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内理子点头：“这个我知道，我从小就听过类似的话。”
她从小就知道这是天元大人对星浆体的补偿，在不拒绝同化的前提下，她可以适当任性。
“是吗？”
程晓玉笑了。
“但是在最近，天元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还有后半句——”
【如果想不做星浆体了，也是可以的。】
但这后半句并没有传进其他人的耳朵里，这次不是因为不可抗的外力因素所致，仅仅是因为咒术高层不想。
天内理子听完沉默了很久。
也就是说......同化现场除了她这个要被献祭的“活祭品”以外，根本就没人真的想要完成这个仪式？
所以被排挤的人原来是她自己吗？！
第10章 上班哪有不疯的
原本天内理子在无法同化这件事情上还是心存愧疚的，毕竟她很清楚，自己收到这么多年优待和照顾都是以她“会与天元大人进行同化”为前提的。
但在和程晓玉爆料后，天内理子心底的那股愧疚顿时烟消云散，对咒术高层的印象跌入谷底。
一旦想通某个关键节点再重新复盘，就会发现很多之前没有注意到过的细节。
天内理子很快就想起了从小到大，她身边那些照顾她的人各种暗示明示“作为星浆体是你的光荣使命”“你是与生俱来就要为众人牺牲的”“我们能依靠的只有你”之类的话语。
明明天元大人本人都说了，如果她不想做星浆体也可以，咒术界高层还故意和自己隐瞒这一点赚信息差价。
在他们眼里，自己和天元大人都不过是用来维系他们统治、满足他们私欲和贪念的工具！
“对了，星浆体其实并不止你一个，只不过你的资质是最好的。”
程晓玉看出了天内理子的犹豫，火上浇油又添了一个实锤。
“还有，咒术高层想要维系结界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拯救世界，而是为了霸占‘咒力’这样珍贵的资源，确保自己可以一直强大下去。”
“只要天元的结界还存在一天，诅咒和咒力就会继续和高压锅一样在霓虹沸腾，从而诞生出更多强大的咒灵和咒术师，御三家也得以垄断“咒术师”这样的珍贵资源，从而源源不断地获取财富和全力。”
“至于那些被咒灵害死的普通人？在那群高层的眼里没有咒力的普通人和猪猡无异，生来就是要为他们咒术师这种“高贵的存在”奉献的，那是“荣耀”。”
从做的事情来说，咒术界高层和他们口中的“诅咒师”并无任何差别，都是一群违法乱纪视人命如草芥的玩意。
“奉献.......荣耀！他们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胃部传来隐隐不适，天内理子嫌恶地皱紧眉头，她快要被这些人光鲜外表下的腐臭淤泥般的内里恶心吐了。
“我知道你现在赶到很恶心，但你先别吐。”程晓玉善意地提醒道，“你的身体还在沉睡，你现在吐的话很可能导致呕吐物堵塞气管导致窒息，搞不好真的会死。”
天内理子惊恐地捂住了嘴巴，胃部因情绪而导致的隐隐不适在她注意力转移后很快消失。
冷静下来后，天内理子这才想起程晓玉找她的目的：“你想给那个操纵一切的幕后黑手和咒术高层填堵对吧？你的队伍，我加了！新的契约呢？”
程晓玉却并没有立刻答应：“没有契约书。因为即便我会努力保你，但在被那个幕后黑手介入的现在，我无法保证你一定不会死，所以我无法立下契约书。”
恶魔契约是强制执行的，万一之后有人去杀了天内理子那在契约作用下的程晓玉也要受到重创。
存有漏洞和不确定性的契约就是刺向自身的尖刀，程晓玉不会给自己留这么大的安全隐患。
这工作本身就已经很高危了，实在没必要故意增加危险难度，工资再高也比不过命贵啊！
“综上所述，我希望你仔细思考后再给我答复。”
把所有利害关系给天内理子分析完后，程晓玉便不再说话，静候答复。
天内理子没有让程晓玉等太久：“我想好了，我还是要加入！”
都是要让她赌上性命的，人家异世界的来客都知道开始前先把风险和她讲清楚，并且承诺会在能力范围内尽力确保她的人身安全，反观咒术界高层......
呸！就是一句话——恶心！
虽然天内理子并未接触过社会，但她并不傻，明白此种情景下无需费心思考，横竖都是死，只有跟着程晓玉干她才有一线生机，而且.......
“跟着你的话，我能切实地为这个世界做出贡献吧。”
天内理子攥拳放在胸口，年轻的脸上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决然。
“既然如此，就请尽情地利用我吧！”
这一次，她的“命运”和“使命”将由她来亲自选择。
.........
“星浆体很安全地被护送到了京都咒术高专。”
“嗯，已阅。”程晓玉半倚半靠在树杈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手里捧着一本漫画杂志头也没抬。
鬼影女王今天也在绝赞摸鱼。
“你能不能给点别的反应？”树下的五条悟有些不爽，“和你这个旷工的家伙不同，我们一路上可是打飞了好几个诅咒师哎——”
“嗯嗯，你好棒棒。”话语中的敷衍都快溢出来了。
“我看你挺闲的，都有时间看漫画了。”
“嗯。”漫画又翻了一页。
“........正好，我也懒得客套了。”五条悟摘下墨镜，天空色的眼瞳锁定头顶树梢上还在看漫画的女人，“我直说了，我想和你打一架。”
程晓玉的目光终于从漫画上挪开：“现在？”
“对，就是现在！”五条悟挑衅道，“我看你不爽很久了，来打一架！”
“他平时约人打架都是这样吗？”程晓玉直起腰来，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男中学生的这种约架话术莫非是世界统一的？”
平时就是这么和五条悟约架的夏油杰：“.......”
作为医疗被拉来的家入硝子：“对啊，超幼稚的对吧？”
“是挺幼稚的，都说要约架了他居然还在这里问我意见。”
程晓玉把漫画书塞进影子里，颇为新奇地地上愤怒跺脚的蓝眼白兔子说。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该等你喊开始来着？”
她在对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问话的那瞬间，发动了猴符咒，用鬼影法术直接通过影子绕开了无下限，整个过程都加上了兔符咒来加强施法速度，以至于其他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抱歉啦，大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尔虞我诈。”程晓玉侧身躲过兔子愤怒的术式轰炸，凑到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旁边，“别这么生气嘛，兔子也不错呀。饮食健康绿色，可爱又可口。你们说是吧？”
不能对同窗发大招轰炸的五条兔气得跺裂了地面，纵使现在物种语言不通，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能清晰地感知他的怒火。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甚至第一次知道原来兔子是会叫的！
罪魁祸首微微偏头倾听了一会儿：“素质，注意素质，好孩子要文明哦。”
家入硝子：“您听得懂五条在说什么？”
“不，我猜的。” 程晓玉朝在种族本能支配下气得跺脚跺出打点计时器效果的兔子努了努嘴，“毕竟他这幅样子，感觉也没心情说什么鸟语花香。”
“......"
生平第一次，家入硝子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同情五条悟了。
之前的事情家入硝子都从两个同窗那里听来了。虽然她老是管两个刺头同窗叫“人渣”，但对面那个程姓的女士连人都不是，干的那些事都不能叫刺头了，这人简直就是个海胆，浑身上下全是刺！
“很抱歉打断你们的谈话，但我想这次切磋应该结束了吧？”两年挚友情和同窗情让夏油杰克制住了自己蹲下身rua一把毛茸茸兔耳朵的冲动，提醒道，“能请您把悟变回来吗？”
在夏油杰的提醒下，耗时0.01秒的大作《五条悟：变人》堂堂登场！
五条悟重新变回人类后，并没有如程晓玉预料的那样怒不可遏。
但事实恰恰相反，虽然五条悟面上仍有些不忿，但他的情绪完全算得上稳定，并没有谴责程晓玉不守武德的事情。
“你那样看着我做什么。”五条悟仰起头，大声说，“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我还不至于废物到不承认事实！”
从小就被人悬赏的五条悟再清楚不过了，换做是敌人绝不会这么心慈手软，敌人也不会讲究什么武德，不管用什么手段，活下来的那个人就是赢家。
所以，不管程晓玉是不是偷袭，他都是输了。既然刚才程晓玉能抓住空隙破掉他的无下限把他变成动物，自然就有能力破开无下限杀了他，但她并没有这么做，甚至没有对他造成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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