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容客气了一回,宫里又有赏赐到,张氏便先过去了。朱瞻基早等不及了,拉着徐妙容就往自己院子里跑。
“四姨母,四姨母,基儿写了一版税法改进细则,劳烦四姨母帮基儿看看。”
徐妙容顿觉头大。
心如死灰地被朱瞻基拉到书房里,又如获重生般从里头出来。张氏那边又派人来催,二人便急忙往花厅里去。
朱瞻基心满意足地抓了一把糖炒栗子,塞到自家四姨母手上,又兴奋地吸溜着那荔枝渴水,才抬脚出了院子。
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是你!”
“你怎么在这里?”
月桃和那小姑娘的声音双双响起。
朱瞻基连忙咽下一口渴水,问:“你们认识?”
“刚认识。”
徐妙容回了一句,心中倒有些好奇这姑娘的身份。刚才他们碾坏了小姑娘的花,小姑娘却又出现在这里。可今日来的,只有几位公主,三皇子妃和她。难不成,这是几位公主夫家亲眷,或是三皇子妃娘家亲戚?
她不急着开口,那小姑娘却震惊地问出了口:“瞻基哥哥,这位是……”
“是我四姨奶奶。”
四姨奶奶?
小姑娘似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呆愣了片刻,面上神色便是一变。小皇孙的四姨奶奶,那便是大殿下的四姨母。徐家有四个姑娘,所以眼前这位贵妇人,是安王妃?!
心中咯噔一声,她慌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臣女方才有眼不识泰山,臣女这厢向王妃道歉,王妃娘娘,臣女这就把那二两银子还回来。”
“什么银子?”
朱瞻基听得云里雾里,月桃想说话,徐妙容给了她一个眼神,她只得不情不愿地退下去了。
“这位是?”
徐妙容还是没摸清楚对方的身份,便看着朱瞻基,问了一句。
朱瞻基道:“孙什么宝,我也忘了。”
“瞻基哥哥,我叫孙亦菡,多宝是我的小名,你忘了吗?”
孙亦菡急忙回了一句。
“你父亲是?”
其实徐妙容还是没把人同家族对上,应天府里,好像没什么姓孙的官宦人家。她还懵圈着,孙亦菡却恭敬道:“臣女的父亲,是永城主薄孙忠。”
孙忠,永城主簿?
徐妙容:!
卧了个大槽。
谁能想到,这位孙亦菡小姑娘就是未来的大明战神,堡宗朱祁镇他妈!
她记得,历史上曾记载,朱瞻基的外婆彭城伯夫人将孙皇后引荐入了宫,而后朱瞻基和孙姑娘两个,青梅竹马,提前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这位孙姑娘,不就是邹氏从永城带来的?
孝恭孙皇后……她心情复杂。
强笑了一回,她看着孙亦菡,道:“远道而来,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见到瞻基哥哥,亦菡心中正是欢喜。”
“你……能别叫我瞻基哥哥吗?我们两个没那么熟。”
朱瞻基却好似不情愿,他又问:“银子是什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还银子给四姨奶奶?”
“我……”
孙亦菡有口难言,只得求救般看向徐妙容。
还没等徐妙容开口,朱瞻基已经猜到了几分,“你是不是又借着我们家的名头出去狐假虎威了?孙……孙什么宝,你能谨言慎行,管好你自己吗?”
“瞻基哥哥……”
“说了不要叫我瞻基哥哥。”
“小……小皇孙,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
“我是不喜欢你。”
朱瞻基实话实说,他还叹了一口气,好似极为无奈,“实话告诉你,我这辈子,最讨厌名字里带镇的人,其次是名字里带多的人。你以后不要往我身边凑,我会去同娘说,你可以来我们府上,但你不能进我的院子。”
徐妙容:……
这明明是她的原话,她当初说自己不喜欢名字里带多字的人,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她压根就不知道,未来孙皇后的小名,叫多宝。
看向孙亦菡。
哇地一声,孙亦菡却大哭出声,捂着脸转身就跑了。
徐妙容也想捂脸。
青梅竹马的感情没有了,未来的堡宗大概率也被蝴蝶掉了,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叹。
“四姨奶奶,你别和她计较,她就是这样,心眼子比旁人多,还用不到正道。”
觉得自家四姨奶奶今日定是受欺负了,朱瞻基还多说了一句。他好像还有些苦恼,小声吐槽道:“外祖母待我好是好,可她也实在固执。真不明白,她为何非要把别人家的女儿带到应天来。”
因为她想帮你结娃娃亲啊。
徐妙容不好接茬,被这么一提醒,方想起来,坏了,今日宴请的主角是邹氏,孙亦菡哭* 成那样,邹氏心里头,一定很不爽吧?
第117章 如此年轻貌美,可惜是个毒妇
花厅里头, 孙亦菡果然哭得小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朱瞻基即将迈进去的步子一顿,他摇头, 完全不想进去。
“基儿。”
张氏老远就看到了儿子,唤了一声,又招呼徐妙容:“二十二婶, 快进来坐。”
又有其他几位公主和三皇子妃过来寒暄,徐妙容客气了一回, 上前同邹氏打招呼。按品级, 邹氏还得给她这个王妃行礼。
可一来,邹氏上了年纪,辈分最大, 二来, 她毕竟是张氏的亲妈, 徐妙容便没打算受她的礼。
结果是她想多了。
邹氏压根就没打算给她见礼,像是没看到她一样,邹氏一叠声唤朱瞻基:“基儿, 怎么回事, 你怎么把妹妹弄哭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她要哭,谁能拦得住?”
朱瞻基一脸郁闷, 他娘张氏都没质问他呢, 外祖母却劈头盖脸先质问了他。
这么多姑姑婶婶都在,又是在自家府上, 外祖母, 太托大了。
“她对……”
本想说她对四姨奶奶做了什么,你们问问她就知道了, 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伤了邹氏的面子,又把徐妙容牵扯进去,便改口,道:“我不喜欢别人往我的院子里跑,娘,以后多给我加几个人守在门口吧。”
“是我让她去唤你的。”
邹氏不乐意了,还欲再说,张氏却拽了她一把,又故意大声道:“娘,这便是二十二婶。二十二婶在咱们应天颇负盛名,日后啊,你就知道了。”
她这话的意思原是在说,日后你留在应天,和安王妃打交道的机会还多,不要做得太出格,该维持和气就维持和气。
哪知道,邹氏却没听明白,道:“安王妃的大作,我虽在永城,却也拜读过。说起来,前些日子,安王妃不是还给那祥瑞写了一篇祭文吗?”
说到祭文,邹氏似是笑了,又道:“你来人间一趟,看过太阳,奔涌的海水,是你……”
“娘!”
张氏的目光中满是不耐,她固然听得出,邹氏这话似有嘲讽之意。匆忙打断了邹氏的话,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才将话题圆了回来。
徐妙容从善如流,面上并未表现出任何不耐来,心中却实在呵呵。
自己写的祭文,从邹氏口中说出来,绝不是为了称赞她。她写文一贯朴素,不爱用华丽的词藻,只爱白描,换句话说,爱写大白话。
朱棣都没嫌弃她的大白话,邹氏倒还嫌弃上了?
冲着张氏的面子和朱瞻基的面子,她没对老人家怎样。但饭吃了一半,她觉得,是时候摆出自己的态度了,便借故头有点疼,带着月桃几个回去了。
张氏嘴角发苦心里也苦,强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将一顿饭招待完毕,待送完最后一个走的四公主咸宁,她收了笑,命人将孙亦菡带下去,方关上门,对着邹氏道:“娘,我求你了,日后见了安王妃,客气一些吧。”
“你这是何意?难不成,你在指责我?”
邹氏沉了脸,又说:“她今日提前离席,故意下你的面子,你不说怪她,倒先来怪我?我可是你娘!”
“正是因为知道你是我娘,我才会说这些肺腑之言。安王妃的本事,人尽皆知,我……”
“她写的那篇祭文,真个贻笑大方,我今日,还没下她的脸呢。”
“那篇祭文,可是翰林院诸位学士都认定的好。难道娘以为,翰林院诸位学士皆是胸无点墨之徒?”
张氏实在无奈,很想说,那篇祭文,翰林院看了都说好,翰林院不比你懂。可不好对亲娘不敬,便只得耐着性子道:“殿下与诸位学士本就交好,娘,咱们不说帮到殿下,可也不要拖殿下的后腿啊。”
“我哪有害你们之意。”
邹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徐妙容极得翰林院那些学士的人心,说那篇祭文不好,就是在说翰林院的学士们眼光不好。学士们拥戴殿下,她差点坏了殿下和学士们的交情。
可她还是不想承认自己做错了,便敷衍了一句,转了话题:“基儿和亦菡的事,你可要上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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