过我喜欢!符合大哥的气质!阿、不对,现在该叫王才对!】
【king,日溪町的地盘我们已经完全拿下了!接下来就是整个神奈川!】
【嘿嘿、已经不疼了,只要跟在王的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王!…】
【大哥!…】
大脑仿佛在轰隆作响,犬种那双铺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大睁着。
毫无血色的面容,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具尸、体,仅靠感觉都仿佛会闻见腐臭味。
他张了张唇,喉咙发出荷荷的声音,滚烫的泪水正源源不断大颗大颗的坠落。
忽然,冰冷的光泽一闪,血柱从犬种带着项圈的脖颈喷涌而出,那把前赤王送给他的蝴蝶刀,坠落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犬种双腿一弯,扑通跪倒在地,在彻底变成一个血人之前,他上半身也跌了下去,脸颊贴在冰冷的地板上。
就此…终于没了气息。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草薙出云看着眼前的场面,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他停下了踱步,随后没出息的扶着墙壁,还没来得及弯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已经呕了出来。
羽张迅叹了口气,别开头不忍再看。
离开之前,他声音微哑,喉咙困顿的不像样。
“买座公墓,葬了吧。”
—
即使正处于夏季,凌晨的夜里也稍显寒凉,幸好草薙出云穿了外套。
这个点打车有点困难,他和周防尊就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两个人沉默着并肩而行,夜幕上笼罩了一层云雾,看不见繁星也并无明月,好在路灯还在幽幽发亮,照明前路。
草薙出云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之际,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周防尊已经走出了几步,见他没跟上来,就回过了身来。
他面上带着深重的倦色,浅金色的眼眸却一如既往的熠熠生辉,轻笑声自喉咙里溢出。
“怎么,吓到了?”
草薙出云深呼出一口烟雾,双腿依旧有些发软,他带着笑走过去,大力的拍了一下周防尊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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