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生……时空……”
她轻声呢喃，似在咀嚼一个禁忌的梦。
阴影里，鬼魅声音低笑：
“教皇陛下，您也动心了吗？”
比比东垂眸，权杖点地，
所有墨屑瞬间化作飞灰。
“本皇，只需一柄好用的刀。”
“神名也好，恶魔也罢，”
“能劈开唐三的路，便值得。”
……
东偏殿屋顶。
苏灵躺在瓦面，指尖摩挲那只墨珠。
墨珠内，古籍竖瞳仍在转动，像被囚的笼中兽。
她张口，轻轻一咬——
咔哒，竖瞳碎成流光，被吞入口中。
“味道……像父神的警告。”
女孩望着银河，轻声笑：
“可我已经下凡啦。”
远处钟楼，第十二次钟鸣响起，
秘境开启的倒计时，归零。
莲影一闪，屋顶空无一人，
只剩月光，照在一朵悄然盛开的冰晶小花上——
花蕊里，刻着一行极细的小字：
“明日，请多指教，武魂殿。”
第7章 夜探供奉情微动
武魂城，子时三刻，雾色如纱。
秘境猎环的队伍已定于卯正出发，整个教皇山灯火通明，却安静得只剩风声。
东偏殿后墙，一道纤影贴着檐角滑落，赤足点地，连草叶都未惊动。
苏灵拢了拢被夜露沾湿的鬓发，指尖在虚空一划——
银丝成纹，凝成一枚半透明面具，覆住半张脸，只露一双银瞳。
“今晚的猎物，可不是魂兽。”
她轻声道，脚尖一点，化作一道无色的风，掠向山顶供奉殿。
……
供奉殿，建于悬崖之巅，常年积雪。
外廊，三十六尊天使像沉默矗立，羽翼结霜。
最高层，一盏冰灯未灭，灯下有人影。
光翎披雪色单衣，坐于栏沿，冰弓横在膝上，指尖摩挲弓弦。
弦上缠着一缕银丝——前日校场，从苏灵发尾摘下的那根。
少年眸底映着冰灯，像困在雪原的月。
“若她真是神界来者……”
“我这一箭，该指向她，还是指向神？”
心湖起伏，弓弦微鸣，震碎檐角冰挂。
忽有风掠过，带来极淡的莲香。
光翎指背一紧，冰弓瞬间满弦，箭尖指向黑暗。
“谁？”
雾影凝实，苏灵自月光里走出，银面具褪至下颌，露出一张带笑的小脸。
“我来还债。”
少年蹙眉：“什么债？”
女孩抬手，指尖拎着一只小小酒壶，壶身凝霜，却透出馥郁暖香。
“桂花酿，十年陈，”她晃了晃，“白日里你请我喝糖糕，我还你酒。”
光翎放下弓，声音却更冷：“供奉殿禁酒。”
苏灵眨眼：“所以，偷偷喝。”
她脚尖一点，坐上栏沿，与他并肩，双足悬空晃荡，下面便是千丈雪崖。
少年侧身，挡住风口，雪色披风被夜风扬起，像一面护旗。
酒壶递到唇边，光翎沉默片刻，终是接过，仰头抿下一口。
烈酒入喉，化作火线，他咳得眼尾发红。
苏灵笑得弯了腰，指尖一点，一朵冰晶莲在少年肩头绽放，替他化去酒气。
“小孩，不会喝就别逞强。”
光翎瞪她：“你比我还小。”
女孩耸肩，忽然伸手，去够他颈侧那条极细的银链——
链坠是一枚小小冰羽，供奉殿身份象征。
“借我看看。”
光翎没躲，任由她把冰羽握在掌心。
苏灵垂睫，一缕创生之力渗入，
羽纹深处，立刻浮出密密麻麻的禁锢符——
那是千道流亲手刻下的“忠誓”，若有叛逆，符碎人亡。
她指尖轻抚，符纹被暂时抚平，像睡着的蛇。
“疼吗？”她低声问。
少年怔住，半晌，摇头：“习惯了。”
苏灵忽然抬手，将冰羽链扣解开，戴到自己颈上。
光翎下意识抓住她手腕：“别闹，被师父发现——”
女孩俯身，唇贴在他耳廓，声音轻得像雪落：
“我替你疼一会儿，就一会儿。”
话音落，冰羽链在她颈间化作一缕银光，没入肌肤。
同一瞬，少年心口一轻，像有冰锁被暂时挪走。
光翎指尖颤了颤，猛地握住她肩膀：“还给我！”
苏灵却笑了，银瞳里映出他微慌的脸：“慌什么，明日秘境前，还你。”
她指尖在他心口一点，一朵小小冰莲烙进单衣，像封印，又像承诺。
“现在，它是我的了。”
少年喉结滚动，终究松开她，声音低哑：“别拿自己冒险。”
女孩晃腿，望向远处教皇山，语气随意：“我啊，最擅长把别人的冒险，变成自己的游戏。”
光翎顺着她目光看去，忽然道：“秘境里，若真有神界执法者降下，我会先动手。”
苏灵侧眸，等他下文。
少年转头，冰蓝眸子与她相对：“不是为武魂殿，是为我。”
夜风掠过，吹得冰灯晃了晃，灯影在两人之间摇曳，像一场无声的烟火。
苏灵轻笑一声，忽然凑近，在他唇角落下极轻的触碰——
比雪还软，比酒还烈。
“那就说定了，”
“若神要抓我，你先射神；”
“若我要灭世，你先射我。”
……
雪夜，三更。
苏灵原路返回，掠至东偏殿屋顶。
指尖一点，冰羽链重新凝形，她低头，在莲心烙下一行极细的字：
“忠誓暂解，期限——秘境归来。”
字成即隐，链化流光，飞向供奉殿。
女孩伸了个懒腰，赤足踩瓦，像踩碎一池月光。
“明日，要收第一枚魂环了。”
“该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呢？”
……
同一刻，供奉殿最高层。
千道流立于冰灯之下，掌中托着那枚刚飞回的冰羽链。
符纹完好，却多出一缕极淡的莲香。
老人抬眸，望向夜雾深处的教皇山，声音低不可闻：
“创生……已能解我供奉血誓？”
“这局棋，”
“看来要重新投了。”
冰灯被风吹灭，
度脚狩雪落无声，
像有人，悄悄挪动了棋盘的第一颗暗子。
第8章 圣女三试影藏锋
武魂城，卯时三刻，秘境启门前。
演武场中央，一座古铜拱门悬于半空，门内旋涡深紫，电弧跳跃，投下细碎光斑。
拱门两侧，三十六名红衣主教维持法阵，齐声低唱，魂力汇成光河，托起旋涡。
今日，为武魂殿新生代“秘境猎环”开启日——
亦是教皇亲许，为苏灵挑选第一魂环的“加冕日”。
高台御座，比比东凤眸低垂，权杖点地，一袭紫金长裙铺陈，如夜色盛开。
两侧供奉幻影浮现，千道流负手而立，目光穿过晨雾，落在那道纤影。
苏灵立于拱门之前，白衣换为教皇殿特赐的“银莲劲装”，腰束冰蓝软甲，赤足被薄靴包裹，足踝处，一缕银羽若隐若现。
光翎伴她右侧，少供奉披风猎猎，冰弓缩为半尺，悬于腰后，弓弦缠着她昨夜归还的冰羽链，链心多了一枚极细的莲纹，像封印，又像共生。
“秘境规则，再宣一次。”
红衣主教声音回荡：
“一、仅允魂尊以下进入，时限三昼夜；
二、不得互相残杀，违令者，封魂逐出；
三、猎环归属，各凭机缘，殿下只看结果。”
话音落，他抬手，一枚紫金令牌抛向旋涡。
轰——
旋涡扩张，露出内部苍莽古地，巨树接天，兽吼如潮。
黄金一代依次踏入，邪月经过苏灵身侧，脚步微顿，低笑：“次席，可别第一日就哭。”
焱胸口伤势未愈，脸色仍白，却目光炽热：“我会看着你猎环。”
胡列娜狐眸弯弯：“小妹妹，若撑不住，姐姐肩膀借你。”
苏灵礼貌颔首，声音轻软：“谢谢姐姐，我怕血，见一点就晕。”
说话间，她指尖却弹出一缕无色之丝，悄然缠住胡列娜尾指，又瞬间收回——
像偷到一缕狐香，备用。
光翎与她并肩，一步踏入旋涡。
……
秘境外圈，落点随机。
苏灵睁眼，已处一片月桂古林，树冠交织如穹，碎光洒落。
脚下落叶厚软，却掩不住暗处腥甜——
有魂兽血，新鲜，不超过三息。
她脚尖一点，跃上枝干，掌心莲纹浮现，化为薄如蝉翼的光镜，映照方圆十里。
镜中，东北三百丈，黄金一代焱与邪月正合围一头三千五百年“赤焰魔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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