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看上去也十分陈恳。
的确都是事实，只是不该提的少年的确聪明地只字未提。
但降谷零却从对方的解释里捕捉到另一个字眼。
“……朋友？”咬着这个词，似是被气笑了。
那只原本圈在腰侧的手臂毫不客气向上，搭在肩膀上。
松田伊夏瞬间一滞。
和之前的感觉不同。他和别人走在一起时，不过是被包围、环绕。
但是现在，那只手漫不经心地搭在肩上。
就让他有种自己正在被笼罩、被包裹的错觉。好似整个人都陷在对方投来的阴影之下。
声音落在耳边：“没有朋友会借着点烟故意用指腹去摸你的嘴唇。”
好像被遏制了呼吸。
在小巷里时，他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的手指落在唇上，但是现在，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
烫意却愈发明显。
手指微顿，余下四指虚罩在脸边，指腹带着些力气按在下唇。
松田伊夏下意识想逃，往后缩着，却忘记自己本身就已被搂着肩膀的姿势半环抱着。
反倒更深地把自己镶嵌在对方怀里。
手有些无措地去拉男人的手臂，睫毛都发着颤：“唔……zero？”
只要垂眸看去就能将所有景象尽收眼底。
随着说话不安颤动着的睫毛，柔软的下唇被抵住，下方略压出更加明显的弧度。
距离之下，任何一点细节都无处遁形。
能感觉到他瞬间紧绷的身体，变换的呼吸声，随着本能泛起的恐惧。
源于来自本性中的劣根，看着对方强压下心里的害怕，竭力佯装出正常的模样。
很难不激起更加恶劣的想法。
他也是人，甚至也是男人，怎么会不明白那些人举动里包含着的意图。
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加气恼。
“你根本不是在和朋友出去玩。”降谷零的声音压着火，“而是把自己送到一群不知道底细心思的人身上，我平时教你的东西全都被根烟给勾忘了？”
少年瞬间蜷缩了一下身体。
但是对方不再如同方才一样保持沉默，他反倒放松下来一点，将双腿也放在沙发上。
这一下反而彻底将自己全数塞在了金发男人的怀里，像是所属物一样镶嵌在张开的臂弯之间。
下唇还被指腹摩挲着，张嘴间瞬间染上湿润。
金发男人动作微僵，将手指落下。
“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我觉得人都挺好的……”他弱弱地反驳，“而且当时不是……好奇嘛。他们说里面有爆珠，是水果味的。”
降谷零忍不住磨牙：“然后呢，听见这几句话就上钩了？你怎么知道他们从哪里买来的烟，又怎么知道没往里面加其他东西？”
“就算没有这些，你刚十八岁就开始学这种东西，每年有多少人死于肺癌你没看过？”
松田伊夏撇嘴。每次对方生气给他摆事实讲证据的环节里，他都要撇嘴。
但是只一会儿表情就收了回来。
“错了，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更近地贴过去，把头拱在脖颈撒娇，“而且，你又不让我接触，肯定会好奇啊。如果你带我看看我不也就不用找别人了吗？”
降谷零也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倒打一耙。
他扬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欺身压坐在腿上。
不管不顾地捧着对方脸，张开嘴吹了吹：“你闻，是不是有水果味。他们说有我才想试试的，要是你早告诉我这些，每次有问必答，肯定我就不出去了。”
降谷零忍不住抿嘴。
他下意识别开脸，躲开对方靠近到几乎要贴上的嘴唇，伸手钳住少年的腰肢，将其移远了些。
“没有，就是普通的烟味。不好闻。”
实际上的确有薄荷的味道，还混着蓝莓的香气。夹杂着比身上更浓的烟草味。
“你仔细闻闻！”对方立刻撇嘴。
他就是这样，从原本拘束到回家后会一直躲在一个地方直到有人喊他才会出现，变成了现在抓住一点机会就要得寸进尺的样子。
原本的拘谨胆怯在短短几年被人养成肆意妄为。
但离得太近了。
和小时候偶尔坐在他腿上时截然不同，是完全的，毫无保留的贴近。
降谷零一只手扶着他的后背，防止人摔下去，面上是种半纵容半严肃的神情：“松田伊夏，你今年都十八岁了。”
他被对方时至今日还过于亲昵的举动弄得无奈又头疼，双手镶在腰侧，将人轻松地捞起来了一点。
“好好坐着，没规矩。”
松田伊夏立刻给了他一个不高兴的表情，和在外面面对同龄人的神色截然不同，显出几分幼稚。
“你还没有仔细闻呢。”
“别转移话题。”降谷零道，在少年脸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刚才的账我还没有和你算呢。”
对方立刻道：“我都道过歉了！你看——”
掏出手机，摆放到那人面前，利落地找出了那几个人的联系方式。
但是眼珠微转，迟迟没有按下删除键，而是道：“但是以后你得带我去多见识一下，我已经可以进酒吧了，但是你一直不让我去。”
莫名其妙成为了一切事情罪魁祸首的家伙又开始头疼。
但对方说的的确没错，他带着一起去至少能保证安全，而且见识过几次也不至于被别人随便吹几句哪里好玩就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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