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玉一手一个把伏黑姐弟俩拎起来掂了掂：“小朋友们长壮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五条悟没有亏待你们嘛。”
伏黑惠：“五条先生人很好。”只是有时候会有一点幼稚。
程晓玉笑了：“这话如果你能在五条悟面前说的话，他一定会特别高兴的。”
伏黑惠撇嘴：“如果他不是那个样子的话我肯定会说啊......一夸他肯定会得意忘形，又说什么‘看吧看吧，果然小屁孩还是要依靠我吧’。”
伏黑津美纪踮起脚尖凑到程晓玉耳边解释：“昨天悟先生抱怨惠太叛逆不亲近伤了他的心，惠道歉后悟先生狂笑着掐揉了惠的脸五分钟，还弄炸了惠的头发，所以他现在稍微有点介意这件事。”
......五条悟你有资格说伏黑惠叛逆吗？你看看夜蛾自从接受你们班后越发后移的发际线再说这话！你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我不是在生五条先生的气，我知道他保护了我们，为了我们付出了很多努力。”伏黑惠低声说，“我只是在气我自己。”
在伏黑惠的眼里，正是因为自己太弱小，所以才不能一个人保护姐姐；所以亲生父亲才会为了不牵连自己而不回家，才会把自己的抚养权卖给禅院家，才会前段时间离开只留下“你就当我死了吧”这样的话；所以五条先生才会付出那么多钱和精力去和禅院家争夺自己的抚养权，才会即使忙得一天只能睡一小会儿还要抽时间过来看自己和津美纪......
“如果我能足够厉害，我自己就能保护津美纪，就不会给这么多人带来麻烦了。”
伏黑津美纪紧紧抱住弟弟：“惠......你不需要这样自责的呀，这不是你的错。”
“你还是个小孩，是个幼儿，在你这个年龄段‘弱小’是天经地义的。”程晓玉说，“惠啊，五条悟他也不是一出生就喊着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他也得有人照顾才能长大。”
伏黑惠：“鬼影小姐也是吗？”
程晓玉：“是哦，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嘛。谁都会有弱小、需要依靠他人的时候，所以长大以后成为为让别人依靠的人也是对过去帮助自己的人一种报答。”
伏黑惠沉默半晌，又问：“我爸爸还活着吗？”
“活着，活蹦乱跳的。对了说起这个，你们先别动哦。”程晓玉拿手比划出一个相机的手势，嘴里配着“咔嚓”音给让233号伏黑姐弟俩拍了几张发给伏黑甚尔，“好——我把抱着姐姐哭鼻子的照发给他啦！”
伏黑惠立刻撒开手从姐姐怀里蹦出来，恨恨地擦干眼角：“骗人，你根本没有掏出相机拍照。”
“人类是要这样没错，可我又不是人。”程晓玉嘿嘿一笑，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坐，“你有俩小狗是吧，叫出来给姐姐看看听不听话，免费帮你训狗哦。”
伏黑惠有点犹豫：“你不会是要杀了它们吧？”
他从五条悟那里得知他这样的[十种影]咒术召唤而出的式神在被破坏后，其力量会被其他的式神继承，所以历史上[十种影]咒术师的常规做法是先杀掉弱小的式神，造出几只甚至一只最强的式神。
可伏黑惠舍不得那两只一直伴他左右的玉犬，他曾经被人抛弃，他知道那种感觉，所以他不想舍弃掉任何一个式神。
程晓玉再三保证：“不会的，我就是想撸狗。玉犬不掉毛不咬人不乱吠还通人性，摸起来比常规的狗子爽多了。禅院家那群家伙一百年都不一定见得到一代影子术士，他们玩影子还能玩得过我？哦对了，津美纪过来，带上这个。”
程晓玉从影子里摸了一副眼镜递给准备默默离场的小姑娘：“这个是能让普通人看到咒灵和式神的眼镜。”
那是伏黑甚尔托她转带的。
伏黑津美纪没有丝毫咒术才能，她看不见咒灵和咒术，伏黑甚尔之前以为这姑娘会由她身为普通人的亲妈照料所以就没上过心，但现在发现她亲妈也跑路了，这个小姑娘无论如何都要和一群咒术师生活在一起，那总得让她有点认同感。
“一个看不见的人生活在看得见的人之中是和很痛苦的，反正我正好手头有钱，看见黑市有人出这个东西干脆就买下来了。”伏黑甚尔强调，“对了，不要告诉那群小子是我买的，他们已经有比我更适合的监护人了，不能再和我扯到一起去。”
“谢谢鬼影小姐！”伏黑津美纪欢天喜地接过眼镜戴上，那眼镜是成人款，所以她只能一直用手扶着避免掉落，但即便如此小姑娘也很兴奋，“惠，让我看看玉犬吧？我之前一直都好好奇！”
“好。”
伏黑惠迅速跪坐在地上摆起手势，两只头顶有鲜红纹路的玉犬从他影子中浮现而出，甩着尾巴嘤嘤叫着把伏黑惠蹭得东倒西歪。
难怪要伏黑惠要坐到地上。
程晓玉感受了下玉犬的力道后指引着伏黑津美纪坐倒地上再摸。
两只大型犬爱的蹭蹭对成年人来说都吃力，伏黑惠第一次召唤出它们的时候估计直接给蹭得坐地上去了。
程晓玉让233号把刚刚录下的到货及使用视频发给了伏黑甚尔，233号录的像不同于普通摄像机，能够拍到两只毛茸茸的大狗。
并且顺手配文：【你儿子女儿很喜欢你送的礼物。】
伏黑甚尔保存视频后回了句：【没有委托相关的事情不要联系我。】
程晓玉已读乱回：【不用谢，关爱空巢老人是传统美德。】
正至壮年的伏黑甚尔：……
第44章 油杰亦未寝（bushi）
“好啦, 小白你过来。”程晓玉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蹲下掐住白色玉犬的腮帮子肉让它看过来，后者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主人伏黑惠说的照做, “张嘴。”
然后程晓玉把手臂横在白色玉犬面前：“惠, 让它用全力咬我手臂, 把我手臂当敌人那种。”
两人两狗四脸茫然。
“啊？这不好吧。”
程晓玉：“我就测一下它的咬合力，放心，它不会咯牙的。”
这不是不是咯牙的问题吧。
尽管满心吐槽, 但伏黑惠还是照做让白玉犬狠狠咬了一口程晓玉的手臂。
利齿微微陷入皮肉, 但却没能留下一道红印子。
白色玉犬呜咽着加大力道，那皮肉不算坚硬，可利齿却偏偏没法再刺进进一分，被咬的人甚至还在摸它毛, 悠然自得地像是故意把手给长牙小狗崽磨牙顺便撸狗。
又过了一会, 程晓玉察觉白色玉犬的力道减轻不少，伏黑惠的脸色也原来越难看：“好了，可以松口了。”
遭受犬生第一次滑铁卢的白色玉犬“嘤嘤“叫着垂头回到黑色玉犬身边, 垂头低尾十分沮丧。
黑色玉犬同情地蹭了同事一下，变回了影子。
“惠，你确定是和它说把我的手臂当敌人咬的吗？”
伏黑惠喘着粗气擦掉头上的汗珠：“是的。”
程晓玉又问：“你喜欢看动漫、漫画、打游戏吗？”
伏黑惠：“不喜欢，五条先生买了很多卡通片的CD, 但我不是很感兴趣。非要说的话我对早间新闻更感兴趣。”
“那你没事多看点动漫漫画电影战术类书籍，问一下五条怎么提升咒力, 体术体能训练很重要，但得排在前二者后面。”
程晓玉张开手, 她的影子如活物般在墙上扭动。
“影子是没有定型的，它不像水一样抓得见摸得着, 它是真正的无形之物，所以作为能操控影子的人而言，想象力是最重要的东西。我们的认知，我们的想象力将会直接影响我们的战斗力和战斗方式。”
“你的十种影咒术本质上也是你咒力和想象力的延申。那什么养蛊一样的养式神方式让它滚蛋，纯粹是之前的人太废搞出来的操作。你式神的强度只取决于两点，其一是你的咒力，这点你应该已经察觉了，刚才玉犬的咬合力就随着你的咒力消耗而变小，而你本人也越来越难以支撑玉犬的存在。”
所以黑色玉犬才会变回影子。
“其二，也是暗影类法师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的想象力，因为‘影无定形’。比方说你的玉犬，其实只是你觉得它们是狗，所以它们才像狗。”
程晓玉抱起白玉犬，掀开它的嘴脸子给伏黑惠看它的大白牙，解释道。
“惠，津美纪，你们有仔细观察过狗或狼打架捕猎吗？”
两个出生在城市里，又因为父母放养家里时常没钱交电费的小孩摇摇头。
程晓玉：“这就对了。犬科动物战斗是不会干咬使劲的，它们在咬住猎物后会甩动脑袋疯狂撕扯，把伤口撕开造成更大的伤害，这是它们的本能，但我之前在玉犬身上没有看到这种本能。因为惠没有这种概念，从你而诞生的式神自然也没有。”
怕说得太深奥小孩听不懂，程晓玉又补充道：“就像是一盒祖传的水彩笔，每个十种影术士都能拿到这十种颜色，但最后能画出什么样的画还是得看每个术士自己。可以彻底打破水彩笔让里面的颜色混在一起作为新的颜色使用，也可以就那么用，没有唯一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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