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技不如人,落得今日这般下场也只能怪他自己。至于是谁胆大包天假传口谕,又将太子骗出宫去的人……其实当今心里已经明白是他的那些儿子干的。
扒拉一回手指,三,四,五,九,十,十二,十三,甚至是十六都有可能。但想要做得这般不动声色,事后还不露半点形迹的,就又可以将老三,老九,老十和十六排除在外。
老五一直很老实,但老五想要更进一步,人和钱他都不缺。十二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心里的弯弯绕绕不比旁人少半分。十三是连老四那样挑剔别扭的人都放在心尖上的人,当今也不希望他是那个心中无君无父的混帐。
至于老四…挑剔,别扭,较真,不光严于律己,待人也严苛,但心性手腕却是所有儿子里最难得的。
当今觉得他家老四想要做成这件事非常容易,但以他家老四多年来的行事手段和心性为人,又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情感上告诉当今,这种事就应该是他家老八干的。但理智又让当今知道,这么坑太子于老八来说无异于自断前路……
有些担心太子的安危,但更多的是对太子的怒其不争和失望。
这么轻易就被人算计了去,那朕这么多年花在你身上的心血又算什么?
算什么?
算你投资失败呗~
越想越气的当今在衡量过利弊得失后,便决定先冷处理太子谋反这件事。
先调了王子腾去平安州做节度使,之后又在礼部送来万寿节千叟宴的提议时直接将奏折砸在礼部侍郎的头上。
老子如今什么状况你们不知道吗?半边身子都不协调了,你特么还想让老子丢人丢到全国老头面前去?
被砸的礼部侍郎整个人都傻懵了,要知道这个千叟宴的想法还是中秋那会儿当今自己吐的口风呢。年前将千叟宴的通知发到各州府,年后才能安排各地老头赴京,如此一来才不会误了万寿节。
好面子的当今直接无理取闹的驳了办千叟宴的提议,还训斥了礼部侍郎不知节俭,铺张浪费。若不是最近又下了雪,连除夕也越来越近,当今怕是会一气之下再带着太后和嫔妃们去畅春园散心呢。
就在这种当口,四爷‘暗中’照顾废太子家眷的消息送到了当今这里,你问当今会有什么表示?
只做不知的来了个——没表示!
可往往没表示就是一种表示!
众人见当今‘没表示’,一边心酸的在心底嘀咕当今对太子的偏爱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一边又用一种拾人牙慧的态度纷纷效四爷,一时间毓庆宫的生环境得到全面改善。
另一边,在这些皇子阿哥拿敏庆宫刷当今好感值时,四爷则直接‘清高’的退出了队伍。
当今:…朕怎么会有这种别扭儿子呢?
与李德全嘀咕了一回自家老四有多别扭后,腊月二十这日,当今直接让李德全去直郡王府给他一直圈着的大儿子放了一回赏。
并且李德全在离开直郡王府时,还带走了围在王府外的禁军。
得了赏赐,自然是要进宫谢恩的。这一出一进间,直郡王就恢复了自由身。
同日,多日前便带人前往沧州的贾母也终于顺着永定河与出京绘制流域图的贾政重逢了。
贾政黑了瘦了,还比离京时苍老了好几岁。
母子相见,竟先抱头痛哭了一回,然后才述起离情。
贾政因着乌林珠的孝心被迫顺着永定河绘制流域图。他生于富贵京都,勋贵子弟,何曾这般风餐露宿过?
都说在家千日好,出门日日难。这话就在贾政身上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基本上大清官员出公差是没有差旅费的。
大清境内有不少官驿,官员可以借凭从兵部领取的火牌或是自己的官员印信入住官驿。官驿会为官员及其随从免费提供食水住宿以及马匹调换等,但官驿的住宿条件和卫生态度参差不齐,有的驿站官员还中饱私囊,克扣官员菜蔬饮食,提供的餐食都不及富贵人家的猪食。有的则位置偏远,往来极不方便。
一般人都住不惯官驿,贾政更是如此。然他又嫌客栈吵闹无法静心绘制,所以每到一处地方便总要租凭一处宅院居住。然他带出去的人也都不是能侍候饮食起居的,再加上出门在外事事都要有人张罗,件件都要人拿主意,就很是琐碎麻烦,于是贾政又派人回荣国府想要接了赵姨娘过去侍候打点日常起居。
王夫人能让赵姨娘跟着贾政出门‘吃苦’去?
没可能的。
于是王夫人便以赵姨娘是内宅侍妾,出门在外不合规矩。回头伤了体面,再影响了探春和贾环的名声等等理由直接拒绝了贾政的要求。
但贾政的话又不能真丢在那里不管不顾,于是王夫人便又打发了一对荣国府的管事夫妇给贾政使唤。
听说了这事后,乌林珠便沿路给贾政安排了一场英雄救美的大戏,再之后贾政怜香惜玉的将人留在自己身边。刚玩上红.袖添红的雅事,贾政那里就被盗了。
没错,就是被盗了。
乌林珠可不是给贾政安排艳遇,她安排人过去就是为了将贾政主仆数人都洗劫一空的。
发现自己所救非人后,贾政自是一通暴躁和懊恼,之后身无分文的他们便只能先住进官驿,然后再借用驿站的马派人回趟京城。
乌林珠绝对是孝顺闺女的典范,她安排的人不光拿了贾政主仆所有的银票,银子以及各种可卖可当的值钱玩意儿,还将马车马匹,衣裳被褥也都一并顺手带走了。
可以说贾政一行人除了官印路引等身份证明外,就只有一套绘制流域图的笔墨还留在箱子里。
哦,还有他们身上的衣袍也给他们留下来了。
不管是英雄救美救劈叉了,还是见色起意遇见了仙人跳,贾政这事传到京城后,又因为荣国府下人的大力宣传,直接让贾政成了京城不少人家茶余饭后的笑话。
始作俑者听说了这事后,还派人回荣国府问了一回这个家是怎么管的?
主家的事让下人拿出去各种说嘴,是下人太猖狂了还是欺负管家奶奶太面嫩,好说话呀?
再然后,凤姐儿直接借着这件事在荣国府里立了一回雌威!
话说远了,先说自打贾政出这趟公差开始,他就时不时的让人回荣国府要银子。开始的时候是王夫人管家,还能从公中给他挪笔银子出来,后来是凤姐儿管家,一次两次的还罢了,次数一多,凤姐儿就觉得自己这位二叔兼姑父多少有些个膈应人了。
人家当官赚银子,他到好,不光赔钱赚吆喝,还一个人顶好几个人的花销。真当荣国府有个聚宝盆咋的?
荣国府都让王夫人搬空了,接了管家权后凤姐儿才发现荣国府就剩架子没倒了。
就在凤姐儿觉得自己上当的时候,王夫人又给凤姐儿出了个拆东墙补西墙的主意。
‘……这些年,府里早就寅吃卯粮了。只咱们这样的人家却不能不顾及几分体面。若是连外面的架子都倒了,日子就更难熬了。往常也是将公里的东西拿到外面暂当些银钱,等秋里有了进帐再将东西赎回来。再一个,像是应酬往来,也不过是将东家送来的东西送去西家,再将西家的东西送到东家罢了。’
好像是有些道理。
又被忽悠住的凤姐儿还真就走上了当当当,赎赎赎那条路。
因府里都这么艰难了,贾政还隔三差五的让人回府要银子,凤姐儿能看得上贾政才怪了,有时候还会腹诽贾政怎么没死在外面。
反正这个官他也就只能做成这样了,要是早点死了,说不定还能省下不少银子。
心里这么想的凤姐儿到底不敢将真心话说出口,看一眼最近颇得她重用的袭人,招了招手,将人叫过来一通吩咐。
袭人一副老实巴交样的走过去,得了凤姐儿的差事又老实巴交的走出去。凤姐儿见她这副老实模样,到是更加满意她了。
洽巧一抬头就看见平儿掀了帘子进来,凤姐儿眼底的那份满意又缓缓收了回去……
袭人得了差事便去大太太院里借花样子,顺便将二老爷又派人回府要银子的事当成谈资,说与邢夫人身边的丫头听。
凤姐儿想多了,她以为将这件事捅到邢夫人那里去,邢夫人会将此事闹开。但她不知道的是在贾政派人回来送家信的时候,邢夫人就跟心腹陪房王善宝家的撇了一回嘴,然后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对贾政这一行为进行了极尽刻薄的点评。
这会儿‘辗转’知道了贾政又派人回府要钱后,也只是勾了下唇,让人去告诉凤姐儿:
‘我娘家弟弟,你们的舅舅正月里要过整寿,十年八年才过这么一回整寿,且赶着年前收拾出一份像样的寿礼来,也是你们的孝心。’
凤姐儿没想到邢夫人竟然还玩起趁火打劫这套了,一个气不过直接扭断了两根指甲,更是疼得呲牙咧嘴。上了药,又在自己屋里咒骂了一回邢夫人,这才收起将邢夫人当枪使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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