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就不是什么咒术师了。”琴酒的子弹已经上膛。
好美不是第一次被木仓指着了，与之前的几次相比，好美现在很淡定。
更准确地说，他现在对自己有些失望。
都是他对情况的错误估计，导致了现在糟糕的结果。
反正他现在完全动不了，也没有办法干掉琴酒。
久违的，好美想选择摆烂：“你动手吧。”
好美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逃避现实，只要自己死了，他就能够回到过去任意一个时间点。
他可以改变任何自己不想看到的事实，就算是异能特务科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这不是主动使用异能力，而是被动发动的。
好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忍受各种不合理的规则，他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只能放弃思考了。
至少他还有能够逃避现实的地方，他可以回到过去。
“你快动手！”
好美彻底开摆的样子反倒吓了琴酒一跳，他这辈子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要求。
“不用你催。”
“不行！”贝尔摩得来到琴酒面前，“咒术师只能用咒力杀死，如果死于别的方式，他们会在死后变成咒灵。”
琴酒明显不在乎有咒灵来找他：“这个废物没有用，他不能成为组织的助力。”
活着的时候，没用的咒术师，想来死了之后也找不了麻烦。琴酒根本不怕好美的冤魂来找他。
“是BOSS的命令，他需要星川好美活着！”
只有这句话能让琴酒改变主意。
组织让琴酒和伏特加带好美一周，也算得上是一种测试。
而测试的结果，很明显。
好美不符合组织的期待。
琴酒这个组织的中流砥柱，他对好美已经不只是不满意了。琴酒现在恨不得把星川好美绑在地雷中炸上天。
面对BOSS的命令，琴酒没有办法反抗，“以后别让他出现在我面前。”
“放心，我会让波本把人带回去的。”贝尔摩得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她也知道，琴酒已经记恨上好美了。
如果好美再一次出现在琴酒面前，对方绝对要想尽一切办法要了好美的命。
好在，星川的表现实在是太菜了。
想来接下来一段时间，组织是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想要好美执行任务了。
最后还是降谷零出现，把身体不能自由活动的好美搬上了车。
——
好美虽然没有正眼看到降谷零的表情，但光凭降谷零周身散发出来的危险气质。好美就能感觉到，降谷零很生气。
也不知道是生谁的气。
不会是自己的吧？
自己果然是个干什么，什么不行的废柴。
好美回忆起加入组织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没有一件是能说得上成功的。
降谷零把好美带到公寓大门前，他始终一言不发。
好美下车，零跟在身后。
好美上楼梯，零也跟在身后。
好美按下电梯，零还是黑着脸走进电梯轿厢。
被散发着怨气的同期一路跟着，好美都快受不了了。
打开电子门锁，好美弱弱地问了一句：“你要进来吗？”
降谷零依旧没有说话，他直接走进好美的公寓，并且一把把好美也拉了进来。
只留“砰”的一声，大门重重关上的巨响。
“别这样关门，邻居会投诉……”
好美看到零严肃的眼神，语气都弱了几分。
他心中警铃大作，突然觉得自己大祸临头，怕是没什么好活的。
“你没什么要交代的吗？”降谷零一手按住好美的肩膀，另一手排在墙上。
“呃。”
好美太熟悉降谷零这个类似壁咚的动作了。每次自己被零逮住的时候，他总是这样。
如果可能，好美真的很希望，能够在正常的情况下来几次壁咚。
“抱歉。”不管怎样，好美的第一反应还是道歉。
他知道降谷零要问的是关于纳米机器人的事，这件事情确实是他欺骗了零。
不管什么原因，好美知道自己都不该这样。
说来奇怪，好美和零之间没有任何互不欺骗的约定，但好美就是认为，自己不应该对零说谎。
第071章 茶几对谈 02
“抱歉？你有什么可抱歉的？”
降谷零阴阳怪气起来, 可是比琴酒还让好美害怕。
“我，我不该骗你。”好美不敢直视降谷零，这是好美的习惯性动作。
每次好美心虚的时候，他都没办法直视别人的目光。
从警校时期开始, 好美就已经是这样了。
好美知道降谷零在为什么生气, 还能有什么呢？
当然是好美欺骗了降谷零, 他没有中毒这件事情。
“骗我？骗我什么了？”降谷零这会儿已经气到丧失理智了, “我们伟大的异能者，星川好美怎么会骗我一个普通人？”
降谷零一上头，话都变毒了。
他不仅是生气好美的欺骗, 更是对好美不相信自己而愤怒。
原来在好美心目中，他是一个并不能够和盘托出的人, 是一个需要隐藏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 感觉到星川好美不相信自己，更让降谷零痛苦。
呜哇……
好美知道, 降谷零这是已经气炸了, 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本就心虚，加上看到降谷零生气，星川好美也是大脑出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黑暗的房间中，被沉默挤得剩不了一点呼吸的空间。
好美觉得不能这样，也不应该这样。
虽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但沉默不语，绝对是不行的。
“零，那个, 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
“好。”降谷零也不像刚刚那样说话夹枪带棒，他注意到了好美落寞的样子, 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语，给好美带来的不愉快。
只是已经把自己架在上面了，年轻的降谷零在找不到台阶的时候，还是有些茫然失措的。
现在好美一开口，降谷零果断回归到地平面上。
又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地点，就连两人坐在茶几前的姿势都和两周前一模一样。
可现在两个人的心态，都变了。
打开房间的照明之后，星川好美才看清楚降谷零脸上的表情。
不光是愤怒，零还很自责。
而降谷零也在好美的脸上，看到除了抱歉之外的无奈和委屈。
在黑暗中的对峙，让他们都只能靠想象描绘对方的状态。
可真的面对面的时候，不难发现，双方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
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对方。
即便很笨拙，但不曾掺杂别的东西。
“那个零，对不起。”好美还是率先开口，“我不应该骗你。”
没有什么比夸下海口自己没事，却当场中招，还被降谷零扛回来更丢人的了。
骗就骗了，但却连圆谎的能力都没有。
好美真心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没事，是我不好。”降谷零并没有追问好美，相反他也很抱歉，“我刚刚不应该对你那样说话的。”
他明知道星川好美是颗玻璃心，却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语气，降谷零也很想揍自己一顿。
“这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事情，而且牵扯到异能特务科，我不该问，更不能因为这种事和你生气。”
是啊，这本来就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两个人的背景都过于复杂，就算是警校的同期，却隶属于不同的部门。
他们本就没有理由要求对方坦诚。
降谷零意识到了，他不应该理所当然地认为好美必须说出实情，更不能因为他的隐瞒而生气。
因为他没有这么做的立场。
不是好美的上司，更不是好美的家人，他只是好美的朋友，之一。
他之所以生气，都是因为自己的不成熟，怪不了别人，更怪不了好美。
听到降谷零后退一步，星川好美反而更加慌张。
他对零不再关心自己感到了本能的恐惧。
“不，不是这样的！”好美急忙拉住降谷零的手，“我没有对你的关心感到不满，相反我很喜欢！”
“啊不，我不是喜欢你生气的样子！”好美语无伦次，整个人都慌慌张张的，“当然你生气的样子虽然很可怕，但同样很帅。”
“不是不是！”好美恨不得抽自己两下，让嘴巴学会好好说话，“我是想说，我很开心，零能关心我。”
好美一大段语无伦次的发言，让降谷零也是一时间找不到重点。
可降谷零唯一能够清晰感受到的，是好美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
他感受到对方不希望自己的远离。
这种舍不得让零很开心，但同时他也认识到了自己之前步步紧逼的不妥。
“没关系的星，你不用太为难。”降谷零摇摇头，“我是真的觉得，自己不应该过分介入你的生活。想说什么，或者不说什么，都是你的自由。我不会乱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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