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的心里有点紧张,可是常年的大男子主义,确实让他即使慌,外表充满了自信。
他们迎面面对禅院的目光,禅院在观察时枝,时枝也在观察他。
……这个岁数应该是甚尔的叔叔辈。
不过大家族的辈分比较混乱,真希真依和惠差不多的年纪,但是就比惠大了一辈。
时枝不卑不亢地说完了自己准备的开场白,管家来给他们倒了水。
禅院听他们两个说完之后,点了点头。
应该是满意的意思。
田中在心里暗暗给时枝比了个大拇指,这些年他确实也对时枝的态度从嫉妒变成了佩服。
至少她刚才说的那一段话,他或许内容能说个八九不离十,但形式就不会这样考究了。
也恰好是他们说完的时候,小池一行人来了,他们身上每个人都穿着传统衣服,和禅院家的人很像,倒是把时枝和田中衬成了外来乡下人。
田中想起来在车里的和服了,心中懊悔,可是看向时枝,时枝却波澜不惊。
坐在上首的禅院,对待小池一行人的态度明显更加稔熟。
“又见面了。”他先开口了。
“禅院大人,好久不见,您今日来可好,您的夫人是否身体健康?”
他们寒暄几句,转头看见了坐在旁边的时枝。
小池笑了笑说,“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佐藤女士,这个年纪还在职场上的女性,真的很罕见。”
田中搭在膝盖上的手用力。
这些年他也长了点情商,自然听懂了对方平静话语下对自家部门老大的看不起。
“与你共事多年,您也令我印象深刻。”
时枝体面地笑了笑,站起来和对方握了握手,“看来盛装打扮确实比较耗费时间,才让我们先来。”
他们握了手就坐下了。
“佐藤旁边的田中君,是打算接手职位的青年才俊吗,”禅院自然而然地发问了,和小池的聊天确实让他放松了,“听小池君的意思,佐藤君应该是要离开职场了吧?”
田中猝不及防被点名,被问的却是这样的问题,他有点生气,只是这几年也学会了稍微委婉。
“佐藤主管的工作能力非常的优秀,目前也已婚娶了一位男性操持家务,理应得到我们部门所有人的尊敬。”
时枝今天第一次被震撼了,还是被自己人震撼。
田中语出惊人,其他人也猝不及防,场面安静了下来。
时枝在桌子下的手快把裤缝抠烂了。
她是知道自己对待田中治标不治本,她从来不主动改变任何人的三观,只要大家能凑合在一起干活就行。
但是因为甚尔是家庭煮夫,所以她的身份就自动升格的这种发言,着实透露出一种魔幻现实主义的味道。
时枝笑得温和灿烂,主动接着田中的话向顾客禅院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我没有离职的想法,这方面请您放心,除此之外,为了这次合作,我们还准备了新方案。”
她看向田中。
田中立刻把公文包里的文件拿了出来,他站起来打算直接送到禅院的桌上,不过却被管家接了过去,奉给了禅院先生。
时枝语气缓慢地解说,能让对方听得清楚,但是又吐字清晰,她大概能从对方翻页停顿的位置,猜测对方看到了什么。
相对应的也说了说,让场面不冷下来。
小池一方似乎露出了一些捉襟见肘的表情,他的下属在不断看着小池,似乎在等他的指示。
“……还不错。”禅院说。
小池这才接上话,在时枝耳朵里都是没用的废话。
时枝猜测他并没有做新的准备,这次更希望是凭借自己旧负责人的身份,通过感情和沉没成本,把禅院的单抢过去。
这当然行之有效,大部分人都会败在沉没成本上。
可是这个项目还在初期,即使还是要小池负责,小池所在的公司也与之前不同,还需要再重新签订合约。
甚至……
她今天和小池一起出现在这里,他此前的积累还是让她和他同时出现在了起跑线上,小池就应该反思自己了。
只是真的吃下这份单,还需要最关键的那部分,让对方在心理上彻底倒向自己。
时枝沉思之时,屏风后突然传来桌椅被推开的响动。
一个清秀的男孩穿着上衣下袴,缓慢走了出来。
“有完没完。”
他打量着不断和禅院套近乎的小池。
小池面色一僵,突然被一个小孩这么指责,他脸上挂不住,但还是圆滑地打圆场。
“这是禅院先生的公子吧。”
禅院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瞬间惊恐。
少年定定看了他一会儿。
“你为什么没穿和服,没看见他们都穿了?”少年看向时枝,“女人这种东西,就应该呆在家里生孩子。”
时枝看着对方,他的面目和自己的丈夫、和真依真希都有相似,唯一不同的,他的眼睛似乎更大,以至于让他属于禅院的清秀长相,更多了一份女性的秀气。
时枝心平气和地说:
“我不是作为女性出现在这里,也不是作为禅院先生的朋友出现在这里,我是前来领取项目的办事者,或许西式剪裁更符合我们的作用和专业性,表明诸位与我们的身份不同。”
禅院直哉听到她的话,微微皱眉。
……其实他真的很不愿承认女人的能力,咒术界女人一飞冲天的也不少,但是这个佐藤的话,居然让他产生了一丝舒爽。
说白了,所有人只是他登上禅院家家主之位的工具。
直哉的眼神扫过面前的几个男人。
——工具就要有工具的自觉。
显然他们没有,居然还认为他是个旁支的孩子?
小池听到时枝的话其实很想笑。佐藤还是摆脱不了女人的柔弱,面对一个明显只是初中生的孩子,居然做出这样的解释。
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不敢动。
面前的这个年轻的少爷,身上穿着的衣服简单却精致,布料价值不菲,皮肤也如同上好的绸缎,眼瞳就如同是白色的卷轴里滴入的两滴墨。
他自然流露出的高傲和不屑,仿佛随手之间就能决定面前所有人命运。
或许更让他不敢动的,是禅院先生的僵硬与不语。
……说不定他不是禅院的儿子呢?小池冥冥中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却不敢相信。
“要她来办。”
直哉指了一下时枝。
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时枝的嘴角微微上翘。
她就说,这里不可能是禅院本家,这个孩子才是本家的。所谓的禅院先生,和她一样,只是个中层管理罢了。
小池一方不可置信,但是那个少年发话,禅院先生不敢不从。
时枝还是做足了礼数,没明嘲暗讽,至少大家表面和气散场。
管家送他们出去的时候,田中还觉得自己正在梦中。
今天的经历简直太魔幻了,谁能想象得到前半场他们还被小池压制,对方各种打感情牌,后面突然一个小孩出现,就直接指定了他们。
时枝却和管家闲聊了起来。
“打理这样的庄园,耗费的人力物力不少吧?”时枝问。
管家防备心没第一次见面的那么强,他也十分乐意回答可以炫富,又能表现自家高贵的问题。
“当然,这里的草地……”
时枝耐心听着,一边听一边附和,“我确实看到那边就有维护草地的人,果然只有精心养护才能有这样的遍地翠绿,他们是哪家绿化公司的?”
“他们不是哪家公司的。”管家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蔑视。
“他们都是禅院,不过承认他们禅院都丢脸,他们也就只有这副身躯有点用,还能为家族发光发热。”
时枝:……
躯俱留……吗?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说过这个词,隐约有点耳熟,心底有扇门被轰然推开。
甚尔在禅院家的时候,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被认x为,是只有身躯还有点用的废人。
“那些侍女也是的,禅院家没有抛弃她们,反而给她们提供了工作。”
管家指了指走过的低眉顺眼的女人。
田中的脸都青了。
时枝居然赞叹,“禅院家真是仁慈。”
田中不可置信地看着上司,却发现时枝脸上挂着的,是她最经典的最灿烂的营业笑容。
田中不由得神经一紧,时枝好像比他还要生气。
管家对“仁慈”这个词很满意。
田中心里念着这也不关自己的事,反正是人家禅院家的事,他们作为外人恼火一下也就够了……他大概是在催眠自己,也是为了让自己镇静下来,防止待会儿出什么意外。
不过他大概是想多了。
两人一直走到了大门外,都没有任何的意外,时枝始终情绪稳定,和管家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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