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培养出来的警察，传递回来的消息无数，却没有一条真正用在捣毁组织上。
只要不是即刻危害公共安全的情报，公安的人都和没看到似的。
这也能算得上是警察？这也能算得上是在破坏组织吗？
第104章 成年人进路调查 03
好美原本相信, 想要对付恶人，就必须做到狠下心来。就算出现一些牺牲也是没办法的，只要结果够好就能挽回。
可现在，结果并没有变好。
那些被组织暗|杀的人, 被组织抢夺的财产, 本该拥有不一样人生的牺牲品, 能够值得总结吗？
这样的牺牲真的有意义吗？
用一句没有办法, 就真的能够让自己接受，被恶意浸染过的“好结果”？
好美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其中的违和感，他不舒服。但长期以来的顺从让他忽视了自己的感觉。
但身体是不会骗人的, 难过就是难过。
当他发现了总是被忽视的自己的声音时，之前所做的一切, 都像是个笑话。
不断妥协, 不断迷失自我。
为了得到政府的认可，舍不得那可悲的认同, 强迫自己完成不愿意的事情。并且天天给自己催眠, 这都是为了大家。
不可笑吗？
夏油一派，死屋之鼠，组织，都在不断变强大。
因为满足于现状的安全，所以不想大动干戈的政府，反而是在贷款未来的安全。
究竟是谁在危害民众, 好美已经分不清了。
他只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做出改变，那就是在助纣为虐。
好美已经厌烦嘴上假装帮组织做事, 却实际上就是在壮大组织的行为。
真正的潜伏，应该是想方设法削弱组织。
而不是为了保全自己卧底身份的安全, 所以不断替组织卖命。
或许从根本上，好美就不应该放弃自己的坚持。
从最开始他就不应该听从别人的意志，扭曲自己的想法。
不应该加入夏油一派，促成他们和组织的合作。
不应该同意加入组织，为他们干活。
不应该接受异能特务科的邀请，成为他们的一员，说什么为了守护城市。
不应该在侦探社觉醒异能力，搞得自己和傀儡一样。
不应该在上司的建议下，做什么狗屁偶像。
最初，他就错了。
心里想着要保护大家，让身边的人都能安全生活，可看看这几年自己所做的事情。
没有一件是有用的。
光有心，却不行动，纯纯的大骗子。
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有脸，站在公众面前做偶像的。
“零，你知道吗？在拿走宝石的那一刻，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好美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他阻挠组织得到宝石，组织的资金筹措确实被打击到了。
降谷零无话可说。
因为他很能理解好美，甚至他本能地为好美高兴。
在系统框架中待得太久，就连自我意识都要丧失的人，重新找回自我其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结果，并不应该用好美去犯罪作为代价。
过于残酷了。
“你要抓我吗？”好美问零。
降谷零当然不会，这样的想法一秒钟都没有出现在降谷零的脑海中。
但当好美问出来的时候，零犹豫了。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回答。
无论是作为公安警察，或者是好美的朋友，理论上他都不会想要压着好美去警局。
正如同好美说的那样，公安是能够接受一定程度上的违规的。
更何况还是好美，这样一个上面要求要特别关心照顾的人。
就算是把好美带过去，也无济于事，上面不会在意。
而作为好美的朋友，降谷零就更不可能做出这种“背叛”朋友的事情了。
好美明明是为了打乱组织的资金募集计划，这是件绝对正向的工作，不应该被惩罚。
只是，这样的隐瞒，对好美来说真的是一种保护吗？
降谷零犹豫了。
因为他看到好美现在的表情，是对规则的绝对失望，是对之前人生的极力否定。
就算好美对过去不满意，但那些确实发生过的事情，并不都是没有意义的。
拒绝那些，就是否认了迄今为止好美的一切。
就算不完美，那也是实实在在的好美，是绝对不可以被否认，被杀害的。
降谷零觉得，就算是为了过去那个好美，他也应该做些什么。
至少，他要告诉好美，他曾经执着过的规则，并不是没有意义的。
“我不会抓捕你。”降谷零说：“但我会把你做的事情，报告给上面。”
“按照现有的条例和法规，警察会对你做出应有的处置。”降谷零知道，上头很可能只是让好美写个检讨，甚至只是口头上说两句。
至少要让他知道，这套规则在降谷零这里是没有崩坏，依然存在的。
今天的降谷零，也是在曾经好美的期望下坚定到现在的。
他们是在共同的期望下，走上了相同的道路。
就算好美现在想要行走的方向和之前不一样，降谷零也不能背叛曾经的他们。
“诶？”好美也没想到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当听到零的决定之后，好美下意识抬起头，看向零。
两人的目光刚好对上。
零坚定的眼神，一下子，把好美从低落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就像是溺水的人，看到海面上突然出现的灯光。
哪怕再没有求生意志，也会想要伸手触摸。
“感觉零你没有什么变化真好。”好美最向往，也最喜欢的就是零一往无前的样子。
这样的零总是能够吸引到他的目光。
“变化不一定是坏事。”降谷零并不认为好美的改变是不好的，他只是比大多数人花费了更多时间去找到自己罢了。
人只有在不同的变化中，才能成长，才会长大。
被零稍微唤醒了一些理智，好美也发现自己有些陷进泥沼了。
“你没必要这样。”好美明白零的意思，只是无论怎样他都不打算再回到过去。
他之所以违抗政府的命令，就是已经受够了这一切。
“我已经打算辞职了。”
“那你有想过之后吗？”
零是看出来了，好美现在根本不想听从警察的命令。至于异能特务科那边，好美估计也不想靠近。
他现在谁的话都不想听。
这样无疑是危险的。
稍有不慎，就会被上面认为是危险分子，然后被清除。
降谷零不想要有一天站在和好美对立的那一面。
“没……”
刚刚说话还很有气势。一谈到将来或者是后果，好美就还是很弱气。
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想。
“但是我知道，现在不想做什么。”
“哦，那你不想做什么？”降谷零想听听好美的想法。
“把手头的工作做完之后，我不想再当偶像了。”好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从一开始他这个偶像的工作就是被安排的。
虽然拼尽全力做出一些成果很让好美高兴，能够让别人开心快乐也是好美一直以来的愿望。
但中间的过程，却让好美抗拒。
说实话，他不太喜欢站在人面前嘻嘻哈哈，对人际交往兴趣也不大。
“这也不错。”降谷零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真的很担心，好美突然说出什么他要去纠正世界，毁灭现有规则的话。
还好，还好，至少好美还没有什么混沌邪恶派系的代言人。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东西。”
“啊……”降谷零迟疑了瞬间，然后表示，只是一点点而已。
“我再怎么对公安失望，也不至于毁灭世界吧。”星川好美是亲眼见过夏油杰的疯狂的。
他时时刻刻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变成夏油杰那样。
“真该找面镜子，让你看看自己刚刚的脸。”
两分钟前，好美还满脸写的都是绝望，就连周围的空气，降谷零都觉得在颤动。
和那些大反派的气质有个百分之八十的相似。
“你放心，我永远不可能变成那样。”
话是这样说着，但当好美提交辞职报告的时候，他的脸色还是变得和咒灵一样扭曲。
不仅是因为紧张，更是因为好美现在看到警察的人，就有些心烦。
哪怕现在好美是在通过远程视频的形式，在和长官对话。
小田切敏郎是真的没有想到星川好美会辞职。
之前宝石的事情，上面完全没有追究他的意思，甚至还去安慰他了。
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需要我们给你加薪吗？还是说你想要什么别的特殊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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