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他。
她的现任老板，她的待定猎物，她昨晚刚谈崩的暧昧对象。
也是……一位绝对稀客。
白骨精诧异地挑起眉，虽然是总裁专用电梯，但她可从未在这里碰到过布鲁斯·韦恩。
好吧，现在回想起来，在邦妮的记忆里，她好像也从未目睹过他进过公司，和走出过公司门。
他在那间阁顶办公室的存在仿若薛定谔的猫。在或不在，这是个概率问题，也是个玄学命题。
关于他的一切就和他在韦恩集团会议上惯常做出的决议一样，合理，但神经病；任性，但说得通。
她只能这么评价。
反正一个亿万富豪社会蛀虫花花公子游戏人间，神出鬼没，也没什么问题。他的生活，不是尔等邦妮·布洛克这种苦命平民社畜可以能够想象的。
白骨精撇撇嘴，收回了思绪。
但布鲁斯·韦恩显然不知道白骨精在见他短短一面里脑中闪过的无数腹诽和杀人方案。
他只是在洞穴监视器里一直蹲着邦妮的出现，端着阿尔弗雷德刚烧好的咖啡，局促不安地转了好几圈，思考着再度见面时要和她讲什么话才好。
他……十分担忧她的身体，以及那堆未解之谜。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他踏进了电梯。
只是门刚闪开，他就看见邦妮与他对视了一眼，面色发青，一副作呕的模样。
布鲁斯·韦恩内心咯噔了一下，藏在身后的邀请函也随之抖了抖。此前在蝙蝠洞内准备好的交谈措辞，随即立刻归零。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难道在那次失败的餐厅约会后，他已然到了让她讨厌到看见脸就恶心的程度……吗？
还是……她身体抱恙？
因为什么？工作？还是因为“幽灵”？
但显然，现在的白骨精并没有再花心思刻意去读取他的魂识，因而也无从得知他的忐忑感。
在一个疲惫的早八社畜看来，就算他是蝙蝠侠兼任鬼怪顾客，她也没什么精力去打探他的内心。
于是在她的眼中，布鲁斯脸上依旧挂着友善的笑，凭着一双看谁都深情的招牌蓝眸凝视着邦妮。
花花公子的通病，他像是对前几日的事情全盘失忆般，热情洋溢地同她打招呼，说着早上好。
呵呵，一点也不好。
天时地利人和，可惜她刚刚想吐，如今食欲全无。
更何况当前布鲁斯·韦恩的身后还粘着一团鼻涕虫般的趴肩鬼，朝她露出痴呆的微笑。
但想归想，她还是点点头，接着也仿若无事发生般，礼貌地回道：
“嗯，早安，老板。”
第13章 电梯迷情
◎不要和老板同搭一班电梯。◎
电梯间内，一番礼貌寒暄完毕，接着四周空气便迅速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九，十，十一，十二，十三，白骨精抬头，盯着电子屏上闪烁的数字。
果然，办公室恋情是会招致神的诅咒。失败的办公室恋情，更是想让人当场遁地逃跑。
私底下怒而浇了老板一脑袋红酒后，对方依旧笑眯眯地同你说早安，这更是尴尬至极，危险至极。
为了打发注意力，她不禁回想起今日在地铁通勤时听见旁边人类聊的都市怪谈。
前几日，有家公司下属与上级被困一班电梯，发生争执，社畜恼怒开骂，你该被送上绞刑架。然后……电梯灯灭，老板的头断了，下属接连被吓死了。
事出荒唐，警方已介入调查。
一个典型的职场关系相处的负面教材，不管是不是犯了言灵，这起案例都应该被写进哥谭街头书店橱窗里摆的畅销书，每个社畜的必备厕所读物——《职场的艺术：如何和你的老板正确说话》《逃脱“幽灵”职场：别让这些害了你！》里。
果然，身为一名社畜，宁愿爬楼也不愿意跟上司共搭一部电梯，是……无比正确的。
恐有性命之忧啊。
不过这种职场斡旋之道，对于一名刚还魂的萌新秘书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抛开工作不谈，抛开她就是鬼怪，何惧区区言灵不谈，她当然也不能直接和布鲁斯·韦恩说，你好，我不想泡你了。我今天是来杀你的，老板。
她既怕布鲁斯·韦恩花容失色，也怕布鲁斯·韦恩的脑袋也像那个小报上写的一样，砰——！突然爆炸。
电梯间也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下手场地。
所以她选择继续保持沉默。
但另一边，布鲁斯·韦恩显然有话要说。
他看着秘书小姐冷峻又苍白的侧脸，试图再度开始攀谈：“嘿，邦妮。万圣节快到了。”
“嗯，没错。”白骨精随口应道。
她玩着口袋里的指骨串，心想这真是个不怎样的话题，只比天气好一点。以他们之间的尴尬处境，他最好还是闭嘴。但一趟电梯最多三十秒至一分钟，他若要闲聊，这个话题，或许也刚刚好。
万圣节，她听西洋鬼怪们曾说过，与东方鬼扮人不同，这边是一年一度大型活人扮鬼的狂欢，真实的鬼怪也借机混在其中，蹭着人间的热闹，然后挨家挨户要糖果，讨口饭吃。
啧，在她看来就是，寒碜，上不了台面，打着欢畅的幌子，于鬼而言，内核净是凄凄惨惨戚戚。他们被遗忘，被抛弃，被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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