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一个星期前,我就只身前往武装侦探社下了个委托,委托的内容是「确保太宰能在无知的情况下被求婚」。这一点单凭我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是以听从织田的建议来找外援了。
当时织田是这么说的:“应该是乱步先生会感兴趣的委托,最近侦探社很闲,乱步先生快发霉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任务对象的特殊性,侦探社的各位激烈地讨论了许久,最后还是乱步先生一锤定音接下了委托。
黑发的名侦探无视了其他社员的阻拦,兴致勃勃地弹了下帽檐,说着什么「若合我意,一切皆好」,哈哈大笑地保证只要按照他的指示操作,太宰就绝对不清楚我到底什么时候会求婚。
目的顺利达成,我连忙高兴地道谢,问他需要多少委托费。
我已经做好了把存款掏空大半的准备,结果乱步先生说:“完成这个委托其实也帮助了侦探社的发展啦。所以委托费就给两本有日向小姐亲笔签名的《虚度日》,外加一个、不,两个星期的粗点心供应!”
后来我才知道武装侦探社包括社长在内竟然都挺喜欢《虚度日》的,怀着受宠若惊的心情,我干脆给侦探社的每个人都签了一本,拜托织田一起扛了回去。
至于粗点心,我问过乱步先生如果我每天都来侦探社送点心,会不会被太宰发现。
“他早就知道了啊,”乱步先生这么说时,嘴里还嚼着我刚买来的点心,“重点是不让他知道具体是哪一天。”
我惊了:“什么?太宰已经知道了?!”
乱步先生的眼睛一直都是眯着的,却具备与普通人相比成倍的洞穿力,他就这么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说:“因为他在你身上放了监听器啊,黑手党嘛——哼——”他莫名笑了一声,嘴角弯弯。
“哦,这样。”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尴尬地掐手指。
监听器这点我确实没想到,还以为最多是定位器。但是知道了以后又觉得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太宰的职业还挺特殊的,监听器也好定位器也罢,都是保护我的一种手段吧?
话又说回来,这不是我第一次被放监听器了。很久以前有一个女生也在我身上放了监听器,说因为想知道我喜欢什么,结果最后我们也没做成朋友,她说了一些我不能理解的话就自顾自离开了,只留下从头到尾都搞不清楚状况的我。
乱步先生疑惑的「嗯」了一声,接着竟然睁开了眼睛,眼眸是十分美丽的翡翠绿,他切实地看着我,咋舌道:“呜啊,真是恐怖的人生经历啊,这种程度都无所谓吗?”
“怪不得能这么快接受港口mafia的首领,这大概就是俗话说的什么锅配什么盖吧!”
我:这应该,不是在夸我吧……
那天回到家,是太宰给我开的门,我说了句「我回来了」就忙着做自己的事,结果他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我,我走去哪就跟到哪。
搞得我停下手里的活,奇怪地问:“太宰没事做吗?”怎么一直跟着我。
太宰噎了一下,脸上的绷带在家时都是拆下来的,一双蛊惑人心的鸢眼此时却只剩下了慌乱,他干巴巴地说:“我知道错了律子,以后不会了。”
“?”我迷茫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你在说监听器?这倒是提醒我了。”
他的笑容似乎僵硬了一瞬,马上变得更加温柔,却让我觉得像一张嵌在他脸上的假面:“律子想说什么呢?”
总觉得今天的太宰怪怪的...
我不明所以,接着说:“你把监听器放哪了?这段时间不要放哦。”
说着我就原地转了一圈,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催促道:“快点拿走啦。”
“什么?”太宰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瞳孔都微微颤抖着,手指神经质地点着下巴,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般喃喃自语,“这个反应...是谁?相原里奈?纪里麻间?安藤纪子?还是?”
带着异常尖锐的情绪,但并不是对着我,而是另外的某个人。
黑发青年口中吐出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人名,我有些惊讶,但是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太宰的状态很不对劲,这一个多月足以让我看清他的敏感多疑,时不时就会像现在这样陷入某种情绪无法自拔。
解决方法当然也被我摸索出来了,只要——
我捧住太宰的脸,直视那双充满了混沌情绪的眼眸,对他说:“看着我,太宰,别怕。”
“我就在这,哪都没去。”
“...”
太宰空茫的瞳孔重新聚焦,像是要看到我眼睛的最深处,他慢慢冷静下来,握住我的手问:“律酱还记得那个人是谁吗?第一次监听你的人。”
果然是因为这个。
我迅速道:“忘记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太宰的手顺着我的胳膊一点点摩挲过来。直到把我抱在怀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似乎已经恢复正常,温柔的对我说:“律子要记住哦,装监听器并不是正常的社交行为。要是以后发现有人这么对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本来还挺淡定的,听他这么说顿时没绷住,吐槽道:“这真的不是在说你自己吗,那我要是说现在确实有这么个人,名字叫「太宰治」,你又要怎么做?”
本以为太宰会插科打诨装作无事发生。但他沉默了一下后更加地抱紧我,低声说:“太宰治是错的、我是错的,律子。”
“总是依赖着律子的照顾,沉浸在自己糟糕的情绪里,明明律子也在不安,我却没能成为你的依靠——以后再也不会了,对不起。”
“...”我呆住了。
太宰的话让我刻意隐藏的情绪浮出水面,紧接着难过和委屈莫名其妙地涌了上来,几乎要把我淹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越来越看不懂表情和话语背后的含义,偏偏又总是遇到擅自想要挤进我的生活,却在发现我无法回应情感后自顾自离开的人,只留下我茫然地站在原地,被动地接受一句句他人对我的评价。
「你根本什么也不懂」,「和你相处简直是在浪费我的感情」,「你是故意的吧,装聋作哑看我笑话吗」...诸如此类。有时候我也会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差劲。不然世界为什么会拒绝我,以至于在他人和我之间设下如此厚重的壁垒?
所以一回到家我就拼命的找事做,下意识回避这个问题——我在害怕,害怕太宰也和那些人一样,私自认定我不能解读情感后就干脆不解释,或者随便说点什么糊弄过去。因为这样是最省事的,因为他们觉得我不需要。
“哼,”我把脸埋在他怀里,闭上眼试图把泪水藏进眼眶,“看你表现吧,然后我再决定要不要原谅你。”
头发被轻轻地用手顺着,太宰在我耳边笑着承诺:“那我可一定要加倍努力。”
*
回忆结束,总之,今天是我去侦探社取戒指的日子。
“太宰,我出门了。”我拿了把伞,外面下雨了。
太宰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去办公室处理公务,而是赖在家里,直到现在还穿着睡衣躺在床上。
听我这么说,他在床上滚了一圈,把被子团在一起抱在怀里,对我说:“什么!我今天难得休息欸,律酱难道不应该在家陪着我吗?好过分——”尾音拖着长长的,女子力怼了我一脑门。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反正都耽搁这么多天了,再晚一天也没什么。于是我作势放下雨伞,说:“那我们今天在家看电影怎么样?”
“也不是今天吗?”他低声嘟哝了句什么,我没听清。
在我狐疑的眼神下,太宰抱着被子又滚了回去,用后背对着我大声说:“律子有事就去做吧,趁我反悔前快点走啦!”
“行吧,那我走了。”这人的体贴怎么总是用在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啊。
穿过淅沥的雨幕,我来到侦探社,取走了存放在这的戒指。
“这次多亏了乱步先生,”我把路上买的点心放在乱步先生的办公桌上,“真的瞒过了太宰欸!”
乱步先生欢呼一声拿起点心袋,摆摆手说:“不用谢啦,和港口mafia的首领交锋也算有趣,本名侦探可没吃亏。”
我抿嘴笑了一下,再次道谢后就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我时不时就去摸放在口袋里的盒子,心脏因为紧张和激动砰砰直跳。想着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太宰看出来,干脆把盒子丢掉,这么一来戒指放在衣服内袋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我也能够做到忽视它了。
到大楼时雨正好停下,我关伞先回了趟家,洗了个澡换掉被雨水飘湿的衣服。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化个妆,但怕被太宰察觉所以还是算了,事到如今我可不想功亏一篑。
也不知道太宰现在在做什么,负责在暗处保护我的中岛君这几天出差了,少了能够询问的对象,是以我思考了一会,决定直接去找太宰——越是掩饰在他眼里暴露得反而越快,正大光明的话他说不定自己瞎想就想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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