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时我已经在无拘中注入了咒力,无拘加上我的咒力,本应该所有靠近的事物都粉碎才是,那不是普通的咒具,我怀疑它具有某种能力,能化解咒力。”
年迈的家主沉吟片刻,“或许不是化解咒力。”
家主明显已经想到了什么,少女微微垂首如同一个乖乖听训的小辈,正当家主准备开口的时候,放在旁边的手机发出强烈的震动声,月城澜看了眼屏幕上闪动的名字,心头划过不好的预感,“抱歉,请允许我接个电话。”
家主没说可也没说不可,月城澜却已经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她还只字未提,对方急促的脚步和喘气声便通过无线电传来,“月城,马上来高专,之前的那个男人不知道怎么闯进了高专的结界,悟胸口被刺了一刀!”
深褐色的眼眸一缩,她劈手夺回无拘转身就走,那个笨蛋自大狂,她明明都提醒他了!
“特级咒具,天逆鉾。”家主平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月城澜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能强制解除一切术式。”家主顿了顿,目光幽凉,“包括无下限术式。”
五条家为什么能站在咒术界的顶端,一是因为有觉醒了六眼的术师,但六眼几百年才觉醒一个,而拥有诸多能使用无下限术式的术师才是五条家稳居御三家之一长盛不衰的底气,术式创造的无限带来了无与伦比的防御,如果无限不复存在……
没人会愿意告诉别人自己的天敌。
家主苍老的眼眸看向庭院中衣着深蓝的少女,“如果再碰到那把刀,毁了它。”
“明白了。”月城澜转身直接飞跃出层层院墙,朝高专的方向飞速而去。
天元大人所在的地方名为薨星宫,因为内部结界牢不可破,只有受到邀请的人才能进入,所以外围的守卫薄弱得可怜。月城澜赶到的时候原本幽静的山林已经一片狼藉,前往薨星宫的路上所有的建筑都被打砸得一塌糊涂,到处都是无下限术式的痕迹。
如此大范围的毁灭性打击,是少爷现在能使用的最大功率的顺转无疑。
她一边和电话里的人报告一边视线到处搜寻,“我已经赶到了,老师也尽快带着安保队过来。”
顿了顿,她想起夏油杰匆匆说过的话,目光沉冷,“硝子也一起。”
穿过断壁残垣,现场留下的气息太过混乱,她本就不是擅长搜查的类型,正要往里面继续走的时候,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影。
喀嚓。
手机被捏得粉碎,月城澜倏地出现在乱石堆的中央,深褐色的眼眸在触及少年脖颈处深可见骨的刀痕和额角的窟窿瞬间如坠深渊。
那双总是挥洒着光芒和熠熠神采的苍蓝眼瞳此刻黯淡得就像失去所有光泽的废石,洁白的衬衫上血迹斑斑,那么爱干净的人,现在却狼狈地躺在这里,周围甚至还有些低等的蝇头在盘绕。
明明一个小时前他还好好地在和她说话,转眼人就毫无生机地躺在这里。
“不可能的……”她抖了抖唇,脸上血色尽失,“五条……悟?”
他还没有长成她曾设想的成熟稳重,她也还没有长成他希望的温顺乖巧,但不管他们现在或将来是什么模样,都不会有第二个选择了。
又是一场什么都来不及的奔赴。
她恨死了这种感觉。
少女的视线一寸寸扫过五条悟身上一道道被利器刺出来的刀口,一双褐瞳从起初的呆愣变得猩红,锐利得如同实质的波纹振荡开去,所有杂乱的声音在顷刻间消弭,身体里汩汩流动的血液猛然变得清晰,她从未像此刻一样听到自己疯狂颤动的心跳。
该死!
真该死!
还未平息的波澜瞬间形成怒潮,本就在无下限术式的侵袭下岌岌可危的筵山麓又一次被迫发出悲鸣。撕裂的风吹开了她乌黑的长发,白皙的脸颊上顿时多出几道鲜艳的血痕,素来淡漠的容颜就像突然活过来的石像,赤潮涌动的眼眸显露着狰狞。
这世上既有神之子,自然也有恶修罗。
深红的咒力如波涛万顷席卷了山麓,即便是身处地下的人也真切地感受到了上方铺天盖地的气息。
嘴角有疤的男人站在重伤陷入昏迷的少年身边,手里的刀随意地往肩上一扛,“五条家的六眼小鬼,女仆,星浆体,咒灵操术的小鬼,最后就是……”
纵贯地底的刀光蓦地出现在眼前,熟悉的刀气吹动他额前的短发,“耍刀的小丫头。”
话音刚落,数不清的崩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钢筋水泥的建筑在强势入侵的术式下瞬间解体,极不真切的光线从头顶洒落,照亮了地底被牢固结界严严实实包裹的一棵巨树,那就是薨星宫的主殿。
纤细的人影随坍塌的石板坠落,目光定格在地底唯一还站着的人身上,找到了。
男人活动了一下胳膊,举目看向上空密密麻麻交织成网的红色丝线,那并不是真的丝线,而是近乎具象化的咒力,“喂喂喂,连我这种没有咒力的人都能看见,这小丫头……气疯了?”
“就算普通人类也能在濒死的状况下看到术式和咒灵,你能看到就说明,”少女的低语出现在耳畔,“你快死了。”
长刀拂过耳际,禅院甚尔敏捷地退到几十步开外,但锐利的刀气仍旧带走了他几许鬓发,他凝神看向持刀垂眸的少女,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果然是疯了。”
第29章 流云化雨
月城澜转身看向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夏油杰,握着刀柄的手指再度收紧几分,长刀一甩,头顶即将落下的巨大石块顿时碎成齑粉,刀风过处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无拘狭长的刀刃上沁着血光,纤瘦的手指有力地扣着刀柄,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手背上鲜明可见,眼波流转,赤红的眼眸洋溢着杀意揉作的万丈波澜,在看到少女那双赤瞳的时候,禅院甚尔也不由自主地紧握刀柄,嘴角却上扬,“现在的杀意才配得上这样的刀。”
月城澜的身形一闪,原地只余残影。
禅院甚尔嗤笑一声,身体也随之一动。
一个男人,一个少女,在坍塌的薨星宫上演着角逐,深红的咒力如同深渊中不断涌出的岩浆,炽热又致命。
某个错身而过的瞬间,带着刀疤的嘴角微微上扬,肌肉虬结的铁臂猛地擒向月城澜纤细的胳膊,余光却敏锐地捕捉到少女左手冒出的红光。
一柄四尺长刀凭空从她的手心出现,直刺他落下的大掌。
双刀流?
不对,是术式。
禅院甚尔微微眯眸,当机立断地横过手里的刀柄,强行挡住刺来的刀锋,刀光瞬间湮灭成红色的残辉,“听说你的术式在近代已经失传,但说到底还是术式嘛。”
特级咒具,天逆鉾。
月城澜的目光骤冷,“你就是用这把刀杀了他吗?”
“是啊。”禅院甚尔勾了勾唇,看着刀刃下的少女,横刀向下,逼得那纤细的膝盖微微屈起,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差距太悬殊了,更不用说这是一个拥有天赋□□的男人,“你很快就能去陪你的小男友了。”
话音刚落,白皙的手掌已然探向刀锋,用力过度的指尖苍白得像骨爪,死死地扣住了天逆鉾的刀刃,猩红的血珠几乎是瞬间溢出,顺着长刀滑落,转眼便染红了短兵相接的无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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