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悟。”隔着灶房敞开的窗户，夏油杰偏头打了个招呼，“你也来了啊。”
“这是当然的。”五条悟翻身进了屋子，目光很快就落到那两个满脸警惕的小女孩身上，“就是她们吗？”
“嗯，跟她们聊了一晚上，快天亮的时候听到她们饿了，所以就想给她们做早饭。”
“早饭，我还没吃过你做的早饭呢。”五条悟撇了撇嘴，墨镜后的视线却没有停止打量那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似乎察觉到了他不耐烦的注视，两个小孩抖得更厉害了。
“悟。”夏油杰轻声提醒道，“别吓到她们了，她们还小。”
“我才没有呢。”五条悟蹲下身来，一米九的个子蹲着也比两个小不点高，“好瘦啊，比澜小时候还瘦。”
夏油杰垂眸道：“村子的人经常不给她们吃饭，又一直被关在地下室里，有时候还要对她们拳打脚踢，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不容易，跟我们去高专就好了。”五条悟扭头看向他，“呐？”
夏油杰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第78章 坏人之间的信任
外面，月城澜看到有人似乎想趁乱逃跑，没等她动手，夏油杰的咒灵就已经迅速散开将这些人完全包围住。
一个都别想逃。
“人质？”她回头问道。
“算不上吧，我只是想看到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屋里的人微微笑道。
“你笑着说这话的样子，有点那味道了。”月城澜评价道，“反派boss。”
夏油杰只是笑笑并不接话，端着两碗热乎乎的汤来到两个小女孩面前，语气温柔地哄道：“你们很久没吃东西，突然吃饭肠胃会受不了，先喝口汤让肚子适应一下，等会我用这个汤煮面给你们吃。”
两个小女孩显然对跟她们相处了一个晚上的夏油杰更信任一些，她们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端着香气四溢的汤，嘴唇谨慎地试探着汤汁的温度，然后小口小口地吞咽，苍白的脸颊顿时染上了绯色。
“我也要。”五条悟眨了眨眼，“前半夜出发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呢。”
外面的人也说了句：“加上我。”
这两只猫，像是大老远过来要吃的。
村民之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这么会儿功夫地上已经多了三个起不了身的人，咒灵围成了无形的墙，那些人就像被困在迷宫里的老鼠一样四处乱窜，尖叫声不绝如缕。
月城澜不打算上前制止，听夏油的意思是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人，恶有恶报，多报应一会。
踩伤他们的都是自己人，可不管高专什么事。
五条悟从屋里走出来，看着这比刚才还乱的场面皱了皱眉，“这怎么办呢？”
“这么落后的地方，要不是高专指派任务到这里，就算这里的人全部被杀了其实也不会有人发现的。”月城澜话音刚落头顶就被邦邦敲了两下。
“别开玩笑。”
夏油杰却倚在门上，“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不好笑。”五条悟扭头没好气地打断他的附和。
这一个两个，都在想什么呢？
但问题就是，现在高专已经注意到了这里，高专肯定会派人事后调查，月城澜思索了一会儿，朝屋顶的方向招了招手，“冥小姐？”
一只乌鸦飞了下来。
她在手机屏幕上打了几个字递过去。
乌鸦是不会说话的，它扇了扇翅膀然后稳如泰山地站在了月城澜的肩膀上。
一公里外的山道上，靠在车门上懒洋洋地吹着晨风的女人微微睁开了眼，“这可难办了，要是没有报酬的话，加班对我可没有吸引力啊。”
不过，那个孩子应该会支付非常有诚意的酬劳吧？
“你和冥小姐关系是不是太好了一点？”五条悟伸手就要去逮那只黑不溜秋的鸟，对方翅膀一扇立刻飞到别处落脚，嘴巴梳了梳羽毛后还似有若无地朝他叽喳了一声。
月城澜见他逮不着鸟就来掸她的衣肩，心里腹诽一句幼稚，嘴上则道：“冥小姐是个很不错的老师。”
“赞同是赞同啦，但是不许跟她学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把男朋友塞进垃圾桶这种事，想想就好可怕，他可不想半夜起来发现自己在垃圾场。
月城澜无奈地扯了下唇，她绕过两人进门，终于看到那两个小女孩。
她们看起来非常小，比当年的自己还要年幼，这么小的孩子之前居然还有一段长期被虐待的经历，内心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吧？
她对上小女孩之一的双眼，后者的瞳孔明显在接触到她的视线时瑟缩了一下。她很快便移开目光，打量完裹在毛毯下面的她们后，沉思了一会，“能不能把她们弄得再可怜一点？”
蓝色的苍天之瞳转了转，这小猫又在打什么馊主意？
夏油杰亦是一愣，“你要做什么？”
“这个我在行。”五条悟已经溜到两个小不点面前，一手一个拎起她们的后颈，“交给我啦！”
夏油杰甚至来不及阻止只看到轻飘飘落在地上的毛毯。
“才认识不到一天，你好像挺紧张她们的？”月城澜瞥了他一眼。
夏油杰的神色很快平静下来，“没什么，只是担心悟会把她们吓到，她们现在对陌生人的攻击性很强。”
“少爷对那么弱小的孩子包容性还是很强的。”她耸了耸肩。
弱小？
夏油杰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是又找不出问题，于是他把目光落在了外面，“我以为你会阻止他们。”
这个时候混乱的场面已经渐渐平息下来了，受伤的人周围空出一圈，剩下的人都挤在一起目光惊惧地看着站在灶房门口闲聊的两个人。
月城澜轻轻挑了下眉，“你也说了他们不是好人，我为什么要阻止？”
“万一我只是单纯地想抹杀这里的非术师而故意那么说呢？”
“夏油同学，你虽然想法有点偏激的，但是你不会说谎。”月城澜的手指叩了叩刀柄，“相反，还相当诚实，所以我相信你。”
掌控情感的边缘系统和掌控理性的前额皮质往往是相对的，这也是为什么人在遇到某些问题的时候脑子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这是前额皮质和边缘系统在争夺意识的掌控权。夏油杰给她打电话的举动，无疑是理性占到上风之后做出的行为。
信任是相互的，在理智占据主导的那一刻，他向他认为能解决问题的人发出了求救信号，他很相信她，所以她也回以同等的信任。
“可我不是什么好人啊……”夏油杰叹道。
月城澜皱了下眉，疑惑道：“难道我就是好人吗？”
夏油杰卡了下壳，随后哭笑不得道：“悟遇上我们可真是头都要大了。”
她却微微摇头，“不会的，他不在乎我们是不是好人。”
夏油杰一顿，垂眸喃喃道：“……说的也是。”
“别纠结那些了。”月城澜吸了吸鼻子，“汤熬得这么香，面一定煮得不错，大少爷回来要饿了，动作快点的吧，夏油大厨。”
第79章 玩个游戏吧
月城澜走到那些村民面前，由于他们看不见咒灵，周围那堵无形的墙是她和那个白发少年的到来之后才出现的，因此他们认为一切都是她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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