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郑、刘两位太医一边研究，一边胆战心惊，唯恐自己中招。
在胤禛派来给他们俩打下手的府医不留痕迹的提醒下，他们把提取出来的牛痘疫苗，一遍又一遍地改良减毒，在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后，终于成功提纯出副作用极小的疫苗。
种痘后，只会有轻微的发热，精神不振等现象，就连身上的水疱都只是零星几个，三天后便会自愈，自此后再也不会得天花。
这次试药还有意外收获。某些嘴硬的连死都不怕的囚犯，知道自己是被拉来试种刚发明的牛痘后，痛哭流涕嚎叫给他来个痛快的，他全交代。
还有些武林人士，愿意把自己藏起来财宝全部奉上，只求不种痘。由此可见，天花有多么令人闻风丧胆。
最后结果报给康熙，康熙大喜，这可是天花，先帝就是因此疫病去世，他当初也差点夭折。
康熙下令全国推广，然而，没有人敢去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康熙自诩明君，又不能强迫那些官员去种牛痘，事情陷入了僵局。就在他苦寻破局之道时，李德全苦着脸进来了。
“皇上，雍王府下人来报，雍亲王和福晋一早就带着大阿哥去了别院，一家三口已经种过牛痘了。”
康熙气得砸了茶盏：“这个逆子，他是要气死朕啊，弘晖才多大，他怎么敢……”
李德全赶紧劝：“雍亲王也是想为皇上您分忧解难，弘晖阿哥吉人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康熙心里忐忑不安，他明白老四的此番举动是为了什么。都说万事开头难，牛痘推广这种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更是如此。
老四这孩子至诚至孝，关键是有事真上。康熙越想越不是滋味：“李德全，派郑太医和刘太医去别院候着，让郭御医也过去，需要什么药材，提前备齐……”
康熙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进来禀报：“皇上，九阿哥和十阿哥去了别院种痘，说要为君分忧，宜妃娘娘听说后晕了过去。”
康熙眼前一黑差点儿晕过去:“这两个孽障……”
李德全赶紧扶住他:“皇上，息怒，九爷十爷也是想为您分忧……”
康熙是真慌了，虽说报上来的安全性很高，可他不敢去想，万一……
康熙深吸一口气，他不能慌，对，不能慌。镇定下来的康熙先是去奉先殿求列祖列宗保佑自家这三个不省心的逆子和弘晖这个小孙子。
然后又去了翊坤宫安慰宜妃，宜妃哭得撕心裂肺，什么梨花带雨根本不存在，她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
三言两语打发走康熙，她沐浴更衣、净手焚香，虔诚地跪在翊坤宫的小佛堂抄经，祈求佛祖保佑胤禟平安归来。
康熙回到乾清宫，突然想起来一事:“李德全，德妃可知胤禛种痘一事？”
李德全在心里哀嚎一声，我的万岁爷，您这是在为难老奴啊！
李德全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康熙冷哼一声，心里的小本本狠狠地给德妃记了一笔，以前的慈母之心可见都是装的。
第42章 炮灰四福晋15
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心眼是祖传的小, 尤其擅长迁怒。有宜妃这个真慈母珠玉在前，德妃这个装出来的慈母就翻车了。
宜妃听小太监来禀报，九阿哥留下一封书信, 和十阿哥一起去了京郊庄子, 说是也要学雍亲王为皇上分忧。
宜妃哀嚎了一句我的儿, 眼皮子一翻就晕了过去, 醒来后嚎啕大哭。
宜妃自进宫以来，恩宠不断, 生了三个儿子，老五胤祺生下来就抱给了太后。
宜妃是想跟儿子亲近, 又不敢跟儿子太过于亲近。毕竟儿子是太后养大的, 当然得跟太后最亲。
小十一胤禌早早的去了, 老九就是她的命。虽然这孩子整天不干正事，一门心思挣钱，但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 不争气无所谓，只要健康就行, 她要求不多。
前段时间皇上刚表扬过他, 说老九长大了、懂事了, 不跟在八阿哥身后鬼混了。
她刚欣慰没两天，他就把天捅塌了。那可是是天花，先帝就是得了天花死的。就连康熙也差点儿被天花要了小命儿。
就算是现在人痘改成了牛痘，但天花就是天花，危险程度不会因为改个名字就降低。若是真的安全, 其他人怎么不去种。
可怜她的小九, 都是被四阿哥和十阿哥给带坏了。宜妃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他跟着老四干这么危险的活, 还不如让他跟着老八一起瞎胡混呢，最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对比宜妃，德妃在听到小太监禀报，胤禛带着福晋那拉氏和小阿哥弘晖去了京郊庄子种牛痘后，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下去吧。”
等小太监退下去后，德妃狠狠地一拍桌子:“这个孽障，牛痘岂是好种的，别人躲都来不及，他倒好，主动带着福晋儿子去种痘。
以为这样就能得到皇上的另眼相待了？弘晖才几岁，遇到他这样狠心的阿玛和那拉氏那个没用的额娘，若是有个万一，真是可怜呐！
李嬷嬷，你派人去京郊庄子一趟，送点儿东西，也算是我这个做祖母的心疼弘晖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哎……
不对，回来，这个孽子，他若是成功了倒也罢，若是失败了，皇上让人研究这个牛痘指定是不成了。
到时候皇上肯定震怒，不行，这事儿，我就当不知道。对，我不知道，就这么着吧。”
聪明人想的多，德妃不知道胤禛胸有成竹，她越想越觉得胤禛这步棋走得太险了。她和十四可不能跟着胤禛一起沉沦。
于是，为了撇清关系，她直接装病。等到康熙来她宫里时，她就哭，一来展现自己的慈母之心，得到康熙的怜爱，二来又不着痕迹的给胤禛上了眼药。
结果她宫里的奴才太给力，原本康熙安插到永和宫的小太监早就被胤禛用忠心符给收用了。
李德全找他来询问，他添油加醋把德妃对胤禛的怒骂、狠心、诅咒全都讲了。
李德全回乾清宫向康熙复命的时候腰更弯了。他怕呀，万一康熙震怒，搞不好今天他也得跟着挨板子，毕竟以前他可没少给德妃说好话。该死的，乌雅氏，他记下了。
出乎李德全意料的是，康熙听完，竟然笑了:“好、真是太好了，朕这么些年竟然宠了这么个玩意儿！”
李德全替德妃点蜡，康熙若是动怒，这事儿倒还有转圜的余地。
当他被激怒，就像现在这样，你完全看不出他在生气，那就真的完了。
李德全真不愧是康熙身边第一人，康熙现在心里恨毒了德妃。他平生最恨得就是别人骗他，乌雅氏以前在他面前总是装出一副慈母模样，借机得到他的怜爱。
当初他之所以单独给乌雅氏封嫔，就是因为她向自己哭诉，想念胤禛。表妹不许她去看胤禛，她只能拿着给胤禛做的小衣服睹物思人。
他想起自己从小养在太皇太后宫里，生母偷偷看他时的情景。加上把胤禛抱给表妹养，心里对她有愧疚，就给她封了嫔，隔年，她便与惠嫔、宜嫔、荣嫔一同晋升为妃。
细想想，好像自从她封妃之后就很少在自己面前提起胤禛了。小六在的时候句句不离小六，小六没了，她不是在自己面前思念小六，就是夸十四。
当初表妹临去时，曾求自己把胤禛的玉牒改到她名下。当时自己拒绝了，不是因为德妃，而是怕胤禛成了嫡子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
现在想想，表妹去的时候该有多难过。表妹去世之后，胤禛回到了德妃身边，她竟然是如此糟践表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四。
康熙越想也难受，他都不敢想以后若是见了表妹，她若是问起小四，自己该如何回答。
静坐许久后，康熙悠悠问李德全：“李德全，你说把老四记到孝懿仁皇后名下如何？”
李德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饶命......”
康熙冷哼一声：“你个老东西，朕就随口问一句，看把你吓的。也对，现在还不是改老四的玉牒的时候，把你的嘴给我闭紧了。
至于德妃，装病就要装的像一点儿，你去太医院走一趟，让太医“好好”给她治。
朕觉得她病的不轻，不养个三五载的，怕是难好啊，让她在永和宫慢慢养着吧。这事儿交给你去办，办不好，朕摘了你的脑袋。
对了，她宫里是不是有个小选入宫的乌雅什么来着？”
李德全从来都不会让康熙的问话掉地下，立马答道:“回皇上，是德妃娘娘的侄女，叫乌雅·心柔。”
康熙点头:“对，她是想把那什么柔，赐给老四当格格。一个包衣奴才，心还挺大，既然想进宫，姑侄共侍一夫也算是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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