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一双如墨剑眉微蹙,视线先是落在那两个熟透的蜜桃上,随后又落在脑袋搭在沙发扶手上痛哭的少年身上,仔细瞧上一眼后,嘴角勾起不易见的弧度,但随后却冷冷地训斥了句:“别耍心机,把声音憋回去,你若是憋不回去就把衣服穿上,去外面跪着,等时辰到了在进来添颜色。”
江落听着佛爷冷硬的话语,一张带泪的小脸都皱到了一起,不死心般又哼唧了几声,抬起头想要偷看佛爷脸上的神情,没想到刚好就对上了佛爷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惊得他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将头继续搭在了沙发扶手上,乖乖的抬着()跪着。
不敢再耍小心思。
可一想到添颜色,他就委屈疼的不行…呜呜…他再也不敢对佛爷说谎了…
被打多了,一点也不舒服,呜呜…
…
深秋的天穹上层层叠叠的夕阳已然褪尽,唯剩下边际亮不起来的青灰,那是为红日西沉落下的帷幕。
亦是为银月清辉高悬夜空的前奏。
“哒”“哒”“哒”。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且是两道!
同时还伴随着交谈声,听声音这明显是副官与八哥!
跪在沙发上原本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江落在这一刻,顿时惊得睁大眼眸。
他有些慌乱地抬起头看向佛爷,没有佛爷的允许他也不敢动。
张启山眉宇微皱,开口道:“把毯子盖上。”
江落得了应允,这才缩起(),将从卧室带进来的毯子盖到自己身上,还不放心般,将整个身子都缩了进去,只剩下一颗毛茸茸的后脑勺露在外面。
他大大地呼出一口气,双手按在胸腔前,想要将狂跳不止的心脏按耐住。
很快脚步声就来到了书房门前。
咚咚——!敲门声响起。
张日山:“佛爷。”
张启山:“进。”
张日山现在可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记得敲门这件事了,在听到佛爷让进的声音,他这才看了眼身侧的齐八,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齐铁嘴对于他规矩的不行的样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呆瓜狗腿子,在他面前的时候怎么不装的这么正经。”
张启山将手里的墨水笔放到卡槽上,抬眼间视线扫过沙发上将自己包裹成粽子一样的少年,眼底掠过一丝笑意,随后又很快隐去。
张日山进来时就瞧见了沙发上躺着的小落儿,刚要张开嘴禀报,却又有些顾忌,毕竟小落儿可是佛爷心尖尖上的甜肉,他唯恐把人给吵醒了,所以用眼神询问佛爷。
张启山看懂他的眼神,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放心,小落儿睡得很熟,吵不醒,说吧。”
齐铁嘴这时有些好奇地瞧了瞧只露着后脑勺的小落儿,忍住了自己手痒痒想要上前摸一摸的冲动。
“佛爷,追踪列车踪迹的那队亲兵已经回来了,他们追踪到半路距离长硰城外将近百里,发现铁轨上的痕迹好似被人暗中遮掩了,最终的大致方向就是那座废弃了将近六十年的矿山。”
“还有那具哨子棺里的物件都已经用石碱腌制好,取出来了,八爷跟我一起看过了,确定里面全是乱野时期的物件,还有一些奇怪的龙骨。”
张日山说到“甲骨”一词时,有些奇怪地皱起眉,随即就将那些用帕子装好的甲骨递交到佛爷的办公桌面。
齐铁嘴接着他的话茬继续道:“佛爷,那龙骨又称甲骨,上面刻有上古时期的文字,但因其有特殊的入药之性,所以目前为止已经有许多被当作了药材入肚,大抵都是不全的了,而且咱们长硰城里目前还没有研究甲骨的学者,关中到时有一位,但是已经投身伪满洲帝国做了官了。”
张启山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暗芒,将那几片甲骨拿起,观摩了一番,也没瞧出个名堂来,只好复又放下。
“投身了伪满洲…”他长指微叩桌面,呢喃了句。
如今长硰城已然完全掌控在他的手里,日寇即便是派兵来攻打,哪怕是轰炸,他也不怕,但日寇的阴险狡诈程度是低于人性下限的,你永远也想不到他们会做出什么阴损的事情来。
张启山现在只是顾忌日寇在暗地里实施那些见不得光的实验,若是让他们在那座矿山里得到了什么诡物,那可就麻烦了。
“传我指令,让张小锋在岳阳小城的情报网往外扩散,严密监视与日寇有关人员的一举一动,还有令长硰城内本家探子看住那些汪家的渗透人员,绝不可掉以轻心。”张启山眼底寒光乍现,整个人就如同出鞘的血刃,血色杀机浮现。
“是,佛爷。”张日山神情严肃,颔首应道。
齐铁嘴在两人交谈期间,脚步渐渐往沙发的方向移动,他有些疑惑,按理说小落儿这般警醒的性子,怎么会现在还没醒呢?
尤其是想到上午佛爷探棺时,小落儿没有出现在礼堂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莫不是小落儿生病了?
第241章 知道错了
齐铁嘴用手轻轻摸了下缩在毯子里只露出半个毛茸茸后脑勺的小落儿。
江落则是被这一摸吓得不轻,被添了颜色的()更是猛地一缩,将毯子角紧紧地抓在手心里,生怕被他的好八哥掀了毯子…
齐铁嘴原本只是想摸摸小落儿发没发热的,结果一上手就发觉小落儿后脑勺潮呼呼的,显然是冒了一头的汗,他刚想再看看,结果就看到裹在毯子下缩成的小团子好似在颤动。
这让他眉宇不禁紧皱起来,刚想坐下仔细看看,可又想到刚才佛爷说的话“小落儿睡得很熟,吵不醒”,这让他又有些不确定…
“可知二爷明日的行程?”张启山长指轻叩桌面像是随口一问般,眼神却看向张日山身后那“鬼鬼祟祟”模样的齐八。
张日山怔了下,想起那“杜鹃花”顶针,反应过来佛爷这是要请二爷出山,赶紧回道:“二爷明日戌初之时会亲自在梨园唱上一场戏。“
回答完后,张日山见佛爷没有说话,反而视线落于他身后…
张日山顿觉不妙,他顺着佛爷的视线看去,果然就瞧见了齐八俯身往沙发上正睡着的小落儿毯子里面看!!!
张日山先是尴尬又心虚地朝着佛爷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然后转过头的刹那秒变脸,几乎是从齿缝里逼出来的声音,甚至带有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八爷!”
齐铁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一个激灵,敢要伸进毯子里摸小落儿额头的手顿时收了回来,他心跳如擂地站直身子,朝二人方向看去,果然对上了两道同样阴恻恻的视线,不同的是里面掺杂的意思…
他不禁后退一步,远离了沙发,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唾沫,扯着嘴角:“那个…叫我干嘛?我什么也没干…”
话音落下后,齐铁嘴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什么也没干啊?那自己心虚个儿什么劲儿啊?
随即没好气地暗瞪张日山一眼,狗东西死呆子。
然后他担忧并且隐隐质疑地问道:“佛爷…小落儿他这不是单纯睡着了吧?咱们这么讲话小落儿都没有醒,上午您处理那哨子棺小落儿也没来,他不会一直睡到了现在吧?我刚才用手摸他后脑勺,摸了一手的湿汗!”
张日山在这一刻都恨不得赶紧上前捂住齐八这张叭叭不停的小嘴,然后赶紧将他拖出去…
但是挪动视线,注意到佛爷那笑面虎的样子,他就头皮发麻。
八爷可真是他的爷啊!他有时都有些搞不懂,齐八怎么一遇到小落儿的事情就失了平日里的神算齐八爷的理智,还是说齐八就是故意报复他不想让他好过?
毕竟佛爷到时候定会把账算到他头上…
张日山现在只想扶额叹息,齐八这意思太明显不过了,他居然会想是佛爷给小落儿下了蒙汗药,所以小落儿才会长睡不醒,还冒了满头的虚汗。
听完这番话后,张启山眉梢微动,看着一脸认真还隐隐有那么一丝指责模样的齐八,他有些无语的同时又险些被气笑,垂眸一瞬,复又抬起,但他只是看了眼张日山,没有说话。
张日山被佛爷这一眼看得心脏狂跳,他低垂下头,恭敬说道:“佛爷,您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领着八爷回事务所了。”
张启山淡然又有些玩味地“嗯”了一声。
这一声落到张日山耳里,则是另外一个意思,赶紧将你家那个傻子拽走,别碍眼…
他也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佛爷,他快步走到一脸愣怔的齐八面前,不由分说地揽住齐八肩膀的同时,顺便捂住了那张即将要叭叭个不停的小嘴。
…
待这两个人走后,书房里静悄悄一片。
缩在毯子里的少年,也试探地将头探了出来,只见露出的是一张被闷上一层桃花瓣一样粉红的小脸,翕张着红润的唇瓣,一副要被捂坏了的模样。
江落一双灰紫色的眼眸滴溜溜转动,将头抬到沙发扶手之上,只露两只眼睛的位置,想要瞧佛爷现在正在做些什么,结果一下子就对上了佛爷那双漆黑锐利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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