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欲言又止地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感受不到。”他冷酷地说出了这句话。
“诶呀呀，好无情呐。”五条悟摇头晃脑的表达自己的不满，然后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忽然平静地注视着远处。
废弃大楼的咒灵已经祓除完毕，阴暗的咒力已经完全消失，但是这片宏大建筑物的阴影依旧笼罩住了他们。
“最近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吗？” 雪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这句话，他抬头看着五条悟。
总感觉这句话似曾相识，雪回想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他侧过身对着五条悟说道：“基本上全是异常。”
五条悟猝不及防地笑出了声，他摆着手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隔着眼罩上下打量雪，然后再摘下来继续打量，最后看着他说道：“你身上的咒力有点异常。”
五条悟的手指隔空在雪的脑子移到他的身体，“咒力的流动也有点问题。”，五条悟看着他说道：“鉴于你的出生就有异常，所以我现在没办法判断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雪伸开自己的双手感受身体里面的咒力，他觉得自己和以往一样，也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五条悟看着他说道：“我倾向于杰的灵魂在你的身体上留下了一点镌刻的印记。”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雪若有所思地抬起头说道：“如果是这方面的话，我确实能够感受一点其他东西。”
雪半闭眼睛，灌注自己的全部心声去感受另一个人的心跳，呼吸和血液的流动，过度感知他人的心跳起了一种奇妙的作用，他自己的心跳不自觉地和另外一个人齐平，在下一次心跳之前，雪睁开了眼。
“有时候能够听到夏油老师的心跳声。”
听到这句话的五条悟微微睁大了眼，他喃喃自语道：“这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效果。”
他仔细分析道：“应该是你们那些过往的经历，让你和杰之前创建起了某种联系。”
五条悟安静地坐在那里，他的视线放空，是少见的沉默，雪坐在他的身边，同样保持了安静。
在地下室注视着在营养液中的夏油杰的时候，他们师生两个常常就这样坐在一起，谁都不会说话，就仅仅只是安静地放空。
“对了，杰给你注册了一个社会身份。”放空十几分钟之后，五条悟转过头说出了这句话。
“社会身份？”奇怪的用词，但是雪大致能够理解，毕竟他的每个马甲都应该算是黑户。
“人都是要一个来历的，杰根据你的事情编造了一个合情合理的故事。”五条悟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看到了学生难以形容的表情。
“但是夏油老师……”因为后半句话实在是不礼貌，所以雪没有把完整的话说出口，夏油杰在几年前确定死亡的时候，应该成为了和他一样的黑户，现代社会可不会承认死而复生的故事。
五条悟瞬间领会到了他后半句话在说什么，他品了品像是地狱笑话的这个事实，他有点想笑，但是因为太地狱了反而有点笑不出来，于是他咳了一声之后说道：“拖他祓除咒灵的有不少达官显贵，用他们的人办事很方便。”
他努力把话题拐到了正常的路上，“总之你现在的证件齐全，需要用到这些的时候就去和杰要。”
“夏油老师最近在干什么？”话题都进行到这里了，雪有些好奇夏油杰最近的动态，他原本本以为夏油杰会强势宣告自己的回归，但是事实是他安静到可怕的地步，就连盘星教也没有多大的动静。
“在思考自己新的道路吧。”五条悟的一只眼睛眯了起来，“杰一直信奉咒术师和人类的区别就像是人类和野猴一样，但是悠仁的存在简直像是什么人兽杂交体，加上你的身世由来，应该给他了不少冲击。”
说到这里的时候，五条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说实在的，你们的事情对我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冲击啊。”
“除了杰以外，咒术界的老橘子那边态度也很微妙。”他看着雪说道：“你和悠仁在一起行动，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和我或者杰说。”
他撑着下巴，用一种近乎感叹的语气说道：“那群老橘子什么时候才能够死完啊，我还等着给咒术界换上一些新鲜血液呢。”
五条悟带着笑的蓝色眼瞳像是晃荡着温柔光晕的一片海，“雪以后没事干的话要不要试着去竞争一下，到时候你就顶着我养子的名号强势加入咒术界高层。”
他眼睛眨个不停，看起来像是很期待。
雪顺着他的想法继续思考，“我不太了解咒术界，不过以那群人的年龄来看，他们的行事或许比较古板。”
五条悟看着他说道：“再评价一下，老师感觉你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雪沉思一下，随后说道：“那群人看起来完全像是封建社会残余下来的旧党，像是会守着自己的古朴规矩进坟墓。”
他的表情平淡，语气同样如此，用这样淡淡的语气说这样刻薄的话莫名有种奇异的喜感。
至少五条悟从他开始说第一个字就开始笑，到现在笑得整个身体都抖个不行。
五条悟用指腹抹去自己笑出来的眼泪，“和你说的大差不差了，我换上去了一点人，但是因为老橘子太多了，所以看起来势力单薄了些。”
他说道：“不过等你们这几届学生出来之后，应该能够得到很大的改善。
五条悟昂头望着灰暗的天空，“那群老橘子也该明白世界不是属于他们的，年轻人的性命也不该被他们如此玩弄。”
说完一大堆话之后，五条悟看着雪说道：“对了，杰给你办的身份在神奈川那边，你要是感兴趣的话，这周回家可以去看一下。”
他耸耸肩膀说道：“他给你办的身份的时候还特地强调你叫夏油雪，真够没品味的，明显是五条更好听一些吧。”
姓氏变来变去的雪低头思索了一下神奈川县这个地点，就在前天他的侦探邮箱就收到了一封求救信，说是同学像是被诅咒了一样，面容扭曲地死去，希望他能够探查一下是不是诅咒，落款的地址正是神奈川。
第84章 文盲小雪
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瞬间，雪以为夏油杰马上要在神奈川暗自发展自己的势力，但是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答案。
夏油杰做事从来不会避着他人，应该就只是一个巧合。
他低头看着手机上夏油杰新发的短信，也是说的这件事情，只不过比五条悟说的更加清晰一点。
甚至在开头还写了一句，最近神奈川那边可能出现一个级别不低的咒灵，如果他想过去的话，要多小心一些。
神奈川的身份不仅仅只是一个空壳，甚至把他小学，初中的学校经历都写上了，虽然雪这个身份看起来就像是从森林里面走出来的文盲野人，但是被夏油杰硬生生包装出来了一个好学生形象。
甚至还有两次他的考试成绩的图片，排名都是班级第一，雪低头放大了那张图，安静地注视了一会儿之后，他莫名有种诡异的心虚感。
“班级第一诶！好厉害。”虎杖悠仁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雪诧异地抬头，然后看到三个人围着他站了一圈。
因为刚才雪放大了手机上的图片，所以几乎他们每个人都能够轻声看到上面硕大无比的字体。
“你们怎么回来了？”他记得刚才一年级的人明明都走了，雪备感心虚地按灭了手机的显示屏。
“虎杖想要吃一顿一年级团聚餐，但是刚好你和那家伙有单独的事情要谈，所以我们没走远，就在那边的树林站着，等到谈完了就走回来了。”伏黑惠简略地说了一遍。
雪的眼眸弯了起来，他的睫毛漂亮地舒展，像是一朵小雪花。
“你不要紧吗，现在阳光不算小。”钉崎野蔷薇看着他过于特殊的外貌，忽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不要紧。”雪起身拍了一下腿上的灰尘，虽然钉崎野蔷薇没有直说，但是他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说道：“我不是白化病，只是刚好头发是白的，眼睛是粉色。”
“我们现在去哪里吃？”雪这个时候应答的很积极，因为他的心头始终有一点淡淡的尴尬，想要快速让大家忘记图片里面的消息。
效果很好，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很快被糊弄过去，他们从坐上辅助监督的车之后就开始兴奋地讨论待会要点什么菜，只剩下一个人目光依旧敏锐。
虽然伏黑惠的表情依旧冷静，但是雪还是看出来了他隔一会儿就飘过来的视线，看起来是相当好奇，但是又不准备开口问。
在视线飘过来第三次的时候，雪微微偏过头，此刻他们两个人避开了另一边欢快的交流，彷佛成立了一个安静的小小世界。
“想问什么就问吧，伏黑。”雪低声说出了这句话。
各种委婉的话在伏黑惠的脑海中过了一圈，最后他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你才刚刚认识大部分的字，怎么会在初中的时候考了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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