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州抬手摸了摸马耳他十字胸章上的玛丽安娜头像，轻轻点头，毫不客气地承认了萨科齐的说法，“当然。”
【长官好！（敬礼）】
【让我看看到底是谁还没有给法兰克长官敬礼？卫兵！快给他拖出去枪毙了！】
【法兰克长官，请问你什么时候举办面会啊？】
【说真的，看到某些球员也得到骑士胸章时，其实我是很不满的。真的，当时差点就直接骂起来了，萨科齐什么脑子，这些在世界杯上演习的球员也配拿到骑士胸章？但看到法兰克是军官勋章的时候——很好，我瞬间决定原谅这个糟糕的世界！】
【好好好，萨科齐你小子终于干了一点人事了！】
【法兰克好久不见！我终于见到活的，会动的你了啊！广告商呢？快点找法兰克！我要看他法兰克的广告！】
【前面萨科齐说发行纪念币，所以具体什么时候啊？我的钱包已经饥渴难耐了！】
……
……
授勋仪式结束后，萨科齐邀请门德斯和席州进行了私下会面。
“法兰克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球员。”萨科齐开口就是夸奖的话，“我看完了你在世界杯上所有的比赛，当时我就觉得也许这个世界上下一个球王属于法国。”
“我从来不说假话，我真心觉得法兰克他应该直接拿到指挥官勋章，但是那群人……”萨科齐摇摇头，十分遗憾：“你们懂的，他们非常注重资历。”
“不过别担心，我跟他们说了，都不用等到14年的世界杯，等到12年的欧洲杯，等法兰克再次带领我们法国队拿到欧洲杯冠军，那这个指挥官勋章就非常有可能了。”
“不过到时候我……”
“抱歉，萨科齐先生。”门德斯立即出声打断了萨科齐，“法兰克他……正在考虑退役。”
萨科齐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什么？退役？门德斯先生，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法兰克他今年才19岁，怎么能这么早就退役呢？”
门德斯垂下眼眸，表情哀伤，“他没有喝酒，11号比赛结束，坚持着参加完颁奖仪式后，法兰克他就倒在了更衣室，一直到昨天早上才醒。”
萨科齐眨眨眼睛，“这，是真的吗？”
门德斯轻轻叹了口气，“他说，他不想被别人知道他不行了，他不想因为他的事情占据媒体资源，他不想没有媒体去报道法国队赢得了世界杯冠军。”
“荣光应当属于法兰西，这是法兰克的原话。”
门德斯将席州干的事情十分完整地讲了一遍，坐在旁边的席州抬手捂住脸十分尴尬：不是，门德斯他说这个干嘛啊？
虽然他现在已经醒过来了，这些事情说不说都无所谓了，但……听门德斯这么讲，总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十分幼稚的蠢货？
他只是不想醒来的时候外面铺天盖地的新闻都是“法兰克死了”这种新闻，最最最关键的是，他当时没跟温格教练压根说什么“荣光属于法兰西”这种话吧？
萨科齐的眸光明灭不定，“是，更严重了吗？以后再也不能踢球了？”
“法兰克自己还想再踢，”门德斯轻轻摇了下头，“但我们这些做大人的实在受不了，看着他在球场上吐血，看着他躺在床上无知无绝的样子，心里就在想，要不就算了，到此为止吧，比起那些看不见的荣誉，还是生命更重要，不是吗？”
“那法兰克呢？”萨科齐偏头看向席州，“你怎么想？”
门德斯也偏过头看向席州，“没关系，你就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这件事我跟穆里尼奥还没跟你说，刚好总统聊起了这件事，你就趁机也说说自己想法吧。”
席州眼睛飞速眨巴了几下，低下头，将手伸进西装口袋，掐算。
掐算得到的结果让席州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一股腥甜也涌上喉间，法兰克抿紧嘴唇，抬头看向萨科齐。
“法兰克先生？你要说什么？我听着呢。”
席州从最上面的口袋里迅速掏出用来做装饰的方巾，捂住嘴巴“哇”地一声吐了一口鲜血：只有一口，可以说是非常小的反噬了。
“总统先生，”席州抬起头扬起一抹笑容，“我想踢球。”
萨科齐：！！！！
不，不是，你先把你嘴角的血擦干净再跟我说话啊啊啊！救命，快来人啊！法兰克你可千万不能嘎巴一下就死这里啊，你要是没了我这还没到任期就得被赶下台啊！
“门德斯，”萨科齐十分慌张地看向门德斯，“你，你别愣着啊，快，这种情况要怎么办？要吃药吗？还是要怎样？我这里什么都有，对，我现在就去叫医生。”
萨科齐立即站了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快叫医生过来，法兰克他又吐血了。”
挂断电话后，萨科齐看向一脸淡定地将自己口袋里的手帕递给席州让他擦干净嘴角后就没有其他动作的门德斯，额头青筋狂跳，“门德斯先生，这样就可以了吗？”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门德斯抬起头，露出一个十分疲惫且无力的笑容，“这些年，什么检查没有做过？什么办法没有想过？没用！”
“现在除了让他多放松不要给他太大压力外，我们也没别的办法。”
“所以我之前就说了，也许让法兰克他现在退役就是最好的办法。”
“总统先生，法兰克他自己说什么，‘我就算死也要死在球场上？’您听听这话！”门德斯摇摇头嘲讽一笑，“他还小，他敢这么说，我，你，难道我们真敢让他这么干吗？”
“对对对！”萨科齐用力点头，视线一直往席州脸上飘，“你说得有道理。”
一不小心，萨科齐同席州对上了视线。萨科齐心脏一紧，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总统先生，”席州站起来朝萨科齐的方向走了两步，“跟乌拉圭的比赛结束后，我就跟教练还有经纪人他们说了，我知道我身体不行，但我想着我最起码还要踢两年球的，我怎么能现在就退役呢？”
“我还年轻，我才19岁，吐一点血死不了的。”
萨科齐：！！！！
“不不不，法兰克，还是身体更重要。”萨科齐有些无助地伸出手，“你别站着了，先坐下，坐下。”
席州撇撇嘴坐了下来，萨科齐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虚汗，随后抬头盯着门口：该死的！这医生怎么还不来啊？
终于，在萨科齐度秒如年的默数中，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好几个医生提着他们的医疗箱快步走进了房间。
萨科齐立即起身同两人道别，一直走到自己的私人房间后才松了口气。
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后，萨科齐将秘书叫了进来。
“法国队的球员说，法兰克在颁奖仪式结束后没多久就晕倒了。后勤团队的人说那天原本是没要香槟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要了香槟。”
萨科齐抬头看向秘书，“所以？”
秘书肯定道：“没有撒谎。”
萨科齐的食指在桌上不停地敲击着，许久，终于开口，“可惜了。”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投下了一片阴影。
……
……
下午五点。
酒店房间。
门德斯坐在席州对面，抱着胳膊，表情看上去不怎么好。
不过这表情不是对着席州，而是对着萨科齐。
“当他们跟我商量说发行纪念币，卖掉的钱全都用来支持基础教育事业，但却不允许我派人监管资金，说是政府这边不方便让一个外国人负责资金监管时候，我就知道这里面有鬼。”
“果然，后面私下里就找我们，跟我们暗示只要合作就能拿到更高的勋位。法兰克，你以为欧洲杯是重点吗？不，2012年才是重点，他2012年就到任，支持率一直不高，这会儿正想尽办法提高自己的选民呢，刚好，你横空出世，这不就给了他希望？”
“世界杯比赛结束后，你都快在法国队人心中成神了，如果他成功拉拢到你，让你为他站台，那他的选票根本不用愁。”
席州接话，“但他不行，他人不行。”
门德斯笑着点头，“我就知道你看出来了，不然你不会那么说话。”
“没错，从我多年看人的经验来说，这人……”门德斯摇头，“就不说别的，单说他这支持率掉这么快就能说明很大的问题了。我现在都有点怀疑他当时上台的时候，那选票和支持率是真实的吗？”
“有很多欧洲小国的球员在退役后就会去竞选他们国家的总统，”门德斯伸手拍拍席州的肩膀，“如果你实在对政治感兴趣，等你退役之后可以自己去竞选，相信我，你的选票一定会很高。”
席州摆摆手，“谢谢你的提醒，但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没错，”门德斯点头，“我们不参与这个，以后如果没有必要最好也不要回法国了。”
“现在来说说退役的事情，”门德斯深吸一口气，“你之前说还想再踢两年，我当时跟穆里尼奥都同意了，但是，就你现在这状态，我们不敢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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