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国到来前，贝加庞克已经和五老星展开过一次交流了。
一是关于被劫走的未来岛的，二是关于那上百台和平主义者的。
如果不想让和平主义者的炮口对准自己人，那就不要将他们作为武器投入到对抗亚勒的战斗中。
亚勒占领未来岛的行动已经证明了，他不仅能控制人的思想，也能轻松夺过机械造物的控制权。
然而，任凭贝加庞克说再多，五老星都没有出现动摇的表情。
他们望向贝加庞克的目光傲慢又冷漠，充满了对下界蝼蚁的不耐烦。
“贝加庞克，我早就说过了，我也是个科学家。”
萨坦沉声说道，犀利的目光像看一个死人一样看着贝加庞克。
贝加庞克直觉感到了危险，他心里很清楚，他能够站在这，仅仅是因为他对五老星还有价值。
但在未来岛被亚勒夺走后，他的价值便也在跟着一点点地消失…
“你那个切掉的大脑，如今就存放在未来岛上吧。”萨坦目光如炬，光是平静地望着，便自带一种力量感。
“我们该怎么才能保证，你现在说出口的话是你自己想说的，还是那个亚勒控制你这么说的。”
声音如重锤般落下，敲在贝加庞克耳中久久不散余威。
空气仿佛都寂静了，空间内没有一丝一毫的杂音，只有这句萨坦的质问不断回荡在心底。
是啊，贝加庞克自己都无法确定，如今出现在他脑海中的想法，是否都是他本人诞生的。
就在气氛变得沉重肃杀之际，从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一切。
五老星看向走进来的海军元帅战国。
环境武神玛卡斯问道：“红土大陆的缺口已经封锁了吗？”
“…封锁了。”战国皱起眉头，从贝加庞克身上收回视线。
他并不赞同五老星的决议，“恕我直言，在这种时候抽调兵力封锁缺口，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玛卡斯：“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了。”
战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哪怕他一直都认为‘不服从政府命令的人就不是海军’，这时候也忍不住提醒。
“我们马上就要和亚勒开战了，在这种紧要关头还要抽调人手去堵一个根本不可能堵住的缺口，你们有想过之后的战斗该怎么办吗？！”
“战国，不要质疑政府的决定。”财务武神伊赞巴隆冷声提醒道。
“我们这么做自然有我们的道理，抓捕亚勒的行动可以推迟，你首先需要解决的，是迫在眉睫的七武海问题。”
战国愣了愣，“…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东海已经沦陷，亚勒的手都已经伸到新世界去了，你们居然说可以推迟？！”
农务武神谢泼德：“冷静点，这是最好的办法。”
五老星也有他们自己的考虑。
亚勒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第二次直播更是加剧了他在民众心中的恐怖印象。
恐惧到极致便只剩下臣服，再没有丝毫敢反抗的心思。
他们必须要趁这个时候树立起政府可靠安全的形象，将可能倒戈臣服于亚勒的民众重新团结在自己的旗下。
况且，其实贝加庞克说得很对，就算真的打起来，海军的赢面也是小的。
他们最想做的其实是和亚勒达成和解，以东海为代价，让对方停止向其它海域扩张。
作为交换，他们可以让亚勒共享世界贵族的权力，拥有无尽的财富、吃不完的恶魔果实和用不完的奴隶。
不过这些就不是能和战国明说的事了。
“现在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战国，你应该清楚我们现在最该做的，不是去和亚勒打一场大概率会输的仗，而是安抚民心，让他们知道政府海军永远会为他们而战。”
听着法务武神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战国气得几乎要笑出声来。
要不是知道政府实际上做过什么勾当，他还真就要相信了他们会为民众考虑的糖衣炮弹。
但，五老星说得也不无道理。
现在确实人心惶惶，要是能把抗令的七武海抓捕归案，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团结民众。
考虑了一会儿，战国又问：“七武海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为此损失的兵力，你们又打算怎么做呢？”
“这你不用担心，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会出手的。”
萨坦加重了‘我们’的语气。
战国了然颔首，他知道天龙人里也不都是一些草包。
世界政府不只有海军这一把刀，他们还有CP组织，连看似老态的五老星，都是深藏不露的真正强者。
如果他们也会出手，那的确可以弥补在对抗七武海中损失的兵力。
“希望如此吧。”战国回了一句，算是接受了这个新的命令。
“我会立刻展开对抗令七武海的抓捕工作，至于剩下的七武海……你们确定还要保留这个制度吗？”
“他们遵守了规则，不是吗。”法务武神反问。
而这，也代表了另外四位五老星的态度——七武海制度，需要继续保留着。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诚意
战国离开了。
在灯光明亮的走廊上, 背后纯白的正义披风熠熠反光。
随即，厚重的大门被外面的侍从小心合上。
不可避免的关门声敲击在贝加庞克的心头，让他不免有些紧张。
“我们说到哪了, 贝加庞克。”萨坦再度转向贝加庞克, 撑在手杖杖头上的手指轻轻敲击了两下。
“对了，你该如何保证你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你自己的想法, 而不是亚勒想要你这么说的。”
“直白点吧, 萨坦。”不等贝加庞克想好如何回应, 法务武神托普曼就紧跟在萨坦之后，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出他们真正同意了贝加庞克申请的原因。
“贝加庞克，我们之所以同意了你的申请, 不是因为你本人的意见有多么重要, 而是我们怀疑你已经成了亚勒的傀儡，我们需要你作为传声筒, 向亚勒传达我们的声音。”
*
“尊敬的亚勒舰长，我们要回应他们的交流请求吗？”
换了个话比较多的性格和活泼的语音包, 舰载精灵就眼下这个问题好奇地询问起了亚勒的打算。
它尊敬的舰长坐在御用的金属椅上，被算法精心塑造出的脸上映着前方投影屏幕的光芒。
以贝加庞克的视角, 亚勒第一次不是从他人记忆, 而是从现实里见到了这颗星球的政府最高统治者的模样。
五老星，这名字倒有点星际的感觉。
就是可惜, 尽管有一个这样的名字，他们也不过是笼子里的囚徒, 短浅的目光只能看到主人放进笼子里的部分, 并把它们当成了自己的全世界。
“回应一下吧, 毕竟是这个世界明面上的管理者。”
亚勒摆了下手，迅速的, 一道声音出现在贝加庞克的脑海中。
贝加庞克愣了下，这才冲面前的五老星如实说道：“我的确听到了他的声音。”
五老星的目光立刻都犀利了。
萨坦干脆问，“他说了什么？”
“……希望你们的选择不要让他失望。”
贝加庞克松弛下来，继续按照脑海中的声音说道：“他已经给过你们很多次机会了。”
如此不客气的说辞，五老星都还是第一次在除了伊姆大人之外的人口中听到，但现在就对着一个传话筒生气是不可能的。
贝加庞克的死亡已经注定，在他死前，他们必须要让他发挥出最大的价值才行。
“隔着一个传声筒说话，是外星人的传统吗？”
财务武神不爽道：“我们拿出了和你对话的诚意，你也该相应对我们展示出诚意才对。”
贝加庞克顿了顿，虽然他的脑子连带着头皮都被割掉了，但他现在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头皮发麻的幻觉。
“恕我直言，我能看到的你们所谓的诚意，就是派五个小喽啰在我面前吠叫，而你们的…”
还没等他重复完亚勒的话，五老星就被他话里的‘小喽啰’给气到了。
财务武神的刀都已经出鞘，又被他自己硬生生地给压了回去。
贝加庞克深吸口气，在脑海中和那道声音据理力争了一会儿。
他要是继续按照亚勒的原话说下去，那可能还没等金属终端过来救场，他就先凉在哪一位五老星的攻击之下了。
“真没意思…”连句嘲讽的声音都传递不了。
亚勒本来就没多少耐心，这一下更是让他失去了最后一点交谈的兴致。
“交给你了，只要最后的结果符合我的预期，中间随便你怎么和他们聊。”
他将和五老星交流的工作交给了舰载精灵。
精灵的虚拟形态在空中转了个圈，依旧用着那个活泼的语音包。
“保证完成任务！”
那种轻佻而嘲弄的声音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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