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眼眸淬冰冷冷凝视着男子，左手抬起刀身，用指腹沾染上面猩红血液，在感受到上面依旧灼热的温度后，他眼底闪过意味不明却极为冷厉的精光。
麒麟血，正是佛爷注射的血清中最为主要的成分之一。
他白皙的手腕用力，紫金长刃宛如轻薄蝉翼在他掌心转动。
少年脸上露出真挚单纯的笑，但那双灰紫色瞳眸里却蕴含着宛若淬了毒的冷芒。
直接砍头，这样不行，会白白耗费麒麟血。
砍断手脚，及时止血，留作产生麒麟血的母体，这样就能源源不断地为佛爷提供血清原料！
就在江落蓄力准备再次出手，彻底将这个胆大妄为的张家人削成人彘时，身后响起男人低沉威仪的声音：“乖孩子，回来。”
江落浑身一僵，站在原地没有动，白皙的手背因为用力握紧刀柄，而隐隐有青色脉络浮现。
但最终他只能恶狠狠地瞪了眼这个该死的张家人，转身，一声不吭，低垂着头回到佛爷身侧。
张启山见少年这般神情，心中升起一丝惆怅，无声叹息后，办公桌的遮挡下，他握了握少年身侧的手。
江落微微侧过头，看向佛爷，却发现佛爷的目光没有留给他，刚刚回升的心情，又蓦地掉了下去，他顺着佛爷的视线，再次看向这个惹人厌的张家人。
男子身形恢复后，抬手将脸上戴着的脸谱撕下，露出真容。
男子容貌很是年轻，一双眼睛淡然如水，气质甚至有种淡出红尘超然物外的感觉，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探子，更不像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江落却觉得这样的人，最为表里不一，见男子还与佛爷对视，不由扯着嘴角，露出森白的尖尖的虎牙，讥讽道：“怎么？撕了一张脸皮，出来见人了，舌头又隐了回去吗？”
男子有些意外地将视线移到江落身上，像是不懂为何这个漂亮少年对他的敌意会这般大。
江落见他像一个闷葫芦，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的模样，就厌烦的紧，明明他与佛爷吃完晚饭就可以回交界之地了！
可偏偏这个该死的家伙这个时间出现，佛爷还不准许他砍死他，江落又回瞪一眼，冷喝道：“再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少年就像只炸毛的猫崽子，误打误撞，将张启山与男子之间暗流涌动，极其危险的氛围搅乱，搅散。
男子自爆身份，却发觉张启山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如古井无波。
他率先开口道：“你对于我的到来，没有任何意外，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
张启山眼眸深暗无波，却莫名有种压迫感：“是又如何。”
男子沉默下来，直直地看向张启山。
张启山没有丝毫避讳，眼底甚至溢出一丝漫不经心的讥讽，现在跟在他身边的蒲公英总列里的张家人绝大部分都是后来投奔他的人，有本家人也有外家人，只不过投奔的时间点不同。
他知道他们在面对东北张家以外的敌人时，会对他绝对忠诚，但当东北张家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呢？
张启山眼底的讥讽越发浓郁。
他早就知晓总列里其中几人，在这半年里行踪有些怪异。
但他并未选择让人探查，一来是容易被发觉打草惊蛇，二来，他有自信，他们不会背叛于他，但他们却在隐瞒他，那就说明另一方极有可能也是张家人。
并且在本家的地位绝对不低。
但张启山确实没想到，这个人会是东北张家这一代的起灵人。
可细想一下，却也合理。
第430章 “达成协议”
张起灵将黑金古刀插回背部的刀鞘，在少年警惕厌恶的眼神中，他走近，走到张启山的办公桌前，与张启山对视，眼神淡漠，缓缓开口：“不请我坐下吗？我想，我们之间的谈话，对彼此都很重要。”
张启山腰背慵懒靠着椅背，姿态却不失优雅威仪，抬起眼皮，眸光似箭，低沉的嗓音带了些许不屑：“寻找起灵人的计划已经在龙国秘密开展四年零三月，可你却自投罗网来到了我面前，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需要平等坐下谈话吗？”
张起灵神情平静，自己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对面，直接开门见山：“你不必试探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知道，你要的我能给你，但我需要与你，与九门达成一份协议。”
张启山眼底划过暗色，眸光黑沉压抑，他早已制造出听命于他的张家起灵人，可如今真正的起灵人却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造成的影响会发生什么，是带有不确定性的。
张启山心底闪过几个念头，杀还是不杀？
看看这位张家起灵人带来的利益，以及自身价值是否能被他利用？重新规划棋局部署？
“我想要什么，你当真知道吗？”张启山语气暗含危险，仿佛一旦他答得不对，不符合他的心意，那下一秒就会人头落地。
这依旧是试探，蒲公英小队成员即便跟随在张启山身侧多年，但依旧不知晓他最为真实的目的。
张起灵神情仿若悠久不变的寒冰，语气甚至没有起伏，但里面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危机：“我知道你的目的，汪家的目的。汪家背后有那位支持，你也只能受制于人，只不过近几年你在这片沙漠的'进展'，让那位看似逐渐偏向了你，可你也知道，这只不过是暂时的'假象'。”
他停顿了下，继续道：“东北张家在上一代起灵人的时代里，就已经被汪家埋下今日的苦果。如今的东北张家早已四分五裂，再也无力独自支撑那个秘密。
我需要借助九门的力量，来共同守护终极，当然，给予九门的报酬便是你所想要的——长生。”
张启山眼底掠过一丝冷然与戾气，他薄削的唇轻抿，懒散说道：“我与汪家的合作进展很顺利，即便没有你，我们也能寻找到东北张家守护的那个秘密，也就是你所谓的终极。长生到时对我来说不过是唾手可得罢了。
所以，我现在又为何要与你合作？与你合作，还要遵守替东北张家守护终极的承诺，你哪来的自信呢？”
反倒是一旁的江落听到“长生”二字，眸底迸发出灼热的光彩，他想，若是一会儿这个不识好歹的张家人与佛爷谈崩，他将其剁成人彘时，还是要将舌头留下来的…
张起灵察觉到少年看他时的怪异眼神，他只是微微看了眼，凝眉沉思张启山的话，片刻后，他冷静说道:
“即便你这一支叛出东北张家，但你依旧摆脱不了这个姓氏带来的影响。汪家是绝对不会信任一个张姓人，汪家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况且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仇怨。”
“但你与汪家，九门与汪家，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依照张大佛爷你的性格，是不会将清洗九门的仇怨就这么忘怀的。你是个合格的政客，同时你也是九门提督之首，你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更何况，若是张大佛爷你当真没有要与我合作的意思，我今日便不会有机会坐在你面前。”
张起灵说完，深深看着张启山。
张起灵在察觉全国范围内有大批人在秘密寻找他时，便已经做出决断，这几年他一直潜伏在九门几位当家人手下，九门中的张家人也还有愿意听命于他的。
但听命他的前提是不违背张启山，不做出有损张大佛爷利益的事情。
他们帮着隐藏他的踪迹，但也仅此而已。
随着潜伏时间推移，随着本家人的调查，经过一些极为细微的蛛丝马迹，他串联在一起，他知道张启山在寻找什么，也知道张启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但他有一点不甚明了，为何张启山要造出另一个张家起灵人。
但他知道张启山身上也有着张家人的共性，张家人最擅长“因利势导，顺势而为”，张启山不会做无用的事情。
种种迹象表明，张启山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真正擒获他。
他有他的谋划，张启山或许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但也没有关系。
毕竟他们之间有着不可忽视的关联，更有着共同的利益与敌人。
张启山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终于忍不住嘴角勾起嘲弄弧度：“你又怎知我与东北张家没有仇怨？”
张起灵平静的神情露出刹那错愕。
张启山心底满是嘲弄，这么多年过去，很少有人会让他升起这种情绪。
这位张家起灵人当真是个尽职尽责的族长呢？
真是可悲的傀儡。
就是不知当你知晓自己悲惨身世的那一刻，会不会还始终如一。
而江落看向张起灵的眼神霎时变得森冷，如同暗中择人而噬的阴险毒蛇。
但在佛爷目光扫过来时，眉眼低垂，浓密的睫羽在他眼底打下一片阴影，神情晦涩不明。
张起灵很快反应过来：“你与东北张家的过往，我只知浅表，但我想我们两方的事情可以往后放一放，毕竟我们有共同抵御的敌人，不是吗？”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net/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找书指南 | 忠犬 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