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百思不得其解,便也索性先将此事放在了一边,四处找了没有出口之后,又同着何太玄退回去继续摸索,没想到这石洞比他们想象的大的多,整整转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出去的路径,两人饿极,也顾不得许多,便将那洞中水潭中模样奇怪的鱼抓了来生吃了几条,味道虽然不怎么好,但吃完了之后,竟觉得不甚饿,便继续寻找出口。
等到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去的路,满怀欣喜地出去看时,却也不过是另外一个山谷,虽然有一面岩峰比他们之前的那个低了些,但显然以他们现在的功力还是出不去的。
两人只有继续在这个新的山谷中暂居,然后继续练功,幸而何太玄将他师父给他的秘籍早已背熟,严绿的九阴真经也一天都没有落下,故而两人便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生活。只是,因为有了那个神秘山洞的存在,两人的生活较之前充实了许多,何太玄练武之余,便去洞中苦心钻研那局残棋,或是取下焦尾琴鸣奏一曲,日子过得是津津有味。
严绿没有这些文雅的爱好,便继续专心练功,只是随着内功的充盈,那一幅奇怪的古篆文字便会在她脑海中重新显现,开始时她还无法控制,回过神的时候周围的树木常常给弄得一片狼藉,后来竟也渐渐地能够掌控,只觉得身法日渐轻盈,出剑也愈发迅捷,同何太玄偶尔的比试竟开始常常占了上风,最后更是在全真剑法之外,莫名地多出来一套不知名的剑法,只有十招,却凌厉无比,首次在剑法速度上胜过了何太玄的迅雷剑。
功力慢慢增强之后,他们也曾沿着原路返回过原来的山谷,却不过取用些衣物等必需品便返回洞中继续练功,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又是一年余的时光,严绿同何太玄已是十三岁的年纪,这从初见时开始一直同她差不多高的少年,在这一年之内忽然整整窜高了一头多,竟比身高也抽长了不少的自己还要高大半个头出来,俨然已是一副少年郎的模样,严绿自己也比之前身体强健了不少,于是,在又一次比试了轻功之后,她终于开始着手准备两人的出谷事宜。
万事俱备,临行时何太玄却坚持要去那局残棋旁再看一眼,严绿多少有些无奈,却还是陪着他去了,见他半头没动,一时气愤,转身的时候便故意碰了他一下,将一枚白子撞落在盘中,何太玄气得跳了起来,又掉落了一枚黑子在棋盘上,再低头看时,却见局势大大明朗,不由得喜上眉稍,飞快地落了几子,棋局便这么给解开了。
等他最后一枚白子落下,还没等欢呼出声,却听得那棋盘咔地一声清响,两人本能地飞身外退,却见那棋盘竟从中间裂开了,小心地接近一看,却是一封书信,拆开看时,却是此间主人所留,言道:“吾尝与夫长居此处二十载,琴、棋,夫所爱也,夫、剑,吾所爱也,今夫亡殁,独留残棋一局,断曲半章,吾弃剑携夫,归之南海,不忍夫之所爱湮没于世,故封彼一世心血于此,有缘人见之,自取无妨。”
信中情深意切,何太玄读毕,久久无法言语,忽然幽幽地道:“得妻若此,夫复何求?”他双目灼灼,直往严绿眼中看来,直把严绿看得一惊,略略低下头去道:“这里还有东西。”
拿开书信看时,下面却是一本棋谱,一本琴谱,最底下,却是一小块羊皮,上面画了出谷的路线图。两人照着路线一比照,方才知道原来这出去的地方就在这石洞之中,不由得相视一笑,恭恭敬敬地对着那棋盘一礼,然后带着棋谱、曲谱,焦尾、长剑,沿着地图所示,出得谷去。
17、莫愁
17、莫愁
有了那羊皮地图的指示,严绿同何太玄两人虽然七拐八拐,爬上爬下地折腾了几天的时间,但还是很顺利地出了这困了他们近三年的山谷。
然而出谷之后,才发现,外面仍是层峦叠嶂,杳无人烟。两人困于谷中日久,兼之都非自己入谷,故而都不得识道路,只有摸索着前进,渴则饮山泉水,饥则餐山果野味,他们本就习惯了这等餐风露宿的生活,倒也没觉得有何辛苦,如此行得十余日后,方才出了群山,又行了一两日,才终于到得了山脚一个小镇。
这小镇虽然不大,但依山傍水,物美人丰,倒也算繁华。想来恰逢集市之日,但见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河面上小船穿梭往来,甚是热闹。乍一见到这么多人,严绿与何太玄都有些不太适应,幸而严绿性子本就冷淡,倒也看不出来什么来,何太玄又素来倨傲,自然也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两人就这么雄赳赳地走在街上,没一会儿,就引来围观无数。
严绿先还有些诧异,后来才发觉,原来是他们俩此刻的造型太过引人注目了。因为何太玄跟他师父凌虚子对白色的特殊偏好,那山谷中所有能穿的衣服都是白色的,她起先还会把衣服染色之后再穿,但后来终于觉得太过麻烦,又赶着抓紧时间练武,便放弃了这个浪费时间的举动,跟着何太玄一起穿那现成的白衣了,这一次出来,自然更是没有时间管衣服的颜色问题,故而,两人便是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衣并肩出现在了小镇的街道上。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他们是翻山越岭,走了十几天山路的人,那白衣的颜色就难免掺杂了些草绿、玫红之类的植被色彩,又混杂着灰的、黑的,各色泥土,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况且因为他们的身材都较之前抽长了不少,何太玄的师傅留给他们的衣服就有点嫌短了,再加上两人或面无表情或倨傲无比的冷冰冰表情,他们这造型就难免显得诡异了点,众人十分惊异,却也有些惧怕,只是围观,窃窃私语,不敢靠上前来询问。
严绿想通了这一点,不禁有些头痛,见到何太玄只一心抱着他的用层层白布蒙起来的宝贝焦尾古琴,对周围的事情一概不闻不问,只得暗暗叹了口气,拉了他,先往成衣铺子而去。
路过当铺的时候,严绿进去顺手把自己的一个玉佩当了,这本是旧日武三通买给她的,一直命她随身佩戴,想来这东西也与那何沅君有关,他疯得厉害时,若有一日没见她戴这东西便要哭闹,严绿不胜其烦,又想着有这东西傍身说不准哪天还有用处,只得勉强带在身边,坠崖时竟也没有摔碎,她便也一直没有丢掉,此时正好拿来换钱使用。
只是何太玄并不知道此中原委,见她日日佩戴这东西,还道是她心爱之物,故而此刻见她将这玉佩拿出来典当,不免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连忙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也从怀里摸出来一块白玉,道:“还是用我的吧。”
严绿见他那块玉通体雪白,状若羊脂,知道是上品,眼见那当铺的小伙计眼睛有些发直,估摸着这里恐怕是典当不起,便开口道:“算了,你这个先留着,等下次再用吧。”
她一面说一面暗暗给何太玄使了个眼色,幸而这何太玄虽然傲了点,但也算聪明,便也没再坚持,将那玉又装了回去,由得严绿将自己的那成色甚为一般的玉佩当了,拿了钱走人。
从成衣铺子买了几身衣服之后,两人寻了个客栈安歇,各自换了衣服出来一道用饭,严绿见何太玄仍然是选了几件白衣出来,倒也是意料之中,故而也没有做声,只是何太玄见严绿仍穿着男装,便有些不解,他此时已满了十三岁,本就喜爱些琴棋书画的风雅之物,又被那山洞主人夫妇的深情所感,竟已朦朦胧胧地懂得了些男女之防,无奈严绿性子太过冷淡,他又极好面子,故而诸如此类的事情便也不好意思问,只有正经八百地装做不感兴趣的样子,自顾自地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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