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公主。”
他扯开美狄亚拽住的衣角饶过她向前走去。
刚离开不到半米，厄洛斯原本冷漠的神情迅速改变。
他微微闭眼，不用回头就能知道美狄亚现在的情况。
美狄亚垂头丧气站在原地，没有了刚刚的愉悦开心，周身都是落寞，胸口剧烈起伏。
像是生气一样。
也对，高贵的公主被一个小气的护卫如此不礼貌对待。
生气才是正常的表现。
安忒洛斯说过，小气的男人没人会喜欢。
厄洛斯觉得自己做得很好，睁开眼睛加快步伐。
隐忍的哭泣声从身后传来，，厄洛斯一下子放缓了步伐。
刚刚还缓和表情又沉下去。
美狄亚在哭……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他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慢，最后停下来。
厄洛斯没有回头，但风中带来的哭泣声拉扯着他的良心。
其实……美狄亚也没有对他做什么。
要说做什么，也是他先将金箭射出，让人家看到他。
可是世界线不修正，会带来大灾难。
那是连神都没有办法阻止的灾难。
算了，不管她。
厄洛斯决定狠下心迈开步伐。
哭泣声还在继续，美狄亚垂头看着地面，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就连风将她外衣吹落，也没有丝毫动作。
无奈地叹气声响起，随后美狄亚的视野中出现一双鞋子。
她立刻抬头，挂着眼泪的眼睛里带着惊喜：“厄洛斯。”
面前的厄洛斯看起来无奈极了，他蹲下捡起掉落外衣给她披上。
“我以为你不会理我了。”
“没这回事，我是你的护卫。”厄洛斯放缓语气。
“是吗？你真的不会不理我？”
中金箭的人是盲目的，厄洛斯决定不和她计较。
点点头，他再次认真回答：“我是你的护卫……”
“你若不是护卫呢？”美狄亚打断他，“我也不是公主？”
美狄亚的语气非常小心翼翼，似乎对于这个答案很看重。
但厄洛斯的心却越来越沉。
这就是诸神想要美狄亚对伊阿宋的样子。
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她义无反顾地帮助伊阿宋，哪怕背叛国家也要取得至宝金羊毛。
“公主，天色太晚，”厄洛斯帮她拢了拢外衣扯开话题，“快去休息吧。”
“厄洛斯，”美狄亚抓住他的手，满脸认真，“我喜欢你。”
“嗯，我知道，”厄洛斯淡淡点头，“快去休息吧。”
他今天已经没有力气招架，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美狄亚张开手臂抱住他：“好，我去休息，你也早点休息。”
“晚安，厄洛斯。”
美狄亚转身向寝宫内走去，在迈进门槛的时，余光处，厄洛斯仍旧站在那里看着她。
这一次她没有停下来看过去，而是直接关上门。
门关上的瞬间，还挂着眼泪的脸颊露出一抹笑容。
美狄亚随便擦了擦眼泪，提着裙摆走到另外一边窗户前。
悄悄打开一条缝。
缝隙中，厄洛斯仍然没有离开，还站在原地看着寝宫方向。
棕色的小卷毛被晚风吹得有些乱，俊美的少年神情此刻充满无奈和愧疚。
美狄亚眨眼微笑，神情眷恋。
谁说眼泪没有用，眼泪有大作用。
第5章
科尔基斯港口，伊阿宋和众英雄的阿耳戈号停泊在这里。
船上灯火通明。
厄洛斯坐在高处的石栏杆上盯着这艘船。
这是在雅典娜的指导下铸造的五十桨豪华大船。
因为用材原因，船身轻盈，甚至能被人扛着走。
阿耳戈号上除了伊阿宋之外还熟悉的人或者说神。
比如阿波罗之子俄耳甫斯、宙斯的两个儿子、波塞冬的孩子……
几乎希腊有名声的英雄都在船上。
不过厄洛斯并未与这些人见过，充其量就是知道名字。
一路走来，他们经历了很多冒险，无外乎都化险为夷。
对有神助的他们来说。
拿到金羊毛只是时间问题，根本算不得上难事。
可现在问题出在有神助上。
神出现了错误，葬送大好优势。
厄洛斯已经不记得自己诞生时的模样。
但射出的每一支金箭他都不会忘记。
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难道说赫卡忒真的来过？
不然为什么美狄亚口口声声说自己得到过她的神谕？
阿耳戈号上的灯光熄灭，看来是英雄要休息了。
坐在石栏杆上的厄洛斯仍旧没有动作。
这些人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不回头都知道是谁。
“办完事了？”
“能有什么事，”安忒洛斯走到他身侧坐下，“现在你的事情最重要。”
“对了，进展如何？”
听着安忒洛斯期待的语气，他面无表情转头看向他。
眼中没有光。
“不能吧，”安忒洛斯眨眨眼，“这能失败？”
不光是失败，还失败得很彻底。
美狄亚对他更兴奋了。
“你能不能靠谱一点。”
安忒洛斯震惊地看着他：“你能不能讲道理一点！肯定是你有问题。”
“不然我的方法绝不可能失败，哪个女人会喜欢下流无耻不绅士又小气的男人？”
“除非她中了我的金箭。”厄洛斯接话道。
“……”
安忒洛斯上下打量着厄洛斯：“你不会在我说的那些方法之外又自我发挥吧？”
“没有。”厄洛斯冷冷道。
安忒洛斯不相信直勾勾盯着他。
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厄洛斯看了眼阿耳戈号后站起身。
“你果然自我发挥了。”安忒洛斯跟着他站起身。
淡淡瞟了眼他，厄洛斯看向前方：“中金箭的人不能用常理去判断，我们得想想其他办法。”
“比如？”
厄洛斯抱着手低头思索道：“此事不能只从美狄亚方面入手，还要伊阿宋出力。”
“你不会……”安忒洛斯有不好的预感，“想对伊阿宋再射支金箭吧。”
“我告诉你，这事诸神可没让做，别乱来。”
“我知道，我想给他托个梦，给他爱上美狄亚的暗示。”
听了他的话，安忒洛斯纠结道：“行吗？诸神只是让美狄亚爱上伊阿宋，没说过让伊阿宋也要喜欢美狄亚。”
“这好像不是你这个「回报爱」的神明能说出来的话，你不是一向崇尚双方回报吗？”
“也是，”安忒洛斯抓抓头发，“要怎样的梦？甜蜜一点还是……”
“……正常一点！”
-
伊阿宋从梦中醒来。
他捂着额头，从床上缓缓坐起身。
此时船舱内还是一片昏暗。
他随手拿起衣服走到甲板上。
科尔基斯的黎明还未到来，阿耳戈号船周围泛起一层薄薄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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