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在意，毕竟他要见叶拾，哪怕叶拾再找几个人来撑场子他也会赴约。
皮耶罗的视线落在叶拾的脸上：“五百年不见，晨曦样貌倒是变了不少。”
叶拾露出一个笑容：“是吗？不过这五百年样貌没少变，还是被你们认出来了。”
皮耶罗知晓她这是戒备，一些细节倒是不吝啬告知。
“虽说样貌确实有变化，但五官的底子却是没变。哪怕看到第一个并不觉得不对，后边多见几个，也就猜到了。”
这说法让叶拾眉头挑得老高。
皮耶罗：“不用怀疑，根据约定我并未出现在你跟前。不仅仅是我，卡皮塔诺也有意避开你的活动范围。不过愚人众遍布提瓦特，哪怕只是尖刀继承人的画像也能透露不少信息。”
叶拾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这个时候若陀龙王开口：“如果最初的你并未确定叶拾就是你们要找的晨曦，当时出现在尖刀面前并不算违背约定。”
“这位先生倒是敏锐。”皮耶罗视线稍稍落在对方身上，不过很快又把视线收回：“发现尖刀武器内部保密手段的时候我确实踏上璃月，不过在见到'叶伍'的样貌之后就明白应当是晨曦，所以并未现身。”
看叶拾表情并不好，皮耶罗再次解释：“符文和样貌，这两样证据哪怕不是百分之百，却也足够让我因为约定避开。”
最初钟离给她制作身体的时候几乎都是按照她灵魂来捏的，叶伍作为第一个加入黑岩厂，真正走到人前的模样，与她灵魂的五官最为相似。
皮耶罗说从她的样貌和符文中推断并不是不可能。
叶拾更想知道的事：“你为什么那么准守约定？难道定下约定的时候岩王爷也在场，在契约之神的见证下你不敢违背契约？”
钟离微顿，放下茶壶，坐好。
他眼皮微抬，那双石珀色的眼睛盯着皮耶罗的时候让他竟生了被压制之意。
皮耶罗转移话题：“这是我让人做的糕点，按照晨曦当年喜欢的口味制作，想着你这边应当不缺其他东西，就决定带这个。”
叶拾看着食盒，犹豫片刻接过：“谢谢。”
这个时候皮耶罗才坐下，心底微微松口气。
叶拾则是打开食盒，里边是精美的糕点，各式各样的造型，各种各样的颜色，很是漂亮，让人胃口大开。
她把糕点拿出来摆好，叶拾招呼他们一起吃。
送给她那就是她的，怎么处理，是否用来招待别人，都由她决定。
不过，皮耶罗想要转移话题，钟离可是不让的。
他直接开口：“你还没回答叶拾的问题。”
叶拾微微侧脸，看着钟离眼中满是感激。
她也明白了，钟离这是提醒她有他们在，不需要弯弯绕绕，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出来就好！
不得不说，钟离和若陀龙王坐在这里真是让她安全感满满。
皮耶罗眼看这是没法糊弄过去，于是也就坦白：“是因为我们对晨曦心中有愧。”
钟离点头：“我猜猜，叶拾帮了你们，而她之所以死亡，也是因为你们，死亡之后灵魂忘记坎瑞亚的一切是因为在坎瑞亚发生的事过于可怖，对吧？”
皮耶罗把视线投向钟离，在那双璃月最为璀璨的石珀的注视下，他缓缓点头。
钟离的猜测是对的，哪怕没有细节，但就是对了。
然而叶拾却觉得很不可思议：“不是，具体说说？我可不觉得我会为一个国家奉献自己。”
又不是璃月，更不是种花！没有哪个国家值得她奉献生命！
皮耶罗视线落在叶拾身上，难得的，他竟是笑了。
“以前的晨曦，也是这么说的。但是，晨曦最心软，最见不得人间疾苦。”
这个回答让叶拾微怔，因为过于一针见血。
她在种花家只是个普通打工仔，虽然不到月光程度，但也存不下多少钱。
每次下班回到家，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的时候看到一些人间苦难都会泛起同情心。
没有大灾大难的她看到别人的大灾大难会流眼泪，如果遇到一些并不会太过于影响她生活的捐款活动她也会冲动捐出。
正如皮耶罗所说，她见不得人间疾苦。
疾苦很重要，见到这个举动，也很重要。
仔细一想，如果当时的坎瑞亚发生她能解决，更甚至只有她能解决的大事，哪怕危及生命，看到那么多坎瑞亚人可能因为灾厄死去，也许她真的会做些什么。
她深处灾厄同样会因为灾厄死亡，那为何不为其他人博一线生机？
清晰明了的想法，不论是现在的她还是曾经的她应该都是这么想的。
叶拾看着皮耶罗：“所以我死了？”
皮耶罗点头：“在那些拥有能力却弃坎瑞亚不顾的人中，晨曦你是逆行之人。”
叶拾啧了一声，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
钟离很快明白其中关键：“黄金莱茵多特，是有能力却弃坎瑞亚不顾的人之一。”
皮耶罗再次点头，被面具遮掩半边的脸上露出自嘲：“而没有弃坎瑞亚不顾，与坎瑞亚一起对抗的人，大多都死了。”
只有他们这些一直承受不死诅咒的人苟延残喘，不死，却亲眼见证坎瑞亚消亡，认识到何为无能为力。
叶拾点头：“原来如此，所以莱茵多特才会把我的身体放在身边，并且给她的徒弟留下那样的话。而你和卡皮塔诺，呵，不出意外应该是我们的灵魂因为没能帮到坎瑞亚，恼羞成怒不想出现在你们跟前，所以才有了那样的约定。”
关于当时的晨曦为何会说出没有她的允许不能出现在她面前这样的话，皮耶罗并不算了解，只是尊重她的决定，定下了约定。
恼羞成怒吗？好像也对，因为这样才符合那个晨曦鲜活的性子。
叶拾挺直了腰杆：“跟我说说我在坎瑞亚的事，比如在坎瑞亚的生活，比如晨曦这个名字，还有我曾经的名字。以及...”扬了扬下巴，示意茶几上的糕点，“这些东西。”
叶拾来到坎瑞亚之前的名字皮耶罗也不清楚，根据皮耶罗所知，叶拾的降临与其他异世界旅者不同，她的出现直接在宫廷，被发现后立马被保护了起来，真正出现在众人面前已经是她降临一个月后的事。
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晓，只知道叶拾失去记忆，甚至不知晓自己的名字，被王赐名晨曦。
叶拾直接打断皮耶罗：“我出现后坎瑞亚的治国政策是否发生变化？”
皮耶罗点头：“王确实一些动作。”
叶拾点头：“行，明白了，你继续。”
叶拾的出现确实带来了改变，她的一些奇思妙想也在影像当时的坎瑞亚，但对于一个国策已经稳定的国家，大刀阔斧更改治国政策是不现实的，能做的只是徐徐渐进，从小的方面更改。
短期内，一些政策都得到了不错的反响，哪怕损害了一些上位者的利益，但确实是民心所向，让民众更为团结。
但是还不等王继续，坎瑞亚就面临了灾难。
应对异世界的魔物，应对人为创造的魔物，应对来自神明以及高天的惩罚，坎瑞亚灭国，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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