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花期太短,即便不来方城天气暖得迟,原本满树满枝的粉白花瓣此刻只有绿叶夹杂着的少许。
尊贵的客人们乘兴而来,看着不够繁茂的樱花也觉得可爱,要在庭院景观里依旧飘着零星花瓣的樱花树下用餐。
客人们许多是到了这里之后遇上才聚在一起的,没有提前约定过,但第一天收到邀请大多相互认识,即便不是全部认识也能借此机会扩展人际。
曾经崇尚武力的武士现在日常更喜欢研究些风雅的爱好和话题,聊天时谈到长崎来的新茶,又到茶师,说着说着便将艾修牵扯了进来。
艾修有些无奈,他在大明死后躲躲藏藏倒也去过不少地方,还记得浓茶和海鲜同时会引起腹部不适,鲣鱼这种鱼类毋庸置疑是属于海鲜,当前茶道只用少许的水冲泡茶粉,不用讲也是浓茶。
他到场之前去找了元泉川利将这事告诉他,元泉川利还真不清楚这一点。以他们寻常吃东西时候节制节俭的风格加茶粉的珍视,要同时食用不少的海鲜和浓茶还真不常见。
加上这两种只是轻微的食物中毒,会造成不适也不会太严重,哪怕有些人因此造成了腹泻腹胀也只会以为是鱼没有保存好,而不是怀疑两者想加的问题。
但元泉屋可不是他们自己家,用餐过后身体不适,以这些贵客们的脾性,店里招牌都要砸了。
元泉川利额头冒了冷汗,双手握着艾修的手,连声道了好几次谢。
而后过去跟客人解释清楚,又送来糕点表示歉意。
客人们确实不知道这事,倒是好奇:“老板从哪里去知道的这事?”
刚才他们要茶师同样是元泉川利在陪同,他可是一嘴应下去叫茶师,回来转口承认失误,显然也是才知道两种东西不能同食。
“哈哈哈,在下确实是刚知道,若非修一先生提醒,我可就要酿成大错了……”
艾修挂着略显冷淡的笑过去,还是被留下,当然不再是茶师而是食客,这不代表客人们看重,只是对他有些好奇。
艾修淡定坐在垫子上,有人搭话就说两句,没人搭理也乐得清闲,不拘谨也不热情,像是未能融入又像是对这样的场景很适应,倒惹得一些少爷贵子觉得他顺眼,频频搭话。
哪怕没刻意显摆,他丰富的知识储备和见闻也让他什么话都能接上,令人高看,真心有几个小少爷想跟他当谈友或者发展下属。
艾修却没兴趣说太多,他不动声色敷衍着旁人,视线余光却一直注意着人群中央一个少年,对方大咧咧占据了樱花树下最好的一个位置,吃着最新鲜的鲣鱼料理,细碎飘落的粉白花瓣飞入杯中清酒,唯美的巧合让他一笑,仰头一口饮下。
身份最尊贵的那位客人抚掌叫好,拿了酒壶再给他斟满,所有人宴饮交谈,这一举一动皆是洒脱不羁的俊俏少年仿佛众人的焦点,又像是游离独立于外,俊美的面容和高华气质让他仿若与民同乐的少年神明。
从树叶枝蔓间洒下的碎光融进那双金色眼眸里,并不在客人名单里的神秘少年视线微转,撞上艾修有意收敛的注视,对方唇角勾起,张扬邪肆又带着霸道气魄。
只一眼艾修就推翻原本的怀疑,这分明是只妖怪。
第14章
“呦,你看到我了吧?”
有着一双金色眼眸的妖怪少年忽然来到艾修的身旁。手里还端着酒盏和酒壶,径直就坐在他一侧的空处。
“……看到你,不对吗?”
艾修看了眼原本和他搭话的人,对方在妖怪过来时候已经停下了话题去吃东西,这会已经又和另一个人说起什么来。
是这只妖怪的能力吗?
对他人的心理和思维进行影响,让他的存在和行为都变得顺理成章。
“这是畏哦。”似乎知道他在疑惑什么,妖怪轻笑着为他解惑。
“你是阴阳师?但是对我们的了解不是很多的样子,还是只是比较有天赋吗?”
“这似乎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艾修语调缓慢道,留意着妖怪的反应,对方似乎并未生气。
“抱歉抱歉,原谅我吧,因为一个人喝酒有些寂寞。只有你不被我的畏影响,似乎也不耐烦应付其他人,不如陪着我吧?”
妖怪笑意盎然地提出邀请。
艾修此刻却有些听不清。
方才,他似乎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裹了进去,大概是这妖怪的畏,他提起警惕,并未受到攻击。
但身体深处克制许久的欲望却像碰到火星的干草,骤然燃烧起来。
手指抽搐着攥紧,犬齿的尖端传来强烈的痒意,他紧盯着近处的妖怪——这妖怪衣襟松垮着,露出大片的白色皮肤。皮肤下每一寸的血液流动都仿佛在他的眼睛和嗅觉里无限放大,唾液不受控制地大量分泌着。
他迫切地想要用牙齿将这只妖怪撕碎。
但只有那一瞬。
几百年的自律早已经深入骨髓,除了最初因为毫无防备受到冲击而失态,他很快运转咒力将这股血族本能带来的欲望压制。
“你是……什么妖怪?”
妖怪少年静静看着他,手指轻轻摩挲杯子的边沿,面上笑着:“你猜呢?”
“恐惧相关的吗?”
艾修只对个别妖怪比较熟悉,对方并不在此列。
畏这种东西是每个妖怪都具备的,每个妖怪的畏也都不相同。表现大多是最适合妖怪的能力或者效果,或者是因为性格喜好,或者是因为诞生的本源。
要推断妖怪的能力类型和攻击风格,大多可以从他畏的情况着手。
所以艾修会猜测恐惧相关。
“哦?很可惜,你并没有猜对哦,或者说差距很远。”妖怪饶有兴致地凑近他,那张俊美邪气的脸愈发占据他的视线。
“你有……感觉到什么吗?我很好奇哎,修一君?”
诱人的气息愈发浓郁,艾修面色则愈发冰冷。一开始由于这妖怪友好洒脱表象而升起的好感全然崩塌。
眼前这家伙实在是只足够恶劣的妖怪。
眼见艾修面色越来越冷沉,直觉告诉鲤伴他再不收敛些对方很可能会当场暴起——滑头鬼只是让人潜意识里觉得他是主人家,但也是趁人心情放松时候才行。若是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这些客人也是会恢复理智的。
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想起眼前少年茶师唯一一次失态是在他为了和对方一块喝酒用畏将他也包裹之后,鲤伴撤掉了茶师身上的畏。
果然对方周身气势轻微缓和,刚才一直处于的某种压抑又暴躁的状态也减轻了许多。
果然是畏的原因吗?
但他很清楚并确定自己方才真的只是想和人一起喝酒聊天,没有半点攻击的行为和意图。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鲤伴真的很好奇,这也是他没有第一时间解释,反而去默认茶师的猜想还去引导试探对方的原因。
可惜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似乎真的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过分年轻的小茶师一直到宴会结束都再没有一丝视线投在他的身上。当然更别提聊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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