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也许是因为以前的搭档情吧,太宰治在他面前偶尔会流露出一些「真实」的情绪,那些真实充斥着黑沉到地狱般的抑郁和压抑到极致的疯狂,以及想要不顾一切的自毁欲。
正是这些被中也捕捉到的恶劣情绪,才让他确定自己的猜想没有错——太宰治是被不能拒绝的存在反复嘱咐过。所以才勉强照顾好自己的,不然仅凭太宰治绝对会可劲糟蹋自己的身体。
这个人是谁,显然除了太宰治没有一个人知道,凭着过硬的职业素养,中原中也隐晦地询问过这是否会给首领带来伤害,当时太宰治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轻飘飘的嗓音像是在咏叹着什么:“伤害我吗……这种说法可太失礼了,那位带给我的说不定是死亡呢。”黑发青年轻笑两声,听不出什么情绪,下一秒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说:“不会有事的,这不需要中也你关注。”
好吧,确实有这么个人,但中也连性别都没问出来。
中原中也早就习惯了首领的阴晴不定。但还是被恶心到了,愈发觉得太宰治活得不像个人,这事被他默默放在心里,之后没有再提出来过。
寂静无声的空间里,时间的流逝变得不可感知,中原中也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于是尽职尽责地来首领室充当雕像。
保持一个姿势站的久了,思绪难免有跑偏的时候,橘发青年目光定在地毯繁复的花纹上,心里琢磨着日子,然后恍然想起明天是首领22岁的生日。
正这么想着,坐在书桌后连呼吸都微不可闻的首领开口了:“中也,我明天要出去一趟。”
中也收敛心神,俯身行礼:“是,boss,请问具体是什么时间,属下好做出行安排。”
“不需要随从哦,”太宰治声线平静,“我明天要自己出去。”
“独自出行对于您来说过于危险,如果是不想有人跟随,那么请允许属下在暗处保护您。”中也皱了皱眉,不懂太宰治想要做什么。
“我说了,不需要哦,”太宰治静静地笑了,背景像有黑百合盛开,“我知道中也因为没当成我的狗狗这么多年一直在遗憾,不过明天我确实只想自己一个人呢,就麻烦中也不要那么黏人了怎么样?”
“我知道了。”中原中也额角青筋暴起,脚下的地砖发出轻微的「咯嘣」声,他强忍着把太宰治扒下来暴打一顿的冲动,脑内自动播放打宰108式,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那么现在去财务处报备一下地砖的维修费吧,就从中也的工资里扣好了。”太宰治不动声色地又插上一把刀。
中原中也,理智崩断。
橘发青年的发丝无风自动,冷笑一声足下红光一闪,地砖彻底裂开:“既然要维修,那干脆裂的更彻底一些好了。”说完怒气蓬勃地推门而出,门关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见人走了,太宰治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脖子上垂挂着的红围巾在空中划过弧度。
面色寡淡的青年指尖拂过「书」的封面,讷讷自语:“明天能不能见面呢?”
结果说着明天才出门的太宰治,在当天晚上就光明正大地溜了出去,目的地——lupin酒吧。
……
“不要叫我织田作,我可不想让我的敌人这样称呼自己。”*
太宰治走在回去的路上,回想起刚刚织田作说的话。虽说早有预料但终究是带着微薄的期望去的,结果果然没有预料外的情况发生。
稍微有点,想要落泪啊。
双手揣进黑色大衣的口袋里,太宰脸上是刻量好弧度的笑容,看得出他心里正在下雨的人,没有一个在身边。
“律子,你什么时候来嘛……”宛如撒娇的嘟囔融入夜色,连同脆弱一并吞没。
安静了没多久,太宰突然处于一种不正常的亢奋中,他哼着自创的歌曲,步伐变得蹦蹦跳跳的,没看时间却精确地报时:“啦-啦啦-还有三小时零六分-律子就要出现啦——”
“律子呀律子,你会带给我什么呢-是新生-还是死亡——”
青年黑色的衣角转入巷口,寻不到踪迹了。
……
太宰治悄无声息地回到首领室,没惊动任何一个人。
洗浴时没把制住,差点放任自己溺死在浴缸,想到过了零点也许就有律子的消息,太宰治又像一条濒死的鱼般挣扎起来,趴扶在浴缸边喘气。
湿发黏在脸颊上,鸢色的眼眸流露出粘稠的虚无,裸露出来的苍白皮肤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疤,腰身劲瘦,附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半身露出水面的青年沾染着靠近死亡边缘的气息,像一只生长在黑暗中的海妖,让人不禁遐想水面下是否蛰伏着迤逦的鱼尾。
太宰半阖着眼,气喘顺后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了,宛如一具尸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浴缸里的水渐渐变凉。
“太宰,水凉了就别泡啦,要是感冒就不能吃螃蟹了哦。”清爽的女声响起。
太宰闭上眼将头搁在手臂上,嘴角浅浅勾起:“我知道啦,律子总是像妈妈一样呢。”
“不准说我像妈妈!”律子不太高兴地瘪嘴,举起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好哦——”太宰这么应着,从浴缸里起身穿衣。
律子不说话了。
浴室里从始至终都没有第二个人。
青年习以为常,胡乱擦了下头发就躺在床上,等待最后的时刻到来。
“嘀嗒”
指针移动着。
“嘀嗒”
...
“嗒”一声轻响,钟表上的三根指针重叠,太宰治独自一人迎来他的22岁。
青年的动作几乎与时钟的声响重合,他拿起手机按亮屏幕,属于日向律子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地跳出,那层阻拦着他的屏障终于在22岁这天消失了。
#新星作家日向律子的签售会将于明天在横滨举行#
太宰治双手捧着手机,紧盯着最新接收到的消息,眼眸中迸发出令人目眩的光彩。
在生与死交际的这天,高天原的神明降下审判,宣告太宰治重获新生。
第16章
醒过来的时候头一突一突的痛,我迟钝地眨了眨眼,一下子没能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终于醒了,你也太能睡了吧。”
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侧过头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下意识挣扎后发现自己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椅子上。
前不久才见过的收银员笑着说:“抱歉,绑的有点紧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清河水介。”
“……”我看着对方隐约透着疯狂的眼神,低低地咳了几声,问他:“能给我倒杯水吗?”
清河水介愣了一下,还真的去饮水机拿了个一次性纸杯接了杯水,把杯子举在我的面前,我凑过去喝了几口,感觉干涩的嗓子舒服了一些。
他盯我看了半晌,语气古怪:“果然,你和我一样呢。”
我看着他脸上病态的笑容,沉默:谁要和你这个变态一样。
“我睡了多久?”我试探地问。
清河水介耸耸肩,答到:“直接睡到天亮了呢,药效明明只有三小时,”他又笑了,“说真的,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泼水了。”
我假笑:“那还真是谢谢你啊。”傻逼。
“呵呵,不用谢,”他露出一个不枉多让的假笑,“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小姐拼命找话题很累吧?”
“...”
我紧张地攥住了被反绑在椅背后的手,摸到一手的冷汗。
清河水介自顾自地说:“我见到小姐的第一面,心脏就痛到要爆炸了,这还是人生中第一次呢。”
他笑笑:“小姐的症状就是鼻子出血吧。”
话说到这份上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面前的人显然和我一样,有着能感知恶意的能力。
清河水介还在步步紧逼:“小姐知道我接下来会做什么吗?”
我明白他是在问我是否知道表象背后预示的行为,为了拖延时间,我很诚恳地作答了:“不太清楚,你方便说一下吗?”
参考量太少,我确实不清楚对方会做什么。
绑架倒还能说一句小有经验,但人生中的几次绑架都因为初始的反应不够强烈,导致我一开始就预知情况严重不到哪去——最糟糕的一次也不过是手臂骨折——最后都被及时营救了。
当下的情况完全超出预期,要不是多年的经验赋予我强大的承受能力,现在估计已经害怕到哭出来了。
“当然可以啊,弄明白能力的原理之后,我的应对措施永远只有一个哦。”
清河水介已经完全不掩饰自身的疯狂了,他发出一连串神经质的笑声,双手像铁钳似的钳住我的肩膀,脸凑得极近:“那就是——杀了他们——”
“?!”我惊怒地瞪大双眼,牙齿死死地咬着舌头保持理智,逼迫自己把脏话憋回去。
无法理解,也不需要理解,只需要记住清河水介是比任何人都需要下地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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