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在空旷的街道里尤为明显。
“冷不冷?”陆承誉问他。
尽管大衣是保暖与轻薄度都属于上乘的驼绒,几世纪前因专供皇室,面料一寸难求,陆承誉却依旧担心。
“不冷。”林隅眠握了握他的手掌心。
alpha一身黑色野山羊绒大衣,戴着深灰色——由林隅眠亲手织成的围巾。
决定出发去曼哲斯岛的那一天,林隅眠便趁陆承誉不在,将其悄悄放入行李箱内。
这份晚了两年的,原本早该送出,专属于陆承誉的礼物,终于送到了alpha手上。
陆承誉的生日在大雪时节。
可是在前两年的冬天,都是天各一方,困阻重重。
于是心意便被藏到角落,终于随着上个冬天的落幕而得见全貌。曼哲斯岛正处冬天,恰逢去的第一天正是大雪时节。
因此就在昨晚,他亲自为alpha戴上了这条围巾,
也再一次,郑重地确认了一遍心意。
结果是,与16岁时认真编织这条围巾的自己相比,心意别无一二。
曼哲斯海边。
天幕褪了大片浓郁的黑,露出深蓝。远处一片模糊泛白,晨曦微露,正处天光乍破的前夕。
海浪一层又一层拍打礁石的声响,仿佛为这空旷的滩边与安静的雪而共鸣。
二人就并肩站在滩边,静候日出。
因为下雪时节不属于曼哲斯岛的旺季,此时整个海边只有他们。
晨曦穿过铺满天际的重重云霞,瑰丽暗影间金光映照穿射。远处海平线上,一轮旭日冉冉升起。青色波澜,波光涟涟,滩上积雪闪着细碎的光。
“生日快乐。”
林隅眠忽然轻声对他说。
一瞬间,陆承誉明白了什么。
他抬手摸了摸脖间这一针一线的心意,心跳震得胸口都有些发麻。
此时白空高鸣,浓金泼满曼哲斯海,染透了二人。
林隅眠注视着,正同样与他对视的alpha。
陆承誉一半脸被光浸染,另一半脸隐于黑暗,瞳色则藏在镜片后,猜不透很多意味。
他拉过陆承誉,一起面向初阳。
随即拿出手机对准——
两张都浸在日光下,所有表情与五官都袒露无隐的脸庞。
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陆承誉侧过头贴近林隅眠的左耳,只留了一半侧面,同林隅眠一起迎接晨曦。
他在内心默念了方才许下的生日愿望:
“希望……
林隅眠永远爱我。”
作者有话说:从28章开始,时间线是婚礼结束后,陆承誉任副市长。大学回忆插穿着写了。
第45章 若梦(上)
合照上的两个人,穿越过快速前进的岁月长河,最终定格在胶片中。
林隅眠悠悠醒来,看向落地窗外已陷入黑暗的天幕,好半天才回过神。随即,怔怔地看着手里这张,因为时常拿出摩挲观看,边角已有些微卷的合照。
正是当年他们在曼哲斯岛海边留下的合影。
记忆与爱,是唯一跑得过光的事物。
林隅眠没由来的,想起这句话。
转眼间,已相遇近十年。
那条深灰色的围巾,用的是南区野栗鼠绒,请了最好的时装设计师过来指导针织花纹,一条围巾光原价成本就30万,前后花费共近百万。
最珍贵的还是体现在,那时忙于学业和恋爱,仍抽空熬夜为陆承誉亲手织就整个半月。
然而这份礼物已经被放在储藏柜很久了。好像一并随着青涩的爱意,也封存在16岁的记忆中。
此时已是婚礼后的第二年,也是陆承誉就任首都常务副市长的第二年。
这两年聚少离多,一个月只能见2-3次。陆承誉工作时像不要命似的,也正因为如此,在基层扎根过的经历与多番政坛实绩,有望在明年27岁时,成为首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市长。
……
“妈妈。”
一只小脑袋忽然从房门边探出来,朝林隅眠脆生生地喊着。
林隅眠将合照妥帖地放回相册里,朝正“咚咚”跑来的小omega张开双臂,旋即温柔地将其抱起并放在自己的双腿上,
他眉目温和,再一次不厌其烦地纠正她,“小学老师还没有教墨墨这些知识吗?要喊我爸爸。”
“教啦!”青墨歪着头,开始有理有据地进行解释,“书上说,我们所在的世界以信息素与生殖腔划分,有六种性别。但是生理形态却分别为男女两种。在没有omega诞生前,只要担任生育职能的女性,都是妈妈。”
“所以,为什么要用生理形态来区分呢?我觉得妈妈是很神圣的词。我就要喊你妈妈!”
青墨凑上去亲了口她最最喜欢的omega爸爸,她才不要用爸爸这个词去喊呢,家里已经有个爸爸了。
那个整天见不到人,一见面就是把自己喊到书房检查课业,很严肃的爸爸。
她不喜欢!
丝毫没有察觉到青墨内心这些弯弯绕绕的林隅眠,只能无奈地叹口气,任由她去了。
从会说话开始,青墨就一直叫“妈妈”,太小还未到完全懂事的年龄,解释再多也是一知半解,一时的习惯很难更改。
陆承誉也从不干涉这样的错误称呼。导致这项纠正教育一直没有什么实效,好在青墨会分场合,家中宴客或外出时,一律以“爸爸”相称。
父女间亲密地凑成一团,又说了好多好多话。
“然后呢,他怎么说的。”林隅眠笑着问道。
“他说因为喜欢我才和我作对的。”青墨傲娇地努了努嘴,不屑地哼道,“谁稀罕他这无聊的喜欢。我烦透啦!”
“隔壁班有一个叫韩检的小朋友,他也对我说过喜欢。可是他就很好,会把学校下午的小蛋糕,趁下课送给我呢!”
“哦?听说小蛋糕一天只有一个呢,看来这位叫韩检的小朋友真的很喜欢你呀。”林隅眠用食指点点她娟秀的鼻尖,揶揄逗笑着,“难怪最近又重了……”
余光无意扫向门口,林隅眠却微微怔住,正说着也没了下文。
青墨转过头,随即怯生生地喊了句,
“爸爸。”
出差两个月都未回首都的陆承誉,此时正一身笔直挺阔的黑色西装,一只手提着公文包,另一只手拎着礼盒站在门边。
不知道已经听了他们对话多久。
陆承誉抬腕看表,“10点了,还不去休息?”
听出话外之音是不能打扰omega爸爸早点休息的青墨,便赶紧从林隅眠的腿上蹦下来。
她匆匆踮脚亲了口林隅眠,又甜甜地说着妈妈晚安,才小跑至门边停下。努力抬头看向像山一般伟岸的alpha父亲。
很奇怪的感觉,虽然很害怕又不太喜欢这位严肃的爸爸,可是家里只要看见他,青墨居然意外地心安,连omega爸爸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陆承誉低头和她对视半晌,随即缓慢地单膝蹲下,将其中一份礼盒递给她,
“你和妈妈,一人一份。”
青墨咬着下唇,很没出息地乖乖接过。其实吧,她也很期待每次的见面。爸爸凶是凶了点,可每次都会给她带礼物。
打开礼盒后,小omega大声惊呼,“哇!是邦尼兔兔耶!”
“喜欢吗?”
“喜!!!欢!!!”
“上次是谁哭着说再也不要理爸爸了?”陆承誉似笑非笑的眼神透过金框镜片,落在正双眼放光的小脸上,好笑地询问着变脸飞速的青墨。
青墨把礼物背在身后,决定忽略这句调侃,她向前伸头,也亲了口陆承誉的脸颊。
大声喊道:“爸爸晚安!”
陆承誉依旧单膝蹲着,目送青墨跑远后才站起身来。
将公文包放在身旁的悬空桌后,便拿着礼物,一边双臂缓慢张开走向仍坐在落地窗前的omega,一边笑着说,
“几个月不见,不认识了吗?”
林隅眠起身向前一步,用力与alpha抱了个满怀。
alpha抱着他,微微轻晃着。
两个人每次分离超过一周,再次相遇时,总会拥抱很久直到彼此的心跳都互相合拍,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回来时怎么不说一声。”林隅眠问。
“临时取消了会议。怕到首都时太晚,提前说了,你又要等。”陆承誉侧过脸亲亲他有些冰凉的耳廓与脸颊,轻声问,“怎么不多穿点。”
“刚洗完澡出来,想着在窗边整理下文件就睡觉,没想到在沙发上睡着了。”
林隅眠直起身,替陆承誉解开领带。
在手指上轻轻缠绕多圈成一卷后,放在了专门用来收纳领带的抽屉里。手工领带订制费时,需要精细养护。
陆承誉佩戴的所有领带都是林隅眠为他挑的花样,抽屉里还有其他适用不同场合的款式。
放好后正回过身,omega眼前却出现一只礼盒。
“又买了什么?”林隅眠接过来问他,认真拆开已经是数不清的第几个伴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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