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老天并没有听到他内心的祈祷,在陈皮怀里安静昏迷的人,突然哼哼唧唧地扭动了两下身子,一副要悠悠转醒的模样。
管家见此,顿时提起一口气,心脏怦怦撞击胸腔,在心底呐喊,祖宗别醒啊!!!
但红中还是睁开了那双狭长的眼眸,他像是真的刚刚清醒般,对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没有丝毫察觉。
只见他满脸的餍足媚意,用那双虚软的手臂搂住陈皮的脖颈,还十分暧昧的伸出舌尖舔了舔陈皮紧抿的嘴角,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尾还带着餍足的红晕,随后他脑袋微微一侧,像是才发现对面站着个少年郎,原本朦胧迷离的双眸,顿时变得清亮无比。
他竟用十分敌意地眼神瞥了眼江落,故意黏腻腻地说道:“爷儿~四爷~他是谁呀?您刚才不是说只有人家一个心肝吗?怎么趁着人家被弄晕了,在这跟人眉来眼去!人家不依!”
说话间,他那双赤裸在外的长腿还十分不安分地晃荡了两下,
江落并不认识这个人,他听着这个人毫无边际的话,周身的杀意居然一滞,心底甚至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恶寒!这让他不禁感到头皮有些发麻,眉宇都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想要后退一步,离这两个不正常的人远点。
陈皮此刻哪还有心思搭理前面那条恶犬,他垂目阴寒地盯着正在作妖的疯子,一时间牙关都咬紧了。
红中像是没看出陈皮那阴沉的脸色般,用那双满是红痕的双臂虚虚软软地环着他的脖颈,费力地仰起头将湿热的唇瓣贴在他的耳边,哀哀地低声问道:“爷儿,咱们还不回去吗?是人家长得没他好看吗?还是人家()不能吸引您了…您玩够了…您移情别恋了…”
一旁的江落耳力很好,将这人的话一字不落的全听到了…
这让他又后退了两步,这两个人是…得了什么癔症了吗?不会传染吧?会不会这就是日寇研制的病毒…
江落面对这两个不正常的东西,居然有些惊愕担忧…
而红中像是还觉得不够般,他竟然无力地向后垂下头,媚眼如丝地朝着江落笑了笑,还刻意做出掀开颈间那狼籍红袍的举动,一副淫靡又放荡不羁的模样。
这可把一旁冒着冷汗的管家,弄得更加心惊肉跳,二爷您怎么还没出来啊!!!
要人命了!!!
…
二月红听到外面的声响,眉宇微皱:“佛爷您难道不出去看一看吗?”
张启山垂眸,唇角微勾,沉稳道:“放心,我的人有分寸,况且他不会吃亏。”
言下之意就是我的人不吃亏就行,其余的我不管。
二月红自然是听出他话里的含义,刚才被那两个不省心的玩意儿惹起的气还没完全顺下去呢,这下子直接被气笑了,他连说两个“好”字,脸色也冷了下来:“佛爷,您尊驾来临也不是来跟我二月红叙旧的吧?毕竟前些时日您还特意派人前来红府向我讨要了赔偿!有什么事,咱们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张启山闻言,愕然一笑,他没想到二月红居然还记得月前的事,他也知道二月红真正说的也不是他派人讨要赔偿的事,而是他故意让人告知红中被陈皮囚禁数日,已然奄奄一息的事。
他笑着摇头道:“二爷先前之事是我不对,我不该这般小气,还请您勿怪!今日前来张某确实有一事相求…您瞧此物可是识得?”
说着他便将手里的那枚杜鹃花顶针拿了出来,准备递到二月红面前。
不曾想二月红瞥见此物,态度巨变,只见他猛然后退一步,抬手抵住了佛爷伸过来的那只手,瞳仁紧缩,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他猛地抬头对上佛爷那双漆黑凌厉的双眼,厉声问道:“佛爷!您去了矿山?!”
张启山显然没有预料到他的反应居然会如此之大,不禁剑眉微蹙,解释道:“昨日长硰城进了一辆诡异列车的事情,想必二爷您已有耳闻吧?此物便是在里面一具乱野时期的哨子棺中发现!”
二月红听到他没有进入那座矿山,这才努力稳住失态的情绪,他语气极为严肃地警告道:“佛爷,无论发生什么,您绝不能带人踏入那座矿山!二月红言尽于此,如果您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张启山凝视着他,看出他眼底深处的那抹畏惧,这令他很是不解:“二爷…”
“佛爷!”二月红再次厉声道。
随后他也知道自己的失态,只得转过身背对着佛爷,带着恳求,低声道:“佛爷还请见谅,您若是还有半点把我二月红当做兄弟,就请不要为难于我…今日如果佛爷您是为了别的事来寻二月红,二月红别无二话,定会毫不犹豫为您效命…可此事二月红乃至是整个红府绝不能参与进来,还请佛爷您也勿要再调查下去!”
张启山剑眉紧拧,他知道那座矿山下隐藏的大墓与红府先人有关,但却从未想过二月红会是这般反应,像是对这件事颇为忌讳,甚至可以说是畏惧!
他长叹一声,语气软和道:“二爷,此次事件与日寇有关,我别无选择…我不知您红府与那座矿山的渊源,但我请求您将您所知道的事情告知于我。”
但二月红只是紧握着拳,一言不发,显然是拒绝态度,即便他知晓日寇恐怕是发现了那座诡异的大墓,他也没有丝毫动摇,因为他知道绝不会有“人”活着出来…
就在二人僵持之际,小厮焦急地走了进来,小心说道:“佛爷,二爷,您们快出去看一眼吧!江副官与四爷两人僵在了长廊,面色很不好!”
第254章 人心思变,欲壑难填
小厮的到来,刚好打破两人之间沉默僵持的氛围。
张启山知道二月红今日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的请求,但此刻他依旧面色不露山水,神色恢复淡然。
他侧目看了眼神情焦急的小厮,用眼神以示安抚,随后看着二月红的背影,淡笑开口道:“二爷已经忙碌了一日,此等小事就不必劳烦二爷了,我去处理即可,顺道便回城主府了,二爷保重。”
二月红戏袍里蜷缩的指尖动了动,他没有回头,只是沉声道:“那便多谢佛爷了,我也确实感到几分倦意,便不出去相送了,走好。”
张启山薄而锋利的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又很快恢复平直:“好。”
话音落下,他将座椅上的军裘挂在手臂上,便转身迈着大步朝着长廊处走去。
一旁的小厮这时才察觉到自家二爷与佛爷之间的氛围隐隐不对,他眉头一皱,刚才他光顾着担忧长廊处的那两位剑拔弩张的爷了,全然没有注意,直接就闯了进来,他不会打扰了二爷与佛爷之间商谈的要事了吧?
小厮一边紧步跟在佛爷身后,一边忧愁地想着,他暗骂自己还是太过毛躁,这样不好!不好!以后还是要沉稳些才是!
听着远去的步伐声,二月红转过身来,眸光沉沉地看向张启山离去的高大背影,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但周身的气场却越发凝重,一时间静默无声。
然而在这静默之下的却是无数逐波暗潮涌动。
二月红知晓佛爷的脾性,一旦察觉此事与日寇有关,若不查个水落石出,佛爷是绝不会轻易甘休。
可他不能…红府也不能…再沾染上那个恐怖的癫狂诅咒…
有欲望的人是绝不能踏入那座充斥着诡异癫狂诅咒的大墓,可是人又怎会没有欲望?
人心思变,欲壑难填。
直到那道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二月红的视野里,他才缓缓收回目光,长叹出一口浊气,此刻的他当真有了些许倦意,他疲惫地转身想要回到后台拆卸装扮,却在迈开步伐之际,惊觉眼角闪过一抹银光!
二月红心下顿时一沉,他愕然扭头望向桌面,正是那枚杜鹃花顶针!
佛爷将这枚顶针留了下来!
二月红眸光颤动,紧紧盯着这枚顶针,那紧张的神情好似会有什么鬼怪从这枚顶针中钻出来一样。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这枚顶针便是当初第一批进入那座诡异大墓的红家人的顶针。
那批人最终只有红玉安一人活着出来,可出来的当真是红玉安吗?
那座大墓让红玉安疯魔…或者说是有怪物披着红玉安的人皮回到了红家、让整座红府十余年都被阴霾笼罩,最终只剩下他父亲这一支苟延残喘、最终红玉安是死了,可他却让红中深陷癫狂泥潭不得解脱…
红中也练就了他那诡异的术法,那骇人的幻术。
二月红失神地望着这枚杜鹃花顶针,他此刻有些茫然,一味的逃避当真就能躲开这癫狂的诅咒吗?
…
“你挡在我家四爷面前是不是想要纠缠我家四爷?怎么莫非你当真是想插足在我们两人之间吗?想要在榻上来一次三人行?”红中一双狭长的眼眸流转着靡丽流光,直勾勾地瞧着眼覆鲛绡的少年,同时还极不安分地用一只软弱无力的手抚摸着自己满是暧昧红痕的脖颈,甚至要将手往领口里面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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