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动传遍全城，所有魔女心头涌上不祥预感，冥冥之中望向城门的位置。
会议厅内，数位大魔女身影一闪，急奔至城门外。
庵歌姬肃然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把伏黑惠还给他吧，让他用无量宝石来换……冥冥？”
脑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冥冥回神，点点头，觉得可行。
五条健说：“我也跟去看看。”
冥冥扫他一眼，红唇一弯：“好啊。”
去吧，多拉点仇恨。
等她们来到城外，早一步出来的大魔女们已经和五条悟过上招了，跪的速度很快，没过几招就被五条悟打伤了。
庵歌姬叫人把受伤的人带回去，没什么起伏的眼神扫过使劲往角落躲的野蔷薇，又回到五条悟身上：“停手吧，伏黑惠还给你了。”
伏黑惠被推出，身上仍有禁锢。
“无量宝石。”庵歌姬说。
五条悟眯了眯眼，杀气毫不掩饰。
都到了这种局面了，庵歌姬知道再用什么友善的态度来说话已经没什么用了，即使她们一开始就是想平稳地进行交易的，可现在一切都难以挽回了。
“你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伏黑惠看着五条悟说，“现在宝石认你，由你做主。”
他知道这几天下来，五条悟心里是有气的，以前因为自己，五条悟就跟着处处忍让，而今更是被变本加厉地踩着脸。
伏黑惠觉得自己怎样无所谓，但再也不想束着五条悟了，孩子没必要跟着自己憋屈。
而下一秒，五条悟将宝石随意抛出，笑了笑：“世上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区区一个破果子算什么。”
掩在后方的五条健闻言挑挑眉。
庵歌姬接住宝石，面上罕见的有些愧色。
“放了他。”五条悟说，“然后，所有人对他道歉。”
一些魔女变了脸色，显然有些忿然。
冥冥却是意外的喜眉笑眼，这么简单？
“这件事确实是我们不对，阴差阳错做了许多错事，我们之后会补偿……”
她边说边解开伏黑惠，然而就在伏黑惠活动手腕，往五条悟那边走之时，一道人影从后跃出，飞速袭向伏黑惠。
异变突起，谁也没料到，冥冥反应快速，伸手去抓人。
五条悟骤然瞳孔一缩，闪身而至伏黑惠身边，一手劈向来人。
那人被五条悟和冥冥两面夹击，竟还能矮身逃离，只是逃出之际被波及，待站稳后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五条健！”
五条悟咬牙切齿，周身气压如巨山压顶，蓝色眼眸释放出有如实质的杀气。
他紧紧将伏黑惠揽在怀中，谁也别想再碰一下。
“咳咳咳，你这个怪物……”五条健咳笑出来，苍老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冥冥沉下脸：“五条长老，你这样搞偷袭就有些下三滥了，现在宝石已经到手，我们之间的合作到此结束。”
五条健恨恨瞪向她：“你一开始就是打的这般卸磨杀驴的主意？”
冥冥红唇如火，笑道：“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谁也别说谁。”
庵歌姬朝她看一眼，狠起来自己都骂。
“好好，我发誓，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五条健捏碎跑路宝物，逃离之前对五条悟诡异一笑，“如果要救他，就献上自己的命。”
五条悟猛然一震，低头看去，伏黑惠嘴角溢出黑红的血，嘴唇乌青，连眼睛都变得赤红，渗出血来。
“是毒！”野蔷薇奔过来惊道。
“惠！惠？”
伏黑惠的身体软了下去，意识被剥夺前，只来得及腹诽一句，怎么倒霉的总是他……
五条悟抱住他，手忙脚乱地擦去他身上的血，整个人被巨大的恐慌笼罩住。
“惠，你怎么了？别吓我……”
有魔女忽然道：“在会议室时，五条健接近过他。”
可能是那个时候下了毒，刚才是想带走伏黑惠，不过没能成功。
五条悟掀起眼，冷冰冰地看着面前的魔女们，要不是她们！
冥冥忙说：“快把他带进来，我们可以试着给他解毒。”
五条悟抱起昏迷的伏黑惠，周身气息混乱，似随时都能被点爆的粉尘，下一秒就要把在场的人都泄愤杀掉。
“不必。”他说。
对面无人敢再说话。
钉崎野蔷薇这回却拦住了他：“我知道你不信任她们，但魔女一族对药理最有研究，你现在带走伏黑，又该如何救回他？你的实力她们有目共睹，不会轻举妄动的，现在最要紧的是给惠解毒，不是吗？”
五条悟脚步一顿，紧紧看着怀中人脆弱苍白的面孔，而后涩声道：“好。”
魔女族天生喜好研究药理，精于此道，别的不说，大陆上的各种药、毒她们可以拍着胸口说自己掌握到了八至九成，就算这毒是新出的，那也有办法，除非是来自深海的毒。
“是深海之毒。”医师萨伊娜有些绝望，“我只能检测到其中有某种乌贼的毒素，并且混合了咒灵之毒。”
“咒灵？”野蔷薇快气疯了，“五条健这个疯子！他和咒灵联手？”
“现在看来是的，这人生性狡诈，又没下限，我早知道他不会老实。”冥冥说。
野蔷薇侧目：“那你们还要和他合作。”
冥冥笑了笑：“当然是一边合作一边藏着刀子了，这年头不都这样。”
野蔷薇：“……”
第41章 第 41 章
伏黑惠躺在床上，长睫紧闭，脸上覆着一层虚弱的灰败之色。五条悟坐在边上，握着他冰冷的手，眼睛许久都不曾眨一下，周围的声音恍若被尽数屏蔽。
仿佛穿过无边虚无的空白之地，五条悟呆愣了许久，直到被野蔷薇拍了拍肩膀。
“她们要准备为惠祛除毒素了，那位是医师家入硝子，是魔女族最厉害的医师，她一定能让惠好起来的……你要不先去休息一下？”
五条悟“嗯”了一声，看到一个穿白袍、眼下挂着黑眼圈的魔女带着人走进来，配合地起身，却还是在不远处守着。
他看着她们抽出伏黑惠身上黑得惊人的血，喂他吃下药，又将草药熬成水，让伏黑惠浸泡，最后这一步五条悟不假他人之手，亲力亲为，之后连续三天，时时刻刻守在伏黑惠身边。
医师那边连续调制了数十种药方，效果都不太好，来自深海的剧毒不是那么好解的。
这一日，五条悟从屋里出来，他身高腿长，一头白发在阳光下耀眼发光，以往的肆意张扬却是沉静了不少，钉崎野蔷薇见他出来，一时愣了下。
“你怎么出来了？”
五条悟遥遥看向远方：“结界已破。”
野蔷薇惊诧莫名：“什么？没有啊……”
话未落下，脚下震感来袭，结界被破那瞬，强烈的冲击连带着整块大陆都震动起来，就连远在西南的魔女城都能感受到。
很快，震动停息，对普通人来说，这或许只是一次普通的地震，他们并不知道，维护人类大陆数千年的结界已经裂开了一个口子，那些可怖凶残的咒灵会顺着裂缝侵入，不到一天，他们就将见识到这个世界真实而又阴暗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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