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是四爷!!!是四爷的头!!!”
瘦削脸与另外两人听到这句话,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儿,浑身汗毛倒竖。
“不…不可能…”
然而话音未落,数道寒芒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爆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插四人额心。
随着血肉被锋芒刺入的声音响起,三道肉体倒地的闷响随之而来。
四人中只有那个瘦削脸及时匍匐躲避,狼狈存活了下来。
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时,一道更为凶险的金兵刺破空气的鸣叫声音响起,他的整个脑袋在一瞬间被飞驰而来的铁爪聚拢拔掉,血柱冲天而起,飞溅而出,染红了整个墙面。
由此,四人短短一瞬,连来人是谁都没有看清,就命丧黄泉。
陈皮微微一用力,森寒铁爪里的脑袋就如同西瓜一样被拢得粉碎,成了一滩烂泥烂肉,其中一个完好的眼珠子在地面上滚落几圈好似死不瞑目般正对着他。
然而陈皮表情猖獗又狠戾,眼里冒出阴鸷的毒光,只是上前一步就将那颗眼珠子踩爆在鞋底。
他嘴角勾出诡异的弧度,人命对于他来说从来都只是一个数字,杀一人与杀一百人对他来说本就毫无区别。
但今日,他是来报仇的…用这整座宅院里的人命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他甩着带着碎肉的九爪勾,在这素月下泛着深深寒光,转身朝着宅院里面走去。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猩红杀戮就此展开。
…
质问、怒骂、恐惧、怨毒的诅咒扭曲在一起、汇聚成一条粗壮冰冷的猩红铁链牢牢地拽住面容苍白无比却始终带有诡异微笑的陈皮,一直捆着他、拽着他、拖着他朝着那癫狂的炼狱深处坠落…
最终那些纷杂的声音都化为撕心裂肺的惨叫…
头颅滚滚落地…
鲜血暴溅、骨骼断裂…
无头尸体遍布整个宅院。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整整一百三十口一个不留。
陈皮仅凭一人便屠了水蝗全家!
此刻院内的鲜血尚未凝固,还散发着腾腾热气。
陈皮屹立在这猩红血泊中,脸上是病态的苍白笑容,然他的双眸却有些无神。
他苍白的脸颊上还沾染着热血,整个人似鬼魅又似恶魔…唯独不似人。
一直在暗处观察的红中看着宅院内横七竖八的断头尸体,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浓烈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那笑容异常明灿,仿若眼前不是死状可怖的尸堆而是夏日的美景般…
最终他像是忍不住了似的,笑出声来…笑的浑身发颤,几近癫狂。
双目无神的陈皮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有些茫然地转身回望。
二人就这么咫尺相望,红中笑得越发快意,就像报仇的人是他一样。
而陈皮对上他那双酝酿着癫狂的眼眸,好似被他眼里所映照的景象刺激的眼眸通红,竟不知不觉间淌出泪来。
晶莹剔透的泪珠将他脸庞上沾染的血污晕开,一滴接着一滴往下落着,落到肩膀,留下一道道血痕…仿若他已然啼哭出血泪。
原来在这不知不觉间,他的喉咙里不知何时已经成了窒息的水潭,让他胸闷的几乎作呕。
红中见到他眼尾落泪,那癫狂的神情居然微微收敛,脸上的笑容一派温润,他漫步又坚决地朝他走近。
而陈皮见他靠近,竟然不自觉地开始颤栗,这一刻二人位置瞬速颠倒,仿佛这整座宅院上百口人不是他杀的…而是那朝他走来之人杀的一般。
随着红中迈着步伐越来越近,陈皮像是脱力般,手里锋寒的九爪铁钩突兀地落到地面,发出独有的金属碰击地面的声响。
震得陈皮狼狈不堪地退后两步,差点被身后的无头尸首绊倒在地。
而红中则是像没瞧见这一幕,脸上依旧是一副温润和煦的笑容,朝着眼前颤栗不止的人伸出一只苍白微凉的手掌。
此时此刻,那些缠绕在陈皮身上的无形铁链仿佛都被这只苍白瘦削的手所牵动着,他别无他法,只能挪动着像是灌了铅一样的双腿,朝着他走近。
红中像是不喜他的犹豫,直接伸出手臂一把将他拉住困于胸前的方寸之间,仿若纡尊降贵般,垂头吻向他冰凉湿润的眼角,嘴角温润的笑意里酝酿着的是病态的癫狂…
陈皮你不应该迟疑…
带着我生生不息的执念,同我一起沦陷在这荒诞的癫狂深渊…
这场猩红杀戮在这一刻终结,淡青色的天边露出鱼肚白,晓光从云层中透射,淡金色的光辉将昏暗的大地缓缓照亮,微风裹挟着血腥味在天地间四散开来。
然而那抹淡金色的暖光却只出现在陈皮眼眸中短短一刹那…
他就永远沦陷在这昏暗猩红之地…
第173章 人人都以为自己会是最后的赢家
水蝗全家一百三十口被陈皮所屠的消息不到半日就传遍了整个长硰城。
然而这件事离奇诡异的程度之深在于根本找不到一具完好的尸首,宅院内满是腥臭的尸水。
地表的土层都被这血水染成暗红,那血腥味更是久久不散。
最终他们也只找到了水蝗那死不瞑目的头颅。
如此血腥残暴的手段,令见者颤栗,听者心惊。
与此同时,红府那边还传出陈皮早已被二月红逐出师门的消息…
…
城北兵马司
卢建勋正拿起桌面上的陶瓷杯子朝着王光脑袋上砸去,怒骂道:“废物!一群废物!!!你们连一个陈皮都抓不住吗?!给我带兵去红府搜啊!!!”
王光捂着被砸出血的额角,低垂的眼皮下遮掩的是怨毒的恨意,但他表面却只能缩着脖子解释道:“大人…红府不是那么好闯的…红府不在城北范围之内…况且…况且那二月红还派人放出话来了…说那陈皮跟他红府已经毫无关系了…”
卢建勋一听他还敢狡辩,眼里的红血丝越来越重,甚至有些控制不住地把腰间的手枪一把拔了出来。
王光见状吓得两股震颤,腿都要软了。
好在这时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霍三娘拦住了卢建勋,轻笑着劝说道:“卢大人何必为了水蝗那个废物动这么大的火气?他死了不是正好吗?对我们的计划又不会有丝毫影响。”
卢建勋面对霍三娘时,才勉强找回一丝理智,他紧皱着一双眉粗声粗气地问道:“外面的人都知道水蝗是我的人,如今他被一个陈皮莫名其妙的杀了,这怎么对我们没有影响?”
霍三娘面对他的质问,一点也不慌张,反而眼底掠过一丝不屑,她展开手里的折扇,淡笑道:“外面那些人怎么认为有什么用吗?水蝗早有反心,他死了也省的我们动手了…而且我看那陈皮比水蝗更为有用。”
卢建勋面上一愣:“霍当家您这话是何意?”
霍三娘没有回他,反而朝着满脸是血的王光递了个眼神:“你先出去吧。”
卢建勋对此也没觉得有何不妥,毕竟这王光是真废物,除了惹他心烦别无他用,尤其是近来他只要一瞧见王光这个废物就没由来的心烦,他甚至觉得王光与他气场不合,八字相克。
王光听到霍三娘的话如同见了救命稻草般,赶紧垂头道:“是…是…属下告退。”
待他出去后,霍三娘才继续开口道:“陈皮如今杀了水蝗,那他就取代了水蝗在九门中的位置,他为何杀水蝗想必卢大人您心里也清楚,如今他还被二月红逐出师门,无依无靠…他的敌人还有张大佛爷…那对于我们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然卢建勋听后眉头依旧紧皱:“霍当家您也说了,陈皮杀水蝗的原因是什么,那对于他来说我们两个不也是他的仇人吗?”
霍三娘轻摆着手里的折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可对于陈皮来说,张大佛爷那样的仇人却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匹及的…连够都够不着又何谈报仇呢?所以他自然需要一个短暂的盟友,卢大人您如今已经将通州外城还有这城北兵马司完全掌控,陈皮除了选择您,他还有别的选择吗?我们与他之间可以达成一种暂时的平衡…至少在张大佛爷活着的时候,而且他确实是比水蝗有用多了不是吗?”
卢建勋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霍当家实乃女中诸葛啊!我这就派人去寻陈皮!!!张启山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多了这么个毒辣的敌人想必也是头疼不已啊!!!哈哈哈哈哈!”
霍三娘见他眼里的血丝好似又浓郁了几分,眼底的讥讽都快要藏不住了。
…
日寇驻扎地
秋田次郎与凉子正在密谋有关二月红的事情。
“长官,对于策反二月红这件事,我很有把握。我们的探子来报,红府已经和城主府呈现出不死不休的局面,双方已经起了数次冲突,各有死伤,绝不似作假!”凉子一双倒三角眼闪烁着阴险的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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