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的领头的,身上挂满了各种不知材质的链子环扣,腰间缠绕的鞭子也不同于其他人的普通黑鞭,他的更加粗长,外面的一侧还带有倒刺。
他领着人大摇大摆地来到那两处靠近戏台的空桌,扫视了眼周围的人,很是不屑地鄙夷道:“果然南方的东西表面上看着好看,但实际上却有着一股子小家子气!来到这长硰城我本听闻这二月红是西南地区的名角,这才想着送他个戏台,结果他居然不识抬举,给退回来了,爷不与他一个戏子计较又给他捐了几百两银钱,想着来看看这大名鼎鼎的梨园是个什么样!没想到就是这么个地,还没咱们大漠的马场大!”
他这一番话说完,跟在他身后的一行人哄笑起来,好似在赞同自家领头说的话。
他们这一行人的举动惹得其余看客纷纷投去异样的眼神,心里想着这莫不是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土鳖吧?这是在自己那小破地方猖狂惯了,以为在长硰城也能这么放肆?更何况这可是九门二月红的地界,真是怕死的不够早啊!
在梨园暗处的红家伙计们看向这群人的眼神,已经带有了阴寒杀意,不过碍于红府的规矩,不能坏了二爷的戏,所有的事情都要等戏结束后…亦或者这群人离开戏院,才能动手。
红府的管家见状脸上的笑容反而越发和善,他给了身侧一名小厮一个眼神,示意让他去先安抚住这群人,怎么也要让二爷安静的把戏唱完才是。
小厮得了示意,眼底掠过一抹阴狠,但很快隐去,脸上挂起谦卑讨好的笑,端起两碟名贵的茶点还拎了两壶好酒就来到这群“豪客”面前,卑躬屈膝地低声说道:“为了特意感谢老爷您的捧场,我们二爷说了等这场戏唱完专门给爷您再单独唱上一场花鼓戏。”
那领头的见这梨园的小厮如此给面,也收了点气焰,但还是一副高高在上谁也瞧不起的样子,斜睨着说道:“既然知道大爷我来捧场了!二月红怎么不亲自出来迎接?我领着弟兄们从西边特意前来,给足了他二月红脸面!既然他要单独给爷唱,那到时候就让他站在西方位唱,给爷朝贡!”
小厮听着他这番作死的话,头越发低了,旁人根本瞧不清他的面容,这群大漠来客只以为他是胆小生怯,眼里的鄙夷更是肆无忌惮。
“我家二爷正在做功课呢,这不是怕到时候唱得不好,扰了您的雅兴吗?这才不得空没来迎接您,所以特意派了小的前来先给您赔罪。”小厮低垂着的脸庞上挂着谦卑的笑意,但是眼底的寒意却越发重了。
听了他这番话,那领头的反复被顺了气,猖狂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算他二月红识相!行,那爷就等着!”
小厮回去后,管家在楼上望着当真安静下来的一群人,侧目看向他,问道:“你是如何应付这群人的?”
小厮弓着身子道:“回管家爷,小的只是说到时候二爷会请他吃酒,再单独给他唱上一场花鼓戏。”
管家皱眉,转身看向他:“你怎么还拿二爷说事?”
小厮脸上的笑越发谦卑和善,他抬头看向管家,柔声说道:“管家爷您就放心好了,到时候戏完了二爷都走了,小的就直接将这群人领到江边伺候就行。”
管家作势叹了口气:“咱们二爷近些年来心善,可不喜欢杀戮,你到时候带着人记得把他们伺候舒适点。”
小厮笑道:“是,管家爷您就放心吧,小的会舒舒服服地将人伺候到西天极乐的。”
管家听完点了点头,又朝着外面包厢里的那两个祖宗看了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就进了后台。
正在上妆的二月红瞥了眼他,没有说话,反而目光注视着镜子里映照出的窗外江边的景象。
当初建造梨园的时候,就是在靠近江边的地界打造的,而江的对岸就是红家的盘口。
管家取来一炷香,递到二月红面前。
二月红接过后,就起身给祖师爷上了香,拜了三拜。
“那两人现在干嘛呢?”二月红突然开口问道。
管家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自家爷问的是谁,他有些尴尬地抬头看了眼二月红脸上的神情,犹豫地将那两位祖宗的相处方式学了一遍。
二月红温润的眼眸里涌现怒意,用力拍了下桌面,怒喝道:“两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管家被吓得心跳如擂,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小心翼翼地瞧着二爷的神情,心里泛起嘀咕,他本来不想说的,就怕影响了二爷的心情,可架不住二爷非要自个儿找气受…二爷难道还不知道那两个祖宗的秉性吗?
他无奈地偷摇头,唉!
就在二月红上台的前一刻,他语气森冷道:“从今日起,梨园前立个牌子,陈皮与狗不得入内!”
管家愕然:“…”
他愣在原地,看着二爷消失的背影,是他听错了?还是二爷被气糊涂了?
自家二爷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更何况…这牌子要是真立了起来,被夫人瞧见了,还不有的闹…
最主要的还是家丑不可外扬啊!!!
…
红中窝在陈皮怀里微阖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喘息,咬着牙猛然打了个哆嗦,原本苍白的面容上也出现了暖红。
陈皮将手用一旁的帕子擦了擦,然后就将这帕子怼入了怀里这个疯子的嘴里。
红中迷离着眼,咬着嘴里的手帕,想要换个舒适点的体位窝着,但刚一有动作,就被狠狠一掐,若不是嘴里还咬着帕子,恐怕他都要痛吟出声。
“师父您若是还想留一点脸面,那就老实点。”陈皮贴着他颤抖的耳畔,语气阴冷至极。
红中索性也不再动,只是将腿偷偷并拢起来,然后就窝在陈皮的怀里一动不动开始装死。
而在台上唱戏的二月红眼神瞥到这两个糟心的玩意儿后,眸光越发晦暗,手里舞动的银枪也带了几分真情实感的杀意。
然而就在这时,下面那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又开始了老寿星上吊的路数!
“停停停!你他娘的唱得什么玩意儿?!!老子来这是听花鼓戏的,你他娘的唱什么京调!”那大漠来的领头的,早在戏开场前就喝得满身的酒气,这时候站起身来,拍着桌面朝着戏台开始大喊大叫。
周围的看客纷纷皱起眉宇,对于这个打扰他们观戏的土鳖投以怒目。
但很显然他们都知道梨园的规矩,所以即便是有这么个找死的玩意打扰,他们在场中有些实力的也没有出声呵斥。
台上的二月红见有这么个闹事的玩意儿,心下便起了怒气,但戏已开场,便没有中途停下来的道理。
而原本缩在陈皮怀里装死的红中,也在此刻掀开了眼皮,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里满是森寒。
第247章 恶意
陈皮垂目看向戏台下那猖狂的外乡人,此刻阴翳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冷笑,但他并不准备动手,这戏他还没看够呢。
但他怀里的这个疯子显然是做不到坐视不管,亦或者说是他想到了更为有趣的选择,毕竟他已经好久没耍过了。
那领头人还在拍着桌面叫嚣不止:“赶紧给老子停下!唱得什么东西!锵锵锵的!老子来这是听花鼓戏的!”
周遭的看客眉宇紧锁,隐在暗处的红家伙计们脚尖已经踏入明光之中,目光都看向戏台之上的二月红,仿佛只要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就会如同群狼严霜过境般径直冲出去将这群人撕个粉碎。
然而二月红却像是没有听到这外乡人不敬的言语般,依旧手持花枪,伴随着锣鼓声,喝唱着《穆桂英挂帅》的戏词。
而缩在陈皮怀里的红中早已睁开了一双狭长的眼眸,里面闪烁着阴寒的恶意。
就当陈皮再次举起桌面上的银质酒壶时,红中眸光闪烁,那只苍白无力的手覆了上去,仰着头张开含着手帕的唇瓣,哀哀地瞧着陈皮。
陈皮墨眉微拧,看向红中的眼神凌厉刺人,但随后他将酒壶的壶嘴挪到了红中的唇瓣上方,也不让他吐出手帕,就这么倾泄出晶莹的酒水,看着那酒水浸没他口中的帕子,再被他喘息着滚动喉结,吞入腹中。
最终红中像是被源源不断的酒水呛到般,阴柔俊美的脸庞由原来的苍白变得殷红,脖颈上的青筋都被逼了出来,但他却又像胆怯般不敢把口中的帕子吐出,同样也不敢合上唇瓣,只能任由那酒水的侵占,用软弱无力的双手抚着胸口,发出闷闷的呛咳声。
陈皮冷眼瞧着他痛苦涨红脸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直到银色酒壶里彻底倒不出酒水,陈皮才将酒壶随手扔到桌面上。
一眼望去,同样的银色酒壶已经有五六瓶歪歪扭扭倒在地面上了。
陈皮看着怀里脸色涨红,双眸迷离的红中,阴鸷的脸庞上勾起一抹弧度,捏了捏他的两颊,看着还未来得及咽下的酒水自他的嘴角流出,忍不住不轻不重地抽了他一巴掌,随后垂头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嘴角,嗤笑一声问道:“您现在成了一条无用的脏狗,只能卑贱的任由徒儿欺辱的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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