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刚刚所说的“伤亡惨重”中的亡,指的就是那过于年轻气盛的剑士。
由于周序的身份限制,即使他是目前鬼杀队内现存的唯一一个曾经“击杀”过上弦鬼的柱,依旧没有被派出和那位突如其来的上弦鬼战斗,而是面对着一众伤痕累累的剑士们面无表情。
周围的医疗屋队员忙前忙后,一个个急急忙忙但乱中有序的运送着伤员,站在道路中央的周序盯着那些受伤的身影,其中不乏有熟面孔,但更多的还是不相识的家伙。
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都身受重伤,就算被魔力救回一条命,也只能和鬼杀队告别,更有甚者会短寿。
在这种时候,周序虽然说不出“你们为什么要和上弦鬼硬碰硬”这样的话,但他可以做到另一件事。
毫不犹豫的转身,和面前浑身染血的风柱面对面相视——正是因为风柱在不远处,他的这些队员们才会如此胆大妄为,但也正是因为他在附近,这些为数不多的剑士才能带着一口气回来。
下一刻,在周围其他队员的惊呼和慌乱声音中,周序毫不犹豫的一把拎起一向嚣张张扬的风柱的衣领,猛地将他从地面上扯了起来。
这时候看出周序一米八几身高的优势了,虽然风柱平时大大咧咧,但或许是时代局限,他不过刚刚一米七的身高,就这么被周序一手从地面上提了起来——
“……”悬空的风柱默不作声,他身后其他没有出任务的队员惊慌失措,看着面无表情的光柱大人,以及他们因为浑身是血所以看不清表情的风柱大人,一个个表情犹豫又不忍。
最终,站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义次一瘸一拐的靠近,拉了拉脸上罕见的没了笑容的周序的衣角,轻声道:
“周序。”
他的呼唤声落地,周序表情不变,眼角的肌肉缓缓抽动了一下,忽然松了手。
“啪嗒”一声,在周围队员的惊呼声中,刚刚被周序这么提起来的风柱忽然倒地,因为满脸是血的缘故,竟然没被人发现早已经昏迷。
满脸无语的周序无言以对,旁边的炎柱义次下意识伸手去捞,却捞了个空,惊愕的转过头来,明晰周序呼吸法的奇妙和无法理解之处,他表情无奈:
“……他还是个伤员。”
周序:和我有个屁的关系。
刚刚拎起来就感觉到了,这家伙是拿我的手当什么可以倚靠着睡觉的床了吧。
难道你们以为这家伙真的会因为莽撞的行为感到愧疚、因而乖乖被我拎起来等着挨揍吗?木着脸看着周围惊慌失措围上来的人,周序挠了挠额头,在众人小心翼翼的目光下试探性抬手摆了摆。
下一刻,他看到面前的其他人惊喜的凑上来,一把将地面上的风柱托起来送进医疗屋。
——我是什么鬼杀队恶霸吗?!
不经过我的同意难道不能治?!
知道其他队员是明白只要还有一口气、被送进医疗屋里自己就能救回来,此刻害怕自己迁怒他们,周序还是气的一口气没上来。
他环顾四周,寻找可以出气的通道,一脚踢了一下旁边这位在这次变故之前还能勉强被称之为伤员、现在在一众比他更严重的血人中央再“健康”无比的义次:
“去,帮忙去!”
“?!”义次瞪了瞪眼睛,敢怒不敢言的拄着拐杖转身气呼呼的去帮忙了。
没多久后,周序再度从里间走出来,脸上多了些许疲惫的神色。
他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空,疑惑的看向身边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的义次:
“居然还没天亮吗。”
刚刚在里面忙的像个转来转去的陀螺,我感觉一辈子都快过去了。
旁边的义次瞟了他一眼,露出一抹笑容:
“已经一天一夜过去了。”
周序擦汗的动作一顿,木着脸和笑吟吟的义次对视,随后无语的揣起手帕来:
“我真是欠鬼杀队的。”
“要怪怪炼狱老师,是他把你拉进来的。”
义次如今已经能相当淡定的说出这种话了,看来人老了真的会改变很多,周序斜了一眼他,愈发觉得对方不再是当初跟在炼狱胜次郎身后,不允许任何人诋毁老师的那个小豆丁了。
“行吧。”
他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随手拿起挂在门口刚刚太忙嫌热脱掉的羽织,一边利落的穿上,一边在义次眉心一跳的注视下顺手提起被靠在庭院柱子边缘的金色日轮刀,大步就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虽然没见过自己重伤那次周序的表现,但是冥冥之中的预感告诉义次,眼下的情况相当不妙,如果自己只是这么看着,他很快就会被主公用失望的眼神注视着——
已经畅想到那种地步的义次猛然间打了个冷颤,连忙踉跄着向前冲刺了一步:
“周序!!”
“安?”发出一声不耐烦的鼻音,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周序皱眉转头。
此时满脸焦急的义次已经无暇顾忌周序的口音了,他踉踉跄跄的上前,明明腿伤但还要艰难的靠近周序的动作竟然显得有些滑稽的可怜。
周序绷着脸,道德和笑点斗争,最终前者胜利,伸出手来制止他继续艰难的动作:“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你去哪儿。”义次不安发问道。
周序奇怪的转头,指了指天空:“义次。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时候。”
“……夜晚。”义次表情更加惴惴不安。
面前的周序眨了眨眼,随后自然的放下手:“对。夜晚。那现在是什么时候?”
“……”义次深吸一口气,像是脑海中天人交战许久,最终无力的低下头:
“恶鬼活动的时……”
“对啊,就是睡觉的时候了啊。”
两道语气一高一低的声音重合。
静。
睁大眼睛的周序惊讶,木着脸抬头的义次呆滞。
几秒钟后,义次的眼角抽动着,看着面前上一秒还理所当然的表示“要去睡觉”的某位光柱大人满脸坚定,举起了手里的日轮刀:
“没错,我就是要去和上弦鬼战斗……”
“胡说啊!你这家伙分明就是要去睡觉啊!!”
忍无可忍的义次大喊出声,无语情绪的声波朝着周序的面门袭来,他鬓角的头发被冲击的微微向后飘,眼睛闭了闭又睁开,小心翼翼的看着不知为何气急败坏的义次:
“难道义次完全不用睡觉的吗?”
义次嘴角一抽,已经无数次听到周序见到自己重伤后毫不犹豫的直接冲出鬼杀队去斩杀上弦鬼的事迹,原本感动不已的他此刻按了按眉心。
……难道他要庆幸,幸好自己拖到了白天,那时候周序不困?
他无语又有几分好笑的看着眼前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周序,无声的叹息一声:
“周序,你还真是天生就当不了鬼。”
忽然被触及到敏感话题,周序脸上的表情一僵,下意识抬眼看向他:“……为什么?”
“因为如果鬼像你一样晚上困的要死,早就饿死了。”义次无感情道。
原本以为对方察觉到了什么的周序:……哦。
莫名其妙被义次怼了的周序闷闷不乐,而义次也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虽然腿脚不便了,依旧如几十年前一样勾着周序的肩膀,和他并排走出医疗屋。
两道身影在月亮的照射下,身后的影子逐渐拉长,二人之间的聊天声隐隐约约:
“对了,周序,明天要是有人问起,你为什么没去因为风柱身上的伤找上弦鬼复仇,你就说被我拦下来了。”义次的声音淡定。
“为啥。”周序的声音依旧气人。
“别问,别解释,别回答。”
“哦。”
“——但我真的是累了一天有点困……”
“都让你别解释了!!”
二人的身影吵吵闹闹的离开,医疗屋一片安静,里面的队员无论白天被送进来时受了怎样重的伤,此刻都一个个安然无恙的躺在病床上,发出轻缓的呼吸声。
除了在黑暗中依旧睁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沉思的风柱。
他开始思考,自己当初对队员们下达的“见到鬼,无论是普通鬼还是十二鬼月都不许退缩”的命令到底是对是错。
然而,隔着一道天花板,无人注意到的医疗木屋的屋顶上,夜色下,一道有着七彩的眼眸,头顶像淋过血一样带着怪异之美的身影正坐在上面,身上被月光照亮,眺望着不远处一同离开的两个鬼杀队的柱的背影。
目光在那个不认识的高大男人身上移开,童磨的脸没有动,眼珠骨碌碌的转动了一下,定定的落在那边笑容开朗肆意、不知道被身边的人说的什么话逗笑了的熟悉身影上。
回忆起当初对方面色冷漠的站在无限城楼上,拔出那闪耀着让人发自内心恐惧的金光的日轮刀,气势磅礴的从上层直接斩击而下、瞬间将他们面前的地面斩出一道巨大的沟壑的画面,童磨放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捻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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