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鸢色眼眸里闪烁着玩味的光芒,像在欣赏一场有趣的戏剧,对周围的血腥与狼狈视若无睹。
中原中也双手插在兜里,帽檐下的蓝色眼眸冷冽如冰,那些试图反抗的禅院家弟子,大多都败在了他的重力之下,此刻正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此时他维持着这压制全场的重力场,对他而言似乎毫不费力。
荧的目光淡淡扫过下方那些或恐惧、或怨恨、或麻木的脸。
“从今天起,禅院由我接管。”少女的嗓音依旧甜蜜带笑,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在死寂的大堂中炸响。
话音刚落,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怒吼:“你不配!”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禅院扇被中原中也的重力死死地压在地上,膝盖深陷进石板里,骨头几乎要碎裂。他抬起头,双目赤红,头发凌乱,额角青筋暴起,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愤怒与屈辱,口不择言地怒骂道:“你不过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混淆了禅院家高贵血脉的杂种!一个女人!也配坐上家主之位?!恬不知耻!禅院家就算死绝了,也轮不到你这个杂种……”
中原中也眉头猛地皱起,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他周身的重力瞬间增强,禅院扇发出一声惨叫,胸口如同被巨石压住,几乎要窒息。
中原中也迈开脚步,朝着禅院扇走去,拳头紧握,显然是打算亲手掐断他的脖子,让他彻底闭嘴。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一道冰冷的寒光,如同毒蛇出洞,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高座之上疾射而下!
“噗嗤!”
“啊——!”
利刃入肉的闷响,伴随着禅院扇陡然拔高、扭曲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同时响起。
只见一柄造型精致、却闪烁着不详寒光的匕首,精准无比地、深深地钉入了禅院扇的双腿之间。
禅院扇发出凄厉到极致的惨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那极致的恐惧与疼痛让他几乎晕厥过去,却又被重力强行压制着无法动弹。
所有人的目光,都惊恐地追随着那道寒光的来源,只有中原中也一副毫不意外的表情。
“说话这么难听,可是会遭报应的哦~”
太宰治不知何时已经站直了身体,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仿佛人畜无害的、甚至带着点慵懒的笑容,但那双鸢色的眼眸里,却沉淀着比深渊更冷的黑暗。他轻轻松开把玩少女发丝的手,像一只灵巧的猫科动物,从高座之上一跃而下,落地无声。
周围的禅院家人吓得浑身发抖,纷纷低下头,不敢去看这血腥的一幕。有人甚至吓得瘫软在地,大小便失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与尿骚味。
他慢悠悠地走到因为剧痛和羞辱而浑身痉挛、涕泪横流的禅院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伸手,毫不客气地揪住对方的衣领,迫使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抬起,面对自己。
“呐,这位……大叔?”太宰治的声音温柔得像情人间的低语,笑容越发灿烂,却也越发令人毛骨悚然,“你话很多,也很吵哦。而且,词汇量贫乏得让人发笑。”
“我最近呢,刚好从一些古老的记载里,学到一种很有趣的手法。据说叫做'凌迟',可以把人身上的肉,非常均匀地片成一百八十份,在这个过程中,人还能保持着清醒,亲眼看着自己的血肉离开身体……”他的笑容依旧灿烂,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可说出的话却如同来自地狱的诅咒,让人心胆俱裂,“而且还能保证在割完之前,人还不会死哦~”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禅院扇的脸颊,触感冰冷而黏腻,带着鲜血的温度。
禅院扇的瞳孔剧烈收缩,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极致的恐惧让他几乎窒息,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狼狈不堪。
“你说,我要不要在你身上试试这种手法呢?” 太宰治的笑容愈发灿烂,眼神却愈发冰冷,“毕竟,像你这样满口杂种血统、傲慢无礼的老家伙,也该好好尝尝什么叫痛苦了。”
话音未落,太宰治的手腕猛地发力,将禅院扇的脑袋狠狠砸向地面。
“咚——”
一声闷响,沉重得让所有跪着的人都跟着心脏一缩。
禅院扇的后脑勺与坚硬的石板地面剧烈撞击,鲜血瞬间从他的额头和后脑勺渗出,瞬间渗开一大滩暗红色的血迹。他眼前一黑,意识险些涣散,因为过分的疼痛和冲击,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就在这时,太宰治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枪,毫不犹豫地塞进了禅院扇张开的嘴里。枪口顶着他的舌头,冰冷的金属触感让禅院扇浑身一僵,残存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眼中充满了绝望。
太宰治依旧笑眯眯的,手指扣在扳机上,语气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愉悦:“本来想让你多享受一会儿的,可是你刚才辱骂阿荧,真的让我很生气呢。”
他凑近禅院扇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如同魔鬼的低语:“既然你这么喜欢用嘴骂人,那不如就永远别再说话了吧。”
“砰!”
清脆的枪声在大堂内响起,打破了短暂的死寂。
子弹从禅院扇的舌头穿过,打穿了他的下巴,带着碎裂的血肉和牙齿,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禅院扇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喉咙里发出的“嗬嗬” 声,如同破风箱般嘶哑难听。
他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嘴巴里涌出大量的鲜血,染红了身前的地面。他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气音,眼神中充满了痛苦、恐惧和绝望。
中原中也皱起眉,嫌弃地往旁边走了几步,避免那血溅在他的皮鞋上。
太宰治嫌恶地用禅院扇的衣衫擦了擦枪口,收回手枪。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少年转头看向荧,脸上的冰冷瞬间褪去,重新换上温柔的笑容,语气带着一丝邀功般的得意。
“阿荧,你看,这样是不是安静多了~”
“嗯,的确变安静了呢。 ”
荧颔首,金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她伸手,示意太宰治回到自己身边。
太宰治快步走回宝座旁,重新靠在扶手上,手指再次缠绕起荧的长发。他扫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禅院扇,又看了看周围吓得瑟瑟发抖的禅院族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说起来,这种折磨人的精细活,我可不太擅长呢,还是红叶大姐或者那个黑心医生会更拿手一点。”
他的语气依旧轻快,可落在禅院族人的耳中,却如同来自深渊可怖的诅咒。他们终于明白,眼前的这对年轻男女,不仅仅是实力强大,心肠更是狠辣到了极点。那个黑发少年看似笑眯眯的,手段却比魔鬼还要残忍;那个金发少女则和过往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同,她此时正掌控着所有人的生死,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着他们这些蝼蚁。
“现在,对我刚刚的话,谁同意,谁反对。”金发少女的笑容如同精致可爱的洋娃娃,落在下面人的眼里却如同地狱索命的恶魔。
空气中陷入了窒息般的沉默。
就在这时,兰波的身影出现在大堂门口,他的身边带着两个瘦小的身影。
真希紧紧抱着真依,站在大堂门口,看着里面的景象,吓得浑身发抖。她看到了过往总是对她们肆意打骂,此时却如同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她的父亲,禅院扇。她也看到了周围匍匐在地、脸色惨白的主家成员,看到了气势强大的戴着帽子的橘发少年……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恐惧,可当她的目光落在荧身上时,却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第138章
她认识这个少女。
虽然只是在远远见过寥寥数次, 从未有过任何的言语交流,却足够让这个在尘埃里苟活的小女孩记住了荧的样子。
禅院真希现在还记得,那是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她拉着真依躲在廊柱的阴影里,远远地看见那个有着灿金色长发的少女独自一人坐在最高的那片屋顶上。她穿着一身简单的便服,双腿悬空,微微晃荡着,金色的瞳孔在阳光下像是融化的琥珀色蜜糖,懒洋洋地眯着,唇角含笑,仿佛一只餍足的猫在晒太阳。
那时候的荧, 身上并没有现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只有一种游离于世外的、淡淡的疏离和宁静。
还有一次,真希带着真依偷偷溜到后山的池塘边捡鹅卵石,远远就看见荧坐在柳树下钓鱼。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裙摆垂到草地上,被风吹得轻轻晃动。鱼竿很长,她握得很稳,半天都不动一下,像一尊精致的雕像。直到夕阳把水面染成橘红色,她也没钓上一条鱼,却依旧笑眯眯地收了竿,转身走进了暮色里,留下两个躲在树后的小女孩,对着她的背影好奇地张望。
最让真希记忆深刻的,是另一次。那时荧似乎刚进入咒术高专不久,难得回了一次禅院家。那天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暖橙,真希远远就看见荧站在那棵老槐树下,手里握着一柄漂亮而锋利的单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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