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这样，那这个女人的心思也太可怕了。
澜察觉到他讳莫如深地看了自己一眼，觉得有点不解。
“不过，我也还没输。”羂索神色平静地闭上眼，整具身体的皮肤忽然变得灰败，如同一具死去多日的尸体。
澜下意识地按住了无拘的刀柄，“他要逃。”
“不，还在。”五条悟皱了皱眉，“有点奇怪，先带回去再说。”
这天凌晨和黎明分别发生在京都和东京的战斗如同在国民平静的生活中投入了一颗巨大的石子，新闻接连不断地报道着两地受到的破坏和造成的损失，社会的恐慌是无法避免的，咒术方一边应付突然激增的工作压力，一边要审讯本次一系列事件中出现的叛徒。
权力结构的重组已是必然，几位咒术界的元老齐齐隐退更是在除了知情者外的术师圈子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兢兢业业的小助理被从天而降的升职通知砸晕了脑袋，“署……署长，您不干了吗？”
“不是不干了，是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澜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助理，“这段时间我不在，你各方面都做得很好，和青木的配合也不错，我觉得单从业务能力上你足够胜任这个位置。”
“但是……但是……”助理的表情有点凌乱，“要是署长不在的话……”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窗的主心骨，放心，你可以的。”澜拍了拍她的肩，“咒术界总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这话说的，好像你自己很老一样。”办公室门口，有人吹了个口哨，“没有大长老们的年纪就有大长老们的口吻了哈。”
澜转过头看了对方一眼，随后继续对助理说：“遇到拿不定的你也可以直接问青木。”
谁让他最开始拒绝给他升官的提议呢，这家伙表示自己只想安安心心搞科技，不爱一天天坐在那里看文件发号施令。
“青木先生……”小助理立刻救命稻草似的看向青木林。
后者扯了扯唇，“够了够了，反正我就当牛做马呗。”
“也不尽然，接下去除了尽快恢复社会秩序之外，还有一样更重要的事。”说到这里，澜轻咳了一声，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轻轻说出两个字。
“还债。”
十几分钟后，办公室里传出一声拔高嗓门险些到失声的声音：“你说多少？！”
耳朵有点刺痛，澜垂了垂眼，“保留了总监部日常运行所需必要资金，御三家和其他几家也出了钱，还需要向政府赔付一万亿。”
不是一万也不是一亿，是一万亿。
那可是新宿，这次几乎被他们夷为平地，光是重建的费用就是一笔天文数字，更不用说还要给那些一夜之间无家可归的人安置。
面前的两个人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澜看了他们一眼，干脆也默不作声。
过了好一会，钱途一片黑暗的青木林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们下次……能不能找个便宜的地方打？”
第159章 河马会说人话吗
交接完巨额负债，澜离开指挥署去了特制的地牢，沿途是重重符咒禁制和十步一个的摄像头，推开最里面的铁门，一个翘着二郎腿的人坐在靠椅上，脚尖颠儿颠儿地晃着，“来啦。”
“辛苦了。”
牢房里的桌子上摆着一个被红外线重重包围的玻璃罐子，封口处全部贴满了符纸，里面沉着一个颅脑组织，仔细观察还能看到那脑子上居然有一个嘴巴的开口。
家入硝子把带回来的尸体沿着缝合线解开了，要不是这是羂索进行寄生的本体，危险系数太大，她还挺想把这玩意儿扣在解剖室里好好研究研究。
“这家伙非常擅长咒物和束缚那一套，最后关头立下束缚把自己咒物化了，喂他吃了几个术式反转，一点事都没有。”五条悟踢了踢桌上的玻璃罐子，惹得红外线警报滴滴滴响个不停。
现在他们的麻烦就是，这个脑子现在自己不会开口说话，除非他们给他找个身体，而且还要他能附身进去的。
“这么大个脑子。”五条悟比划了个大小，正常人谁能完整得吞下去，“拿去喂河马吧，术师能在动物身体里寄生吗？”
澜把那两条大长腿拨了拨，“你觉得河马会说人话吗？”
五条悟一拍脑门，“对哦，要是真能寄生的话，他是说河马语呢还是讲人话呢？”
他一个翻身趴到桌面上盯着玻璃罐罐，兴致颇浓，“要不然我们试一下？”
“技术部来检查过了，虽然说是咒物化，但是里面的咒力完全闭环，其实还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他甚至还可能有自己独立的意识，如果不是主动受肉的话，是不会成功的。”
“哦！那就是他现在还能听到我们说话？”五条悟一歪头，想了想又用力戳了戳玻璃罐，“喂，别玩这些花样了，不然我就把你重复塞进不同的动物嘴里然后变成粑粑拉出来噢！”
澜：……
夫妻俩离开总监部，羂索虽说不配合但也算被控制住了，新宿混战里出现过的三个特级咒灵被夏油杰收编了一个，剩下两个一死一逃，技术部还在追踪它的下落，京都那边涉事的人员全部被停职查办，五条悟叫了老家主出来帮忙审讯，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让人焦头烂额的事情。
比如总监部新的领导班子，比如还在昏迷的津美纪。
“感觉还是闲不下来啊。”五条悟双手枕在脑后，“但凡那些老橘子留几个听话点的都不用这么辛苦。”
可惜老橘子们都臭的烂的。
“熬过这一年吧，一切都会走上正轨的。”澜叹了口气，窗和技术部代表着咒术界的基础力量，他们现在都有可靠的人管理着，只要这两个地方还在运转，咒术界就不会乱套。
他们慢悠悠地沿着廊道前行，冬天带走了枝干上的落叶，在寒风中显得格外萧条，但再过几个月春天就会到来，倒是新绿满树梢，又是一派郁葱景象。
穿过鸟居，浓郁的咒灵气息扑面而来，一个裹得圆滚滚的雪团子正跟着祈本里香玩皮球，黑白玉犬追在后面乱跑，身披甲胄的高大咒灵如同雕塑一样立在旁边，呆望着天。
“啧，这魔王大人是怎么了，看上去很惆怅？”
“不知道，可能走了一圈终于发现用不到自己一统天下感觉很挫败吧。”坐在台阶上看小不点玩耍的少年们站了起来。
“哦，那反射弧还挺长，算啦，谁让人家五百年前早死了呢。”
“你们这架势也太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咒灵的老巢。”澜弯腰抱起了朝自己跑过来的儿子，除了祈本里香和第六天魔王，房顶上还有夏油杰放的玉藻前和新收服的陀艮，远处也有几只咒灵在关注着这里。
乙骨忧太挠了挠后脑勺，老师和师母把晞予托付给他们，他们哪儿敢随意离开呀。
五条悟仰头看了下站在屋顶上披着白布的章鱼，“看上去状态挺稳定的，另外两只要是也能拿下就好了。”
可惜，火山头逃了，树妖被祈本里香撕得太碎，最后就剩下了一只章鱼怪，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被夏油杰收服了。
“饶了我吧，这个东西的味道可不好受，最近连章鱼烧都吃不下去。”有人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上去吧，校长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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